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父親在藍田老家臨終的那幾天

父親臨終的那幾天

臧兆林||憶父親在藍田老家臨終的那幾天

光陰似箭、時不我待,不知不覺兩鬢白髮風光退休。雙親過世加劇了我對人生的眷顧。

我常自責自己枉為人子、父母在世時給與老人的關愛太少了,如今天各一方今生已成憾事,幡然醒悟我時常發問:世上會有遲來的關愛嗎?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為父母做點什麼、才能盡力告慰父親在天之靈、才能撫平我心頭隱隱的傷痛。

人生有許多難以捉摸的迷,親緣之間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傳感。

記得父親臨終的前幾天我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亂,困惑之餘我無法解釋自己的失態源於何處。

該來的終於來了,那天我正在上班,辦公桌傳來急促的電話鈴聲,電話那頭傳來王主任的疾呼:“老臧,有你的電報”我丟下手裡的活急匆匆趕到了處部,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從天而降:“父病危,速回!”

我急忙向處裡請假,主任通情地說:“家裡情況緊急,路遠讓郝師開摩托車送你回去吧”,一路顛簸午夜我趕到了家,父親已不省人事。

臧兆林||憶父親在藍田老家臨終的那幾天

我點點頭招呼屋裡的親友、然後俯下身對著父親的耳朵輕輕地呼喚:爸,我是老大,我回來了,父親的胳膊微微地動了一下、像是聽到我呼聲依舊不動不吭聲;屋子裡的空氣凝結了一樣讓人透不過氣,安靜的甚至能聽到父親文弱的呼吸聲。

來屋裡看父親的鄉黨一撥一撥輕來輕去,也不知道沉靜了多久,幾個長者拉著我到院子說:“立夏、看來你爸熬不過幾天了,該準備的東西要儘早收拾”;母親是異鄉人更是六神無主,多虧鄰居的敏嫂子有見識、幫我兩個妹妹打理父親的老事,事已至此自知已無回天之力、無奈中我們卻傻傻地期待奇蹟發生。

翌日清晨真的奇蹟發生了,母親茫然地把我叫醒:“立夏、立夏、你爸醒來了,要跟你說話”;我踉踉蹌蹌地到了父親的炕旁,父親的眼窩裡煥發出往日的光芒,枯瘦的手從被窩伸出、顫顫巍巍地指著炕頭,我會意地緊挨著他坐下,他遲疑片刻望著母親說:“他媽、我想喝口稀飯”,母親應聲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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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瞅母親離去的背影父親說“立夏、你過來、爸有話對你一個人說”,“立夏、我要走了”父親哽咽地說了句話。爸呀、你別嚇我,您這不是好好的嘛。“我的身子、我心裡清楚,這回怕真的要走了,唉、就是心裡放不下你媽”。

爸、你放心,俺會照顧好我媽的,“這、我就放心了!”

“你弟還小,也指望不上公家分配工作了,他做生意、你要多扶持、勤回來幫他”。爸、我會的;“還有我這輩子也沒給你留下啥,抗戰時跟楊虎城的隊伍還拖累了你,相信爸參加的隊伍是好隊伍,終久國家會有個說法的”父親吃力的再三叮囑,漸漸地顯得力不從心:“我累了扶我躺下、我身子有點冷、覺得周圍黑洞洞的、心裡好害怕”;爸,別你害怕,有我在你身邊陪你。

父親閉上眼睛像個懂事的孩子、頭緊緊的貼在我的胸膛,靜靜的、靜靜的、不知不覺中安詳的“睡”著了,永遠“睡”著了;鄰里們眼瞅著我父子難捨的樣子說:“娃,你爸走了,你撒手讓老人家躺平吧”我固執的說:我爸沒走、讓他在我懷裡多睡會。

敏嫂子心痛地講:“立夏、聽話該給你爸穿老衣了,耽擱久了老衣就難穿了、來人把立夏拉開,給五叔穿老衣!”

臧兆林||憶父親在藍田老家臨終的那幾天

鄰里們不由分說把父親從我懷裡拖走抬到明庭,我像瘋了一樣掙扎著不讓外人接觸父親,我無助地看著鄉親從我身邊將父親被抬走、我眼前一黑仰面癱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父親真的走了、走的如此平靜,他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樣走完了他的一生!

逝者是如此的淡定,生者又有誰能體會到這淡定中蘊藏著巨大的艱辛與無私的奉獻精神。

父親走了,走的那麼坦然, 身後留下的故事始終令人難以釋懷。

父親離我而去,彌留之際的教誨卻始終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一次又一次地刺痛著我的心扉。

臧兆林||憶父親在藍田老家臨終的那幾天

鄉土藍田平臺作者:臧兆林 西安市藍田縣人氏 現居渭南供電局 網名王順山人,本人喜好文學 經常在360doc,華商論壇,藍田在線發表作品,深受讀者喜愛 曾經在陝西勞動者導報,渭南日報發表過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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