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出現一次:讀《廊橋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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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出現一次:讀《廊橋遺夢》

如果要作一次對比:純文字與攝影文字哪一個更有趣?我會選擇攝影文字,因為後者將人生分解的更加細化和生動。在高科技發達的今天,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熱衷於影像人生,很多時候,或許影像,給予大眾強烈的視覺衝擊,比單純的文字來得更為直觀。

小說《廊橋遺夢》,是一個因為攝影而生成的愛情故事。其作者羅伯特.詹姆斯.沃德自己就是攝影家,用它在書裡對攝影家的稱呼-遠遊客,攝影家寫一部關於遠遊客的愛情故事,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

人生真就是一場未知的旅行,你永遠不知道峰迴路轉時,等待你的將是柳暗花明還是懸崖峭壁。沒有人能預測到即將發生的未知和可能。羅伯特.金凱德,《國家地理》雜誌的一名攝影家,東南西北的漂流了半生,這會他正開著他那輛破舊但仍十分堅強的哈里卡車,從遙遠的華盛頓州貝靈厄姆駛向偏遠的麥迪遜縣找一個名叫艾奧瓦的地方,尋找一座叫羅斯曼的廊橋。“車速揚起的風塵掀起羅伯特銀灰色的頭髮,一雙淡藍色的眼睛深邃而明淨。弗朗西斯卡.約翰遜坐在前廊的鞦韆上,漫不經心地喝著冰茶,天氣熱的使她赤足著地。於是遠遊客五十二歲的羅伯特.金凱德以尋找廊橋的方式與農婦弗郎西斯卡.約翰遜相遇。晨曦中的弗朗西斯卡臉色滋潤,羅伯特對著她不停地拍照,裝膠捲,換鏡頭,換相機,他的目光穿過她,繞著她,一直看到她的身體裡面。弗朗西斯卡依著籬笆樁,望著眼前這個身材瘦、高、硬,行動像風一樣自如而優雅的男人,在一剎那間,她清晰而明確的聽到自己內心發出的一個聲音:

她愛上了他!而羅伯特.金凱德在重新把相機裝進包裡抬頭望她時,他所有的感覺,所有的尋覓和冥思苦索,一生的感覺、尋覓和冥思苦索此時此刻都到眼前來,他也愛上了她!也許這是一場完美的愛戀,但代價是用半生來懷念彼此。

只能出現一次:讀《廊橋遺夢》


《廊橋遺夢》似乎顛覆了道德底線,將偉大的愛情推向了情感的至高點。責任和情感,哪一個更重要?從人性本質來講,無一取捨。而婚外的感情,儘管是真摯的深情,被烙上道德的鎖印後,似乎理所當然的被人恥笑或嗤之以鼻,在明確和理智之間,是更多旁觀者的冷漠和無動於衷,因為他們完全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自己將要進行的是什麼。

通常,打碎一件美的事物,一定是需要一種無法言說的勇敢和無奈,將美撕碎了投入到光線中,看它一點點的掙扎浮沉,然後用疼痛的細胞攝取到記憶中,並時時在腦海中震痛。四天的完美之戀對於羅伯特和弗朗西斯卡來說,都像是開啟一個新的人生。那些親密和快樂,是足以使他們相互拼了命的去維繫。一直認為,情慾不是一個汙穢的詞,只是讓人過多的作了想象和放大。人性是什麼?人是肉體,性是思想,思想包裹情感,沒有情感的肉體如同行屍走肉,一具軀體,一副臭皮囊而已。我最喜歡的一個成語叫:活色生香,我覺得它是一個美麗的詞語。

古老的歌曲緩緩流淌,在給兩個渴慕的靈魂作最後的鋪陳。乏味的廚房頓時鮮活起來,蓬勃而充滿了迷情,弗朗西斯卡與羅伯特翩翩起舞,她將身體緊貼在他的胸前,手臂繞著他的脖子,他深情的吻她,長長的,熱烈而真摯。弗朗西斯卡突然好似恢復了女兒身,多年的沉寂在此時迴歸本原,回到那個曾未去過卻又嚮往的地方。在那個充滿激情而浪漫的夜晚,他們彼此為對方打開了身體,在心田裡種下了彼此的影像,刻骨銘心。羅伯特托起弗朗西斯卡的身體,像捧起一朵聖潔的白蓮花,她在他的懷抱下忘情的遊曳徜徉。這感情來的太強烈,他像豹子一遍又一遍的掠過她的身體,像草原長風吹過,而她在他身下輾轉翻騰,情慾的糾纏使他們的性愛勾畫出一種忘卻塵世的柔和線條。那一刻,羅伯特終於明白,他經歷了那麼多,一切都有了意義。他注視著弗朗西斯卡的眼睛說:我此時來到這個星球上,不為旅行攝影,而是為了愛你。此刻,我的眼眶有些溼潤。窗外一道疾風掠過,翻開了書角,發出輕微的“吱吱”聲,將這個純美的愛情故事添上厚重的和絃。

只能出現一次:讀《廊橋遺夢》


“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雖不是秋,可是分離,似乎比秋來得更加悲情。火焰過後,是灰燼黯然時的肅穆。弗朗西斯卡淚眼迷濛,四天的愛戀,足夠撐起她的後半生,羅伯特.金凱德毋庸置疑的將成為她唯一可以活下去的理由。離開或留下,像一對孿生子,成全一個就必定要放棄另一個。她的思想在作激烈的碰撞和掙扎,同樣,羅伯特.金凱德也在作激烈的鬥爭,拼命去理解她的感情,不斷地說服又否定,四目相對,淚眼朦朧。那最不情願的一刻終於到來,羅伯特.金凱德緊擁著眼前這個令他難忘一生的女人,在她耳邊淚語:我要你記住,在一個充滿混沌不清的宇宙中,這樣明確的事只能出現一次,不論你活幾生幾世,以後永不會再現。讀到這些文字,我的淚水噴薄而出!很多時候,我們明確一件事情時,卻要刻意的去裝糊塗,裝作一個極不專業的說教士來為自己開脫膚淺和輕率,摁住真實的思想強迫自我戴上虛偽的面具,何其累呀!

在溫特賽特的一百六十九號國道與東南西行的九十二號公路交叉處,弗朗西斯卡坐在自己的福特車裡,最後一次望向前面的哈里卡車,望向那個令她愛的欲罷不能的男人——的背影。他的背影還是那麼清瘦,銀灰色的頭髮隨窗外的風雨吹動而四處飛揚。弗朗西斯卡緊緊地盯著眼前那個背影,兩手死死的拽住車門,她與他只有三十英尺的距離,她只需拉開車門跳出去,就能在哈里卡車上擁抱羅伯特。終於,哈里的紅色尾燈在雨霧中消失,弗朗西斯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強烈地搜尋著羅伯特.金凱德的面孔。

“再見,羅伯特.金凱德”,她哽咽著,然後失聲痛哭。

而此刻,我也輕輕地合上了書本。窗外又現藍天白雲,顯得那麼空曠而乾淨,就像剛剛過濾了春花秋月。抹了抹眼角,對著書本,我輕輕說道:再見,弗朗西斯卡,再見,羅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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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舒袖,某銀行職員。喜歡寫作,愛好攝影,偶爾寫寫小故事。願我的文字能帶給你歡欣,愉悅,我亦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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