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北泉港:山海之民的堅強、寬和、奮發與家國心懷

去年,泉港漏油事件的發生,惠安人尤為關注和揪心,這不僅是因為惠安海域與泉港海域相鄰也受到波及,也不僅是因為水產市場因此被恐慌心理嚴重打擊,更是因為泉港在大部分惠安人的意識裡仍然是親切熟悉的“惠北”,這是一種並不因為行政區劃而分別的相同語言、相連地緣的文化和歷史勾連。但是,行政區劃還是會讓新的一代人慢慢忘卻了這種文化歷史,所以關於我們的惠北的一些故事應該被記得。

惠北泉港:山海之民的堅強、寬和、奮發與家國心懷

惠北雖然也靠海,但大部分村落都被群山圍攏。古早時,中原人從北方戰亂中南渡到閩南安居樂業,可後來隨著動盪波及南方,當朝廷無法庇護他的子民時,這不遠的大山處便成了人們的庇護。走進山裡的人,他們骨子裡有一種不屈從命運的堅強,總是抗爭著。所以這裡的民風顯得好鬥爭勝,曾在閩南講學的聖賢朱熹對泉州印象大好,曾讚歎“此地古稱佛國,滿街都是聖人”,可對於泉州三邑的惠安人卻有一點不好的印象,說“惠人好訟”。而這個惠安人喜歡鬥訟的印象,其實很大程度來自於惠北地區的山民。直到近年,還經常會看到,每當有不平事,惠北人合村的村民集合起來攔路拉布條抗爭的情形。

然而,惠北的大山也是包容的。元末之時農民起義風起雲湧,而惠安的漢人對境內的女真、蒙古等北方少數民族和阿拉伯人的仇恨被撩撥,他們紛紛躲進了惠北山區內聚居。然而這些走進惠北的少數民族後人日漸地融入在地之中,操同樣的地瓜腔,遵行同樣的習俗,漸漸地和漢族人並無二致,相融為一,再不分彼此。其中,今天泉州的粘姓民眾就是當年元末女真族的後裔,還生活在泉港的出姓人則是當年蒙古族海西侯納哈出的後裔。出姓還有一段傳奇故事,我們有機會為您另行分享。而這段歷史,既為我們國家的民族史保留了一個分支,也漸漸融合與呈現了惠安人堅強之中所蘊含的寬和包容的本性。

惠北泉港:山海之民的堅強、寬和、奮發與家國心懷

故而,惠北之地包山包海,其民亦是如山一般堅韌、如海一般寬闊,既有對於不公不義能挺身相抗的勇氣,也有對於艱難困苦能戮力克服的堅強。

惠北人尤其刻苦奮鬥。在惠安,很多人會注意到一個現象,就是惠北泉港籍的官員比較多,典型的例子就是廈門市近二十年裡有三任市長朱亞衍、劉賜貴、莊稼漢都是惠北泉港人。順便說一下,他們三人所公佈的簡歷籍貫一欄都是寫得惠安人,由此可見泉港與惠安的共有認同感。

之所以有這個現象,曾有一位退休泉港老領導這樣說到,因為惠北不像惠安其他地方有建築、石雕、裝修等密集用功的產業,這些地方的小孩學習成績不好後去當建築、石雕等學徒和工人,以後也能出去走南闖北,賺小錢乃至大錢,而惠北的小孩如果成績不好以後大多隻能窩在鄉村裡務農或漁村裡捕魚。因此惠北的小孩讀書特別發奮用功。相信很多惠安的小夥伴都還有印象,當年惠安比較重點的幾所中學惠安一中、荷山中學、惠安三中、惠南中學等都距離惠北比較遠,很多惠北來求學的學生索性連週末都住在學校宿舍用功讀書。也因此,其實不只在政界,還有文化、法律、科技等業界這麼些年來都湧現出大量的優秀人才。

惠北泉港:山海之民的堅強、寬和、奮發與家國心懷

而和奮發圖強出人頭地的志氣相應的,是惠北人的渴求遠望家國天下的心懷。這不僅體現在了政界和其他業界的人才輩出,更體現在了惠北人為了國家經濟佈局的泉港石化區所作的犧牲。而縱觀惠北的歷史,常常會看到每當歷史大勢激烈變化時都會有重要事件從惠北泉港開始的。

惠安時北宋981年從晉江縣析出來開縣的,而在開縣之前,晉江縣的範圍過大,所以北部地區設了個縣治分衙以方便治理,這個分機關當時就設在泉港前黃鎮——今天這個地方還叫古縣村。所以對於惠安自古以來俗稱的“太平興國間,古縣遷惠安”,有一個觀點認為是指縣衙從泉港移到螺城。

惠北泉港:山海之民的堅強、寬和、奮發與家國心懷

明代嘉靖年間,倭寇肆虐,洗劫了泉州府、興化府(今莆田市),當時朝廷有興化籍高官建議要把惠安劃入興化府來補充因倭寇損失的人口和財賦,是惠北人首先起來抗爭,痛斥劃並的弊端,同時還自發地以峰尾衛城為據點,組織訓練鄉里兵勇,幫助興化府民眾組織抗倭力量,為兩個州府抗擊倭寇犧牲巨大。

清晚期,官僚腐敗,外敵入侵,民不聊生,在惠安乃至泉州率先舉起農民起義大旗的,就是惠北巾幗不讓鬚眉的邱二孃起義。民國軍閥割據時期的1923-1931年,飽受軍閥劣紳重重盤剝的惠北人又是率先不斷組織武裝抗捐運動,成為了其後惠安工農武裝運動的一個源頭。


惠北人的家國天下情懷,容下了一個支撐了福建石化產業二十年發展史的泉港石化區,而當我們知曉和理解惠北人的這一歷史和心志,當知我們福建人其實都欠惠北人的,時至今日不應再讓不公加諸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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