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家族的榮光,拋棄了摯愛,你可後悔過?


為了家族的榮光,拋棄了摯愛,你可後悔過?


第一章 雨天相逢

夏,雨驟。

御花園假山旁,生長著極好的一樹芭蕉,蔥蘢翠綠,甚是喜人,在密密麻麻的雨點之下,顏色似又深沉了幾分。

謝泊煙輕皺著眉頭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雖然行在迴廊處,可仍有騰起的水霧微微打溼了髮絲。

路過那樹芭蕉時,身後的宮婢發出些許讚歎之聲,惹得謝泊煙也微微側目。本是隨意的一眼,可在謝泊煙剛準備收回目光,卻猛然怔住,她看見了在蒼綠蕉葉另一頭的迴廊處,那個傲然而立的身影。

雨氣迷濛,模糊了視野,雖不清晰,可僅僅一眼,謝泊煙便確定,那個人是顧無景!

原本平靜的眼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慌亂,腳步也有些停滯。

感覺到了對面投過來的目光,謝泊煙心中又是一緊,還好他們兩個人隔了一段距離,而前方就可拐彎,離開這回廊。

暗暗加快步伐,就在謝泊煙快要到達迴廊轉彎處時,卻聽到威嚴冷傲的聲音響起:“太后娘娘!”

心,猛的一顫,謝泊煙轉過頭,看到一身黑衣的顧無景已經立在那樹芭蕉前,而身旁的侍衛恭敬的替他撐著一把骨柄青綠的油傘。身姿挺拔,神色倨傲,劍眉、黑眸、薄唇,面容俊美無雙,又桀驁到了極點。

跟在謝泊煙身後的宮婢看的有些痴了,愣神之後,忙驚慌的跪下行禮。“參見攝政王!”

而顧無景恍若未聞,似古井般幽深的黑眸只盯著謝泊煙,一步一步,越過御花園,走上回廊,擋住了謝泊煙的去路。

暗暗深吸了一口氣,謝泊煙儘量平靜的開口:“攝政王,真巧。”

“不巧,孤在等你!”顧無景看著眼前的謝泊煙,冷冷開口。

一身極淺的紫色長裙,寬大的衣袖上隱約繡著的牡丹紋飾,一頭青絲梳成華髻,卻僅戴著一支碧綠步搖。雙眸似水,眉如遠山,額角,幾縷沾上了水霧的碎髮襯的面若凝脂,同時又隱隱透著幾分清冷。

這身打扮,於她太后的身份而言,必然是極不相稱的。可是,於她的雙十年華來說,卻又正好相當。

被顧無景的眼神看的有些不適,謝泊煙迎著那目光開口:“不知攝政王有何事?”

顧無景掃了一眼還跪著的宮婢,淡淡開口:“退下吧。”

“是。”幾乎沒有猶豫,幾個宮婢恭敬向二人行禮告退。

謝泊煙輕皺了一下眉頭,她知曉現在在朝野之上,顧無景幾乎是隻手遮天,甚至明目張膽的自稱為孤。可是在這皇宮之中,何時宮女們竟也聽命至此了?

跟在顧無景身後的侍衛也早已經退下,迴廊之上,此刻,只剩下他們二人。

謝泊煙的眼神中,微帶上了一點兒防備,“攝政王有何事,現在可以說了嗎?”

輕笑一聲,顧無景將對面人眼中的防備收入眼底,“太后娘娘可是要去御書房?”

一句太后娘娘讓謝泊煙覺得十分刺耳,她移開目光,平靜的說到:“這似乎和攝政王無關。”

下一刻,顧無景突然伸手將謝泊煙拉到身前。

被嚇了一跳,謝泊煙有些驚慌的開口:“你幹什麼!”

顧無景看著那微帶怒火的眸子,輕蔑一笑,“告訴那個小皇帝,不要自不量力!還有……”伸出手,慢慢捏住謝泊煙的下巴,眼眸之中,滿是冷意,“阿煙,現在這些就是你挖空心思想要的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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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謝家女兒

說完,顧無景微帶厭惡的鬆開手,又看了一眼謝泊煙,便冷笑著轉身離開。

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看著那遠去的黑色身影,縱使在一片水霧之中,仍不減他滿身的狂傲。

下巴上還帶著微弱的溫度,謝泊煙渾身有些顫抖,心頭,也泛起陣陣刺痛。

阿煙……

從五年前,自己決定進宮選秀開始,顧無景就再也沒有這樣喚過她了。

說到底,是她負了他!可是,她是父親唯一的女兒,是謝家女子,多少事,終究由不得自己。

“太后娘娘?”身後,傳來婢女輕喚的聲音。

謝泊煙閉上眼睛,壓下心頭的酸澀,站直了身子平靜的開口:“走吧。”

雨下的越來越大,帶著夏季特有的悶熱,看著四處瀰漫的水汽,謝泊煙想起來,一年之前,似乎也是這般的大雨天氣。

那時,先帝病危,而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名義上的妃子。那時她還曾不切實際的期待過,若是先帝死了,她是否能夠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可是沒想到,就在先帝駕崩的前一日,竟下旨封她為皇后。

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其實她應該料到的,她的姑母,當今的太皇太后早就告訴過她,謝家的女兒,從生下來起,就註定了要延續家族的榮光。

姑母是,她也是。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五年之內,顧無景先是以庶子的身份承襲了爵位,後來屢屢立功,又藉著家族的根基,竟將大半朝臣收為黨羽,後更是乘著先帝病危,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一躍成為攝政王,權傾朝野。

“太后娘娘,到了。”

宮女的聲音讓謝泊煙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御書房,穩了穩心神,走了進去。

風晟看著面前一堆寫滿了雞毛蒜皮的摺子,正滿心惱火,就聽見太監稟報,太后娘娘到了。

斂下臉上的不悅,風晟站起身,朝著正走進來的謝泊煙迎了過去。

“母后。”風晟拱手行禮,不過卻不難聽出,語氣之中仍微帶著幾分尷尬。

謝泊煙聽著這聲母后,心中苦笑。風晟,顧無景口中的小皇帝。可是實際上,也不過比自己小上四歲罷了。

他的母后是先皇后,早亡後,先帝情深,不顧反對,後位一直空懸,結果最後,竟落到了自己頭上。

“起來吧,不知道皇上找我過來,有何事?”謝泊煙實在不習慣自稱哀家,後來索性也就沒有改口。

風晟直起身,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往後退了幾步,“母后請坐。”

謝泊煙輕笑著點了點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頭,卻更沉重了幾分。

好歹她是謝家的女兒,對於朝堂局勢,還是能夠看清幾分的。

十六歲的風晟,雖然還不夠老練,可是也必然早已經生出了對抗顧無景之心。而這一年,他還是隻能隱忍,到也不是因為他無能,而是顧無景幾乎把持了方方面面,風晟實在難以得到機會。

“母后,不知道謝侯爺近來身體可好?”風晟在謝泊煙下首坐下,語氣關切的開口。

“尚可,有勞皇上掛礙。”謝泊煙答道。

“那就好。”風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謝泊煙,又繼續說到:“謝侯爺一生為國效力,現在年邁又病重,也到了該好好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謝泊煙眉心一跳,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風晟果然已經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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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索要兵符

御書房外的雨聲似乎小了一些,見謝泊煙只是慢慢的飲著杯中的茶水不說話,終於,風晟又開口了。

“母后,現在顧無景隻手遮天,整個東辰,幾乎都成了他的天下。但是朕想,謝家終歸是和那些牆頭草不同的吧。”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謝泊煙自然不好再沉默,“謝家幾代為臣,世代忠義,皇上大可放心。”

她很清楚,謝家雖謀求家族榮耀,以求庇護謝氏滿門,可對於朝廷而言,謝家的忠心不會變。

“如此,朕就放心了。母后也大可放心,只要朕在,謝家的地位,自然也是穩固的。”風晟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精光。謝家女子幾代為後,如果改朝換代了,謝家的滿門榮耀,自然也是不保的。

這些話讓謝泊煙心中越發沉重,不過卻只是淺笑著開口答到:“多謝皇上。”

“謝就不必了。”風晟擺了擺手,還帶著一點稚氣的臉上透出幾分帝王的之威,“朕只是想知道,謝家的兵符,謝侯爺何時能交還給朕?”

謝泊煙心頭一顫,看著風晟的眼神更帶了幾分深色,交還……

“母后應該也清楚,現在就連御林軍,多半也被顧無景掌控,朕手中根本無可用之兵,若是謝家能將兵符交給朕,四十萬大軍在手,朕才可與顧無景抗衡。”

“等到殺了顧無景,朕重新拿回政權,謝家,自然功不可沒!”

“還望母后將朕的話帶給謝侯爺……”

雨已經完全停了,空氣中不僅沒有雨後舒爽之感,反而越發帶了幾分悶熱。

回到春梧宮,謝泊煙擯退了所有宮人。

風晟的話,依舊迴響在耳邊,他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是準備直接用武力和顧無景相抗。

而謝家手中,一直有一塊能夠調動四十萬大軍的兵符,無論是對於風晟,還是顧無景而言,這無疑都是能夠影響最後成敗的一股力量。

交還……

剛才風晟脫口而出的兩個字讓謝泊煙心驚。她又怎麼會不知,一旦交出,這兵符恐怕再斷無回到謝家的可能了。

走入內室,謝泊煙慢慢打開床頭的暗閣,從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而裡面裝的,正是風晟索要的兵符。

恐怕誰也不知道,這兵符就在她手中。

一年多前,謝侯爺戰場遭人暗算,身中劇毒。雖勉強壓制住了毒性,可因為遲遲沒有找到解藥,情況危急。而當時謝家長子謝平舟離家未歸,在一年前,為保萬全,他就已經將兵符私下裡交給了謝泊煙。這件事情,就連太皇太后都不知情。

“我該怎麼做?”看著手中的兵符,謝泊煙面色凝重。

若是真的將兵符交出,那她無異於是親手將顧無景推上絕境。可是若是不交,一旦顧無景真的篡位為王,那謝家,恐也難逃滅頂之災!

罷了,謝泊煙將兵符重新放回暗閣,既然風晟都已經開口了,就算是裝樣子,謝家,她也是必須要回去一趟的。等回家之後,這件事情,和爹爹好好商議一下。

……

夜,攝政王府。

偌大庭院中,種植的數株芭蕉已經隱在了沉沉黑夜之中。

顧無景負手立在窗前,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沒有回頭,只是沉聲開口問到:“如何?”

“主子放心,一切辦妥,已經拿到了。”

“嗯,下去吧。”顧無景慢慢將手伸到面前,看著手指微微有些出神。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夜風從黑色的袖口灌入,帶著雨後的涼意。

“阿煙,孤會讓你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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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為奴五日

謝泊煙回到謝府的時候,恰逢謝侯爺再次毒發,還好施救的及時,再次壓住了毒素。

“林大夫,您可有找到其他的辦法能夠解毒?”謝泊煙看著昏迷不醒的謝侯爺,滿心的擔憂。

林大夫一年前便來了謝府,而這一年,也正是因為他醫術高明,才一次次壓住了謝侯爺體內的毒。

“回稟太后娘娘,這毒實屬罕見,老朽也實在配不出解藥,不過……”林大夫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謝泊煙,“不過也並非完全沒有了辦法。”

聽說還有辦法,謝泊煙面色一喜,“林大夫,您快說。”

林大夫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開口說到:“碧玉石,能解百毒,被奉為醫家聖寶,如果能拿到碧玉石,侯爺身上的毒,必然可解。”

“既是如此,我馬上讓人去尋找!”謝泊煙趕緊開口,可是話音剛落,就聽的門外微帶著怒火的聲音傳來。

“不用找了!”

謝泊煙一愣,“大哥?”

謝平舟快步走了進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謝侯爺,才開口說到:“碧玉石的事林大夫已經告訴我了,我也去找過了。”

“小侯爺這是沒有找到嗎?”林大夫皺著眉頭。

“本來已經有了下落,可未曾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謝平舟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

為了碧玉石,他整整找了一個多月,最後竟讓他人搶先一步,著實可惡!

謝泊煙皺起了眉頭,“大哥,你可知那人是誰?能否和那人商量一下,將碧玉石先借我們一用?”

謝平舟看著自家妹妹,臉上有片刻的糾結,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回答到:“那人,是顧無景!”

再熟悉不過的名字,謝泊煙心頭一顫,竟然是顧無景。

見謝泊煙有些發白的臉色,謝平舟心中不忍,當初阿煙和顧無景的事情,就算別人不知,他這個做哥哥的,卻是知道的。“阿煙,你也別急,我明日就出發,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來不及了。”林大夫搖著頭,“侯爺今日又毒發了,若是再出什麼事,老朽的醫術,恐怕也壓制不住了。”

謝泊煙會來到攝政王府,這顯然是顧無景早已經料到了的。

“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能給我碧玉石。”謝泊煙皺著眉頭,她才不相信,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巧合。

顧無景看著眼前帶著微怒的謝泊煙,一聲冷笑,“太后娘娘今日前來,是準備仗著身份權勢索要麼?”

“呵,若說權勢,如今的東辰,又有誰能夠比得過攝政王呢!”謝泊煙輕嘲,哪怕是風晟,他也能輕蔑的稱為小皇帝,更和何況自己這個頗為尷尬的太后身份。

“謝泊煙,孤想知道,你後悔了嗎?”顧無景緊盯著謝泊煙,當初,她為了謝家權勢不惜背棄了他入宮,而如今,整個東辰卻幾乎都握在他手。

抬起頭,迎著顧無景桀驁而又輕蔑的目光,謝泊煙心頭酸澀,有些倔強的開口:“不後悔。”

有些事情,她既然選擇了,便不會後悔。

黑眸之中,閃過瞬間的怒火,不過很快又變為玩味和嘲弄,收回了看著謝泊煙的目光,顧無景冷笑一聲,“想要碧玉石,以太后之尊,在攝政王府為奴五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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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的羞辱

謝泊煙接過顧無景命人送來的侍女衣裙的時候,指尖都有些忍不住的顫抖。

倒不是因為覺得這辱了她的身份,而是剛才,顧無景那樣冰冷的眼神和語氣,讓她的心中忍不住陣陣刺痛。

換上衣服,謝泊煙隨意的挽了一個髮髻。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謝泊煙很清楚,碧玉石在顧無景手中,而現在的她,別無選擇。

還好皇宮那邊,已經命人傳信回去,只說她在謝府多住幾日。只希望五天之後,顧無景能夠信守承諾。

換好衣服不久,就有人來帶著她去顧無景的書房。

書房之中,顧無景正在看著大臣們呈上來的奏摺。這些本來應該出現在御書房的奏摺,此刻卻被握在了顧無景手中。

“攝政王,人帶到了。”領著謝泊煙的下人站在書房門口恭敬的開口。

“讓她進來吧。”顧無景語氣冷漠。

謝泊煙深吸了一口氣,走近御書房的時候,恰好對上了顧無景的目光。

冷漠,戲謔!

放下手中的奏摺,顧無景有些桀驁的站起身走到謝泊煙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冷笑一聲,“沒想到太后娘娘換上孤這攝政王府奴婢的衣服之後,看起來倒是順眼了許多。”

“顧無景,你……”輕蔑的語氣讓謝泊煙臉上浮起片刻的惱怒,不過很快又忍住了,只是移開了看著顧無景的目光。

“孤怎麼了?”顧無景眼睛裡面帶著戲謔,“阿煙,看來太后的身份你倒很是受用,許久不見,脾氣見長。”

“別叫我阿煙!”謝泊煙皺著眉頭,聽到這個稱呼,她內心總是忍不住顫抖。

謝泊煙排斥的語氣和神色讓顧無景眉間浮現幾分怒氣,伸出手,捏住謝泊煙的下巴,顧無景神色倨傲。“難道你還想要孤稱你為太后娘娘嗎?”

她就這麼厭惡阿煙這個稱呼嗎?還是,她厭惡的是過去和自己?

顧無景的力氣很大,謝泊煙覺得下巴被捏的生疼,咬著牙,有些倔強的開口:“攝政王說笑了,這五天裡面,我不過是這府裡面的一個奴婢。”

“知道就好。”冷冷的鬆開手,顧無景收回目光,“記住,現在,你只是一個奴婢。”

謝泊煙壓下心頭的痛楚和酸澀,開口說到:“是。”

“下去吧,從今天開始,孤的起居由你負責。”顧無景重新在桌邊坐下,“記住,若是惹得孤不滿意,那碧玉石會立刻被毀掉!”

雙手有些顫抖,謝泊煙低頭應下,“是,奴婢記住了。”

而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忍了許久的淚水卻瞬間滑落。

昔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少年足風流。

顧無景和她,終究都再也不是昔日之人。

謝泊煙離開之後,顧無景看著手中的奏摺,目光久久未曾移動過半分。

又是那樣倔強的眼神!

當初,明明是她背棄了他,現在,明明他才是那個權勢遮天之人。可是,憑什麼她卻始終未曾露出半分的後悔之色!

手中的奏摺被重重的扔到桌子上,“來人!”

守在門外的侍衛趕緊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給孤盯緊了謝泊煙,還有,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幫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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