次日清早，孟扶安去租用一輛越野車後直接開往縣城，很快來到彬樹村上馬屯。
上馬屯是窮鄉僻壤交通不便的村落，分散著十幾戶破舊的瓦房屋。
烏瑪麗的原戶口本和身份證住址是上馬屯17號，一戶坐落山邊的破舊倒塌樓房，無人居住雜草橫生。
我倆去問村民們，沒人認識烏瑪麗。
幾位老大爺阿婆看過烏瑪麗和穆生的相片，都說沒見過不是村裡人。
劉屯長查看了相片搖頭，說：“不是我們屯裡的人，屯裡沒有姓烏。上馬屯17號是劉痕家的房子，他生有三個女兒，在外面掙錢了搬到縣城居住，房子丟空有八年了。“
另外一位老大爺確認道：“村裡有三十四人，都是姓劉、姓阮兩個姓氏，沒有姓烏。要是有年輕人在外面私下結婚又離婚了，就不太清楚。”
為了辨認真偽，孟師傅相繼查看村民的戶口本，都是姓劉和姓阮，嫁進來的媳婦也沒有姓烏。
有可能是同村人互相撒謊，孟扶安去隔壁村屯查問，也說不認識烏瑪麗。大部分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定居，新娶來的媳婦一般都不住在村裡，村民們不認識。
我開車回去的路上，鬱悶道：“烏瑪麗的戶口本是不是造假的？”
孟扶安搖頭懷疑：“有可能外出打工的年輕人娶了媳婦，然後又鬧離婚。”
“如果是外嫁進來的人，派出所肯定有記錄。”
“走吧，咱們去逢布鄉派出所查看。”
逢布鄉就在八公里近的地方，一座幾百戶人口雜居的大村莊，有東西兩條街道，沿邊分佈郵局、鄉府、小學和各種飯館商店，人口和規模比不上繁華熱鬧的永安鎮。
在逢布鄉派出所，剛好碰到值班的王所長。他聽說我倆是天華市城南分局的刑警，熱情接待後取出戶籍記錄本翻看，查到烏瑪麗的戶口地是上馬屯17號。
王所長客氣的問：“孟隊，烏瑪麗是犯了什麼罪？”
“沒有犯罪，跟她結婚的穆生涉及殺-人。我們找不到穆生本人，才跑來調查烏瑪麗，希望通過烏瑪麗找到穆生。”
“她是上馬屯人，上馬屯距離派出所有八公里，你可以打電話給劉屯長詢問。”王所長取出各村屯的通信錄，吐著濃煙說，“這是劉屯長的手機號碼，你們可以打電話問他。”
“我倆剛從上馬屯過來，聽村民說不認識烏瑪麗，她也不村裡人，也不是外嫁進來。“孟扶安正色說，“所長，我們想翻看她是從哪裡遷進來。”
“一般外遷進來都有記錄，我幫你翻看找找。”
王所長吩咐值班的治安民警，去擺放資料的玻璃櫃裡翻找檔案。一般遷入和遷入，都有準遷證和原戶口本和身份證的印復件，翻看複印件就知道是原籍在哪裡，是哪個地方的派出所遷進來。
三人在檔案櫃裡翻找許久，找不到烏瑪麗遷入的任何檔案，只有一份補辦戶本的登記表格。
在填寫申請上戶口的表格上，烏瑪麗的養父叫烏延江，居住在上馬屯17。
上戶原由：烏瑪麗是烏延江早年從路旁撿來撫養的棄嬰，一直沒有上戶口，由於結婚和購買房子的需求，特意在2006年1月2號申請辦理上戶。
經辦人的簽字是侯正寧，派出所副所長。
王所長不瞭解情況，打電話問：“正寧，你在2006年1月2號，給一位名叫烏瑪麗的女人辦理上戶手續，你知道她是什麼身份背影？”
對方在手機裡沉默片刻：“王所，你這問話是什麼意思？”
“天華市刑警大隊找上門來，說烏瑪麗的身份可疑，他們到上馬屯調查說沒有烏瑪麗這個人，村民也不認識她。我翻看上馬屯的戶籍擋案，沒有姓烏的，外遷來的媳婦也沒有姓烏。”
“王所，烏瑪麗就是上馬屯人，可能她跟村民們有矛盾才不認識。這事歸我來辦理，等我回去了再跟他們解釋。“
有位姓趙的指導員翻看檔案後，建議我倆明天再來找侯副所長了解情況。
王所長沒有剛才的熱情，查覺涉及違-規上戶的嫌疑，害怕我倆會揭露的態度冷淡，目光猶豫眼神閃爍。
我鑽上駕駛座上後，透過車前玻璃窗瞅見王所長和趙指導臉色緊綁走回辦公室，低聲談論烏麗瑪是什麼人或是犯了什麼罪。
如果王所長知道烏瑪麗沒按正規手續上戶口的話，剛才肯定心虛不會熱情招呼。
我冷眼瞅著孟扶安鑽上副駕駛座，說：“師傅，烏瑪麗手上一定有兩個戶本口兩個身份證，沒準犯上重婚罪。“
他取出煙來點燃，淡然說：“烏瑪麗犯上重婚罪不是大事，咱們的目標是找到穆生查問他從哪裡撿來的舊手機，烏瑪麗的事就算了。”
“穆生又聾又啞找不到人，只能從烏瑪麗下手。”
“侯副所長出差在外，明天回來再問一問。”
“求人辦事不容易，要讓別人來求咱們才好說話。你就說烏瑪麗涉及殺-害兩條人命，懷疑洗白身份暗中潛逃。只要有人敢窩藏包-庇，被查出來了就是重罪。”
孟扶安不願得罪別人，說：“咱們在派出所裡上班，有時侯走路影子也是歪的，睜一隻閉一隻眼算了。”
“你不敢開口，我去跟王所長說。”
我解掉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來。
不管是誰，觸動別人的地位和利益了才會上心，否則只會含糊應付。找不到烏瑪麗就找不到穆生，總不能空手回去。
刑警大隊見到永安九中隊辦事不利，破不了案多少會產生偏見，認為駐防鄉鎮農村的片區刑警辦案能力不如總隊刑警厲害。想要消除別人的偏見，那得順利的破掉案子。
我朝辦公室走去，見王所長和趙導低聲非議，凜然說：“所長，烏瑪麗涉及五宗命案和金融詐-騙，希望你們能提供她的真實身份。”
王所長睜大圓眼的惶惑，問：“烏瑪麗是不是殺-人了？”
“我們已經掌握部份證據，前期暫時不方便透露。如果查出有人替烏瑪麗違規辦理戶口洗白身份，後果非常嚴重。”
“這事侯正寧幫忙辦理，我倆都不知情。”
“麻煩你告訴侯副所長，明天我倆再過來詢問。要是不能給出烏瑪麗的真實身份，我們會向市局打報告發函到廣原市，到時督察處下來調查就不好交待。“
趙指導害怕上頭調查，忙說：“所長，這件事咱們不知情，上級要是下來調查也會牽連到咱們。你最好打電話給侯正寧，他不交待的話咱們就要提前跟縣局舉報。不提前跟縣裡打招呼，別人還誤以為咱們三個領導合謀包-庇殺-人犯。”
“你讓孟隊長等等，我打電話給侯正寧。”
只有讓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才會上心，否則找藉口推拖會讓我倆白忙。
我倆安靜坐在車子裡吸菸等侯，許久，看到王所長臉色緊綁的招手示意。
侯正寧擔心涉及命案後果嚴重，只能在電話裡提前透露。
王所長掛掉電話了，揚著紙條說：“烏瑪麗的真名叫胡瑞蓮，江西賓陀市齊攀縣人，今年四十二歲“
在辦公電腦上，趙指導員輸入胡瑞蓮的名字，全國同名同姓的高達三百多人，搜到賓江市齊攀縣時，出現烏瑪麗的身份證相片。
胡瑞蓮出生在1966年4月份，今年算起來有四十二歲，但是新辦戶口身份上才三十歲，原戶口本的地址是齊攀縣嘉興路金宏小區三幢601號房。
戶籍上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其它家庭成員。
在全國犯罪記錄信息網上查詢，胡瑞蓮和烏瑪麗兩個人的名字都沒有犯罪記錄，沒有任何前科，身份清白。
在全國失蹤人口記錄上，也沒有胡瑞蓮的相關記錄。
在提取戶口和身份證的複印件後，我倆匆忙來到塘悉縣城，在婚姻登記處進行查詢。
江東省已經實現內部聯網，通過查看胡瑞蓮的名字和身份證，發現她在2006年有過婚姻記錄，丈夫名叫陸會延，1969年2月出生，富順市西城區人，結婚日期是2006年3月份。
看到婚姻記錄，我猜測：“師傅，胡瑞蓮新辦理戶口本和身份證，肯定是想結婚，沒準犯上重婚罪。”
“我打電話過去問問是什麼回事。”
根據登記結婚留下的手機號碼，男女雙方都打不通，已經停機了。
我倆從婚姻辦證大廳出來，推測烏瑪麗改名換姓離開陸會延，並且跟穆生登記結婚，有可能人不在富順市。
我倆回到廣原市把越野車退還後，搭火車中轉來到江西賓陀市，住宿一個晚上改搭班車來到齊攀縣。
上午十點鐘，我倆來到縣城登記入住賓館，把行李放到房間後，趕緊搭出租車來到嘉興路金宏小區三幢601號房。
我敲響房門後，有位帶孩子的阿姨出來開門，表示房子她兒子兒媳跟胡瑞蓮租來的住，每個月租金七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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