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回憶被綁細節:一針給大象打的麻醉針,僅我一人活了下來

在新東方發展的過程中,有一個關於俞敏洪被綁架的故事在坊間流傳很廣。劫匪先後打劫了7個人,每人給予一針麻醉大型動物用的麻醉針,而這7個人中,只有俞敏洪活了下來。

這個略帶傳奇色彩的故事,既反映了當時金融體制的落後,也讓俞敏洪對自己的行為有和深刻反省。

俞敏洪在新書《我曾走在崩潰邊緣》中,第一次全面記錄了這次事件。

新東方開辦初期,報名人數最多的時候是在週末。一般來說,一個週末我們能收50 萬~100 萬元人民幣。這個數字在當時已經非常大了!但當時一到週末,銀行除了對個人的存儲業務外,對公業務是不開放的。也就是說,我們週末收上來的學費是不能存到銀行的,銀行根本不收。這筆錢放在保險櫃裡也不讓人放心,因為很多人都知道保險櫃的位置,而且當時新東方租的還是一個漏風漏雨的破房子,那個門隨便一撬就能進去。所以,在那麼多人都知道的地方放這麼多錢不合適。於是,就只剩下一個辦法,拎回家。

俞敏洪回憶被綁細節:一針給大象打的麻醉針,僅我一人活了下來

為招攬生意,三輪車司機在自己的車頂貼上了“新東方”三個字。學員們則親切地稱之為“馬自達”

那時,我自己開車,也沒有什麼保安和司機,拎了一段時間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可後來就被人給盯上了。盯上我的人,原本就是一名犯罪分子,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這個人原來坐過牢,出來以後想改邪歸正,就在北京的郊區開了一個度假村。當時到了暑假,新東方因為要給學生找上課、住宿的場所,在租度假村的時候認識了這個人。在決定租用度假村後,他要求新東方先付一筆錢,新東方答應了,並把這筆錢付給了他。結果暑假班結束後一結算,他應退還新東方3 萬元。於是,新東方的財務人員就打電話要求他退還,可實際上他已經把這筆錢花完了。反覆催要後,他就給我打電話說:“俞老師,我把這筆錢用完了,沒有辦法還錢,要不到明年你們再用我的度假村時補回去,行吧?要不我們暫時先這樣?”我說:“沒關係,也就3 萬元,好說,反正我們以後還要合作呢!”

也就是因為我這樣一番話,讓他覺得原來新東方很有錢。當時,他其實已經因為經營困難再次萌生了犯罪的想法。於是,他找了幾個人跟蹤我,結果發現,我每個週末會把學費拎回去。這時已經是1998年了,一個週日晚上,他們看到我一個人開車回家,就在我家門口把我給截住了,還給我打了一針麻醉大型動物用的麻醉針,就是給大象、老虎打的那種麻醉針。然後,我就暈過去了。我拎回去的錢也被他們全部搶走了,這筆錢是我們兩天收的學費,大概有200 萬元。

俞敏洪回憶被綁細節:一針給大象打的麻醉針,僅我一人活了下來

90年代的新東方已經成為中國學子留學備考的選擇。圖為中關村禮堂前,報名長龍蜿蜒數百米。

然後,這個人帶的幾個跟班看我還有呼吸,就對他說:“老大,我們把他幹了吧!”他說:“俞敏洪還是一個不錯的人,我們已經拿了這麼多錢,足夠遠走高飛了,就留他一條命吧!”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從打劫我開始,到後來2005 年北京公安局破案,前前後後搶劫了7個人,其餘6 個人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就我活了下來。

後來,麻醉針的藥勁兒過了以後,他們已經走了,我居然半蒙半醒地醒過來了,還去報了警。後來,我就被送到了醫院,被搶救了過來。但其餘以前被他們搶劫的人一針麻醉針下去就醒不過來了。因為那個麻醉針的強度太大,打進去以後會讓人的心臟停止跳動。後來,醫生跟我說:真是奇怪了,麻醉劑量這麼大你居然能活過來!後來我開玩笑說:可能是我酒量比較大的原因吧!還真有這個可能。幾年前,我去做腸胃鏡檢查,要先進行全身麻醉,醫生就給我打了一劑常規的麻醉針,還跟我說過兩分鐘就會起作用。結果,我跟他聊天就聊了十分鐘。醫生問:“怎麼回事?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我說:“沒有。”後來,醫生就接著給我打,還加大了劑量,最後我才全身麻醉,進行了腸胃鏡檢查。我這才知道,我抗麻醉的能力真是挺強的,這也算救了我一命。可能老天不願意讓我馬上離開,還希望我以後能多做點事情,跟我開個玩笑吧。當然,後來還有人說我腦袋變笨了,這個倒真的沒有。新東方的老師開玩笑說:俞老師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GRE 詞彙書拿過來,看看到底還認識不認識這些詞彙。

這件事讓我意識到,社會環境其實也是存在不安全因素的。後來,我就加強了自己的安保。這件事也給了我一個警告:我的行為是錯誤的,如果我當時不把錢拎回家,這些歹徒也就不會跟著我,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而且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王強和徐小平也曾多次提醒過我。每到週末,王強、徐小平看我把錢拎回家,就會提醒我說: “老俞,這麼多錢你拿個塑料袋就拎回家了,而且不只我們兩個人知道,這是非常危險的。你不能這麼做。”我說:那也沒有辦法呀,銀行又不收。而他們說:總有辦法的,比如先存在個人名下,或者想辦法到銀行租一個保險櫃,都比把錢拎回家強。這件事發生後,我才意識到他們的忠告真的是非常到位,可我當時沒聽,還說拎了大半年也沒有啥事,不會有事的。所以,朋友的忠告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我思維的侷限所產生的嚴重後果。

事後,王強、徐小平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活該!”我說:“我都是從死亡線上回來的人,你們還這麼說。”他們說:“早就跟你說過了,不應該這麼做。”當然,只有好朋友之間才能用這種語氣說話。

俞敏洪回憶被綁細節:一針給大象打的麻醉針,僅我一人活了下來

新東方創始人合影(從左至右依次是王強、徐小平、俞敏洪、杜子華和包凡一)

總之,這件事情必須要解決。於是,我就找到了北京銀行。北京銀行當時剛成立不久,正好要拉業務。儘管剛開始北京銀行在週末也不工作,但它在中關村剛開設的一家支行接了這項業務。我當時提出的要求是週末他們必須上門來收錢,如果這項業務做好了,新東方所有的財務體系都轉到北京銀行去。當時,由於新東方規模還小,各項業務加起來總共也就一兩億元,大銀行是看不上的。但北京銀行那時剛剛成立,它看得上,就接下來了。從那以後,北京銀行每到週末就把武裝押運車開到新東方的報名處前把錢拿走。現在,他們幾乎不用來了,因為現在全都線上繳費了。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跟北京銀行建立了非常好的關係。一直到現在,新東方和北京銀行都有大量的業務往來。

後來,北京銀行增發股票,北京銀行行長曾建議我或新東方投資,持有北京銀行的股份,但我放棄了。這也是我錯過的一個好機會。當時,我對金融一點都不懂,覺得好不容易收上來的學費,投到銀行,萬一虧本了呢,所以就沒投。如果當時我要買進北京銀行幾千萬元的股票的話,現在的市值應該至少二三十億元了。

所以這也說明,我這個人是沒有金融頭腦的,也不懂投資。在某種意義上,我就是死命地幹,最後一點點把新東方給幹出來了。這就是我給大家講的一個我犯的錯誤所帶來的後果。

俞敏洪回憶被綁細節:一針給大象打的麻醉針,僅我一人活了下來

《我曾走在崩潰的邊緣 : 俞敏洪親述新東方創業發展之路》

出版時間:2019年4月


俞敏洪回憶被綁細節:一針給大象打的麻醉針,僅我一人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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