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亞狂想曲:或許你無法叫出他的名字,但一定聽過他的歌

我們是怎樣去了解一個人的?

從他的成就、他的生平事蹟、他的成長經歷、他人的評價、他做的好事和蠢事……從這些隻言片語或長篇大論中提煉出幾個關鍵詞,這幾個詞語就好像隱隱約約勾勒出了這個人的輪廓。

對於弗萊迪·默克裡來說,很多人心中的詞語可能是偉大、天才、獨一無二、震人心魄。但是對我而言,無論是弗萊迪還是皇后樂隊都無法被定義,因為他們代表著一種歸屬感,他們是為所有不合群、不被看好、永遠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人演奏。

《波西米亞狂想曲》作為一部音樂傳記片,極大程度地還原了皇后樂隊主要是弗萊迪從無名小卒到搖滾巨星的成長。

時間線是從1970年開始,弗萊迪·默克裡與布萊恩·梅、羅傑·泰勒與約翰·迪肯(貝斯手)共同組建了皇后樂隊。

影片結束於1985年,這一年的夏天,皇后樂隊在在“拯救生命(Live Aid)”演唱會上,與倫敦溫布利體育場的七萬多名觀眾一同完成了搖滾歷史上最偉大的表演之一。

影片分為兩條線,一部分是皇后樂隊的成立到巔峰以及成員們的爭吵分離和團聚。一部分是弗萊迪對自我的尋找。

除了舞臺上光芒四射的他,我們也看到了和普通人一樣孤獨、脆弱、挫敗的他。這是《波西米亞狂想曲》讓人為之動容的一點。

波西米亞狂想曲:或許你無法叫出他的名字,但一定聽過他的歌

對於不熟悉皇后樂隊和弗萊迪的觀眾來說,哪怕沒有正式聽過皇后樂隊的歌,也總有一兩首插曲能瞬間把你拉回曾經的某個時刻,在不經意間他們的音樂就已經進入了你的生活。

《we will rock you 》就經常被用作中學運動會的主題曲,兩次跺腳一次拍手,只要這三個音節組合在一起,好像回到那個青春激揚、奮不顧身的年紀。在影片中,像《we will rock you》這樣的經典歌曲不計其數。

對於熟悉皇后樂隊的歌迷來說,這部影片就好像一次充滿儀式感的回憶錄,而弗萊迪永遠獨一無二。

波西米亞狂想曲:或許你無法叫出他的名字,但一定聽過他的歌

舞臺上面對觀眾時他高傲得不可一世,他不在意自己的齙牙或是移民身份。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讓人沒辦法不去看他、不去注意他。

他改名字、組樂隊,在他父親眼中都是不務正業,但是他自己覺得本應如此,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影片開頭有一個細節處理得很巧妙,弗萊迪去服裝店找瑪麗,他為自己挑選了一套女士服裝想試穿,瑪麗不但沒有嘲笑他,反而幫他精心裝扮,還為他塗上了合適的眼影。

看著鏡子中的弗萊迪,我好像明白了為什麼他要給樂隊取名叫Queen,他的魅力是糅合著男性的強壯與無法忽視的女性的嬌媚,他是一個極富有創造力的生來就是與眾不同的藝術家。

波西米亞狂想曲:或許你無法叫出他的名字,但一定聽過他的歌

舞臺上的自信與閃耀,是他帶給觀眾的,是他想展現出來的。無論是音樂還是任何一種藝術形式,都必然存在著創造者與感受者的聯繫。

創造者將自己的情感飽含在作品中,感受者感受到的是作品以及作品帶給自己的私人情感,每個人都能從弗萊迪的音樂中尋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種聯繫不只是在舞臺,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

在弗萊迪確診艾滋病後,他戴著墨鏡走在醫院長廊。有個皮膚上已經出現了大塊紅色痕跡的艾滋病人認出了他,但沒有直呼出弗萊迪的名字,而是對著他輕輕說了一聲“ei-oh”,弗萊迪停下腳步,轉身也對他回應了一聲“ei-oh”,這兩聲一對一的呼喚中,實在有些令人感動。

對於那位艾滋病人來說,“ei-oh”是鼓勵是認可;對於弗萊迪來說,“ei-oh”是崇拜是理解。

弗萊迪的音樂影響了無數人。在影片最後的“拯救生命”演唱會上,弗萊迪又喚起了“ei-oh”,現場七萬多種聲音整齊劃一地回應,屏幕外受到感召的人們更是不計其數。

我想當弗萊迪在每次演出時,看著舞臺下一張張仰起的臉龐,就像整整一河灘圓圓的褐色鵝卵石。鵝卵石中間閃著雲母的光芒,那是數不清的多少雙專注的眼睛。

波西米亞狂想曲:或許你無法叫出他的名字,但一定聽過他的歌

皇后樂隊的風格也不能單單定義為搖滾,從20年代的綜藝歌舞到真正的搖滾再到抒情歌謠,皇后樂隊的

每一位成員都創作了歌曲,這也是他們風格如此多變又複雜的原因。

為什麼說弗萊迪不僅僅是一位音樂家,也是一位藝術家?

因為他一直在不斷地創新和改變,不斷地嘗試音樂的邊界到底在哪裡。他還喜歡芭蕾、舞蹈、爵士、迪斯科和黑人音樂。

他穿著黑白點緊身衣和舞蹈演員邊表演芭蕾邊唱歌的高超技藝,單單觀看視頻就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從最經典的《Bohemian Rhapsody》開始,皇后樂隊就嘗試融合不同的風格,這首歌結構極為特殊,曲中的副歌由許多支離破碎、風格差異巨大的部分構成,包括歌劇、重金屬、清唱等,並且充滿意識流。

在弗萊迪的生命晚期,他還在向歌劇領域進軍,在聆聽了世界著名女高音家蒙塞拉卡巴耶的演出後,他就痴迷上了歌劇,並下決心一定要和她共同創造出音樂。

他也做到了,《巴塞羅那》成為了巴塞羅那奧運會的主題曲,歌劇與搖滾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弗萊迪的靈感彷彿沒有界限,也永不枯竭,他一直在和音樂相伴,創造出源源不斷的生命力。

也許,他井噴式的創造力背後有著殘忍的原因,因為漫長的死期,因為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會突然離去,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停下來,他在活著的每一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留下一些東西。

波西米亞狂想曲:或許你無法叫出他的名字,但一定聽過他的歌

弗萊迪的榮耀無法被定義,但影片中的弗萊迪也讓我明白不管他多麼閃閃發光,在生活中他依然是個平凡的普通人。

他的孤獨也無法定義。弗萊迪愛著瑪麗,這也是他一生中唯一摯愛的女人,甚至在死後他把自己遺產的大部分都給了瑪麗。

但是他又不得不正視自己的雙性戀身份,他對男人也會產生感情。他是一個偽裝者,在眾人面前偽裝得勇敢自信,但在獨處時,其實無比孤獨。他搬到瑪麗家附近,隔著玻璃給她打電話玩開關燈的遊戲,卻無法邀請她來家裡陪陪自己。

將他拉向深淵的保羅,看似滿足弗萊迪的一切要求,給他舉辦聚會,給他找不同的男孩子讓他快樂,但實際上保羅並不關心他,甚至將他的私生活消息賣給了許多報紙,最後公開背叛了他。這也間接地導致了弗萊迪和樂隊其他成員的矛盾。

在影片中,瑪麗來家裡看望弗萊迪,感受到了他的墮落,弗萊迪卻無法擺脫,他央求瑪麗留下來,他真的很想念她,但此時瑪麗已經結婚並且懷孕了。

對弗萊迪來說,對瑪麗的愛與他對自我的追尋相矛盾,這無疑是一個無法跨過的坎。現實中的弗萊迪認為自己越不幸寫出的歌越好,一旦找到了另一半或長期穩定的關係,他的靈感一就會化為泡影。

他也從不在公共場合談論自己的性取向,因為在70年代,人們對同性戀持有無比嚴格的態度。警察抓捕同性戀時戴著口罩和麵具,殯儀館拒絕對艾滋病人進行防腐處理。、

我認為這也是弗萊迪對身邊人的一種保護,他真誠地對待著自己的朋友,不去傷害任何人,但他自己卻不能避免被傷害。因為越敞開心扉越容易受傷,他已經遍體鱗傷了。

波西米亞狂想曲:或許你無法叫出他的名字,但一定聽過他的歌

《波西米亞狂想曲》確實做到了對弗萊迪的多種刻畫,但是對他身邊的人比如樂隊成員對弗萊迪家人般的感情、瑪麗對弗萊迪的複雜情感、弗萊迪的家庭關係都是匆匆一瞥,很難讓觀眾從中真正地感受到。

拉米·馬雷克的表演無愧於影帝的榮譽,他彷彿對弗萊迪的刻畫無比傳神。

但是我們又都深知,真正的弗萊迪·默克裡永遠無法被演繹,正如他永遠無法被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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