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此生不“看病”(牛永超)


願得此生不“看病”(牛永超)


常言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對於那些疾病纏身雖百般治療卻只能緩解而無法痊癒的患者而言,這句話更似至理名言。

十二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腰疼的毛病與我相伴餘生。我屬於那種比較“皮實”的人,實在疼得難受了就治一治,輕了則忍著。

然而,暑假搬家,連續幾天整理物品,我的腰就疼得幾乎夜不成寐了。趁著週末回老家,我到醫院做了一次核磁共振檢查。醫生鄭重告知:腰椎間盤突出嚴重,建議微創手術。


願得此生不“看病”(牛永超)


考慮到在縣城就醫的不便,我決定在家附近的大醫院治療。為確保診斷無誤,我在骨科醫院掛了一個脊柱外科的專家號,希望他再給我仔細檢查一下。

給我看病的是個科室主任。一見到他,我就把兩天前檢查的片子遞了過去。他抽出來在燈光下看了一眼,確定是腰椎的問題,就開始問診。

主任先問我“腰不舒服多久了?”我回答說有十多年了,自己覺得跟一場車禍有關。我打算把車禍後的檢查情況簡要說說。他卻根本不想聽我訴說,直接打斷:“你不要說別的,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你是怎麼感覺不舒服的?”

我如實相告:主要是腰疼,走路的時候感到腿部乏力。最近搬家收拾東西,可能是累著了,晚上睡覺時小腿困得難受,只能側臥……他再次打斷我:“我問啥你就說啥,別扯那些沒用的。跟你溝通咋這麼費勁?”

接著他又問:“不舒服這麼長時間了,你就從沒到醫院檢查過?你在哪個單位上班?”當得知我是附近學校的老師時,他話鋒一轉:“你還是老師呢!你的溝通能力咋恁差?連個話都說不清楚。平時你是怎麼給學生講課的?”我頓時倍感尷尬:我解釋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您全面瞭解我的病情啊!

老李看我一臉窘迫,連忙對醫生說:主任,她是想把她對病情的理解說清楚。誰知,主任又立即打斷老李:“她的病症在片子上都反映出來了。她說的清楚還是片子清楚?”這下,老李也無語了。

看我們不再言語,他又拿起我的片子,對著燈光看了一陣,然後指出:我的片子拍得不清晰,位置不對,很難確定我究竟有幾節腰椎。並說有的人有五節椎骨,有人是六節,我需要再拍一個CT和X片確認一下。

拿著主任開的檢查單,我很困惑:難道核磁共振還沒有CT的片子清晰?既然拍CT,怎麼還要照X片呢?但是,看到主任頭也不抬,一副不想多說一句話的樣子,我們只好下樓交費,共49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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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費後,我們來到一樓放射科,有護士在檢查室門口負責排號。當時還不到9點半,門口已經堆滿了人。把交費單和檢查單都遞上去後,我和老李分頭排隊,唯恐錯過了叫號。

在排隊等候的工夫,我拿出手機上網搜看,輸入“人的椎骨有幾節”,360百科顯示:椎骨包括頸椎7塊,胸椎12塊,腰椎5塊,骶椎5塊及尾椎3~5塊。椎骨在幼年時期有32~34塊,隨著年齡增長,5塊骶椎融合成1塊骶骨,尾椎合成1塊尾骨。因此,成人一般為26塊。

我不禁產生了疑問:成人的腰椎有5塊,那個主任怎麼說“有的人有五節椎骨,有人是六節”呢?難道我是“二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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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焦急與不安中等到11點,CT室的工作人員終於叫到我的名字。我匆忙進入檢查室。從躺在檢查床上到結束檢查,大約有3分鐘時間。看見我從裡面出來,老李吃驚地問:“這麼快?”

不多時,X片處也排到了,仍舊是拍腰部。同樣,進去到出門不足3分鐘。工作人員告訴我們,半個小時後憑就診卡到大廳的機子上自主取片。

眼看離12點越來越近,我們擔心如果那個主任下班了,下午還得再跑一趟。11點40分,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來到取片機前,我把就診卡放在上面,屏幕上提示我的兩個片子都可以打印了。真是喜出望外!

拿著打印好的片子,我們匆忙上樓找主任,所幸他還沒下班。他把片子固定住,定睛看了一番後,非常肯定地說:“真是不出所料,你的椎骨確實有六節。在你的腰三和腰四、腰四和腰五、腰五和腰六之間,都有不同程度的突出。”末了,他問:“你打算怎麼治療?”

鑑於此前他對我的“教訓”,我採取多聽少說的辦法,請他給出治療方案。他聽後馬上說:“不是我說咋治你就咋治!你得考慮你自己的條件是不是允許。”

我只好說,嵩縣的醫生建議做椎間孔鏡手術,但我擔心手術有風險。聽了我的話,他似乎覺得我的想法很幼稚,一臉不屑地說:“任何手術都有風險,醫生又不是神。”我問:“手術以後會復發嗎?”他答:“這誰也保證不了。”

聽了他的話,我選擇保守治療。他迅速地在診斷書上寫下治療建議,讓我們當天下午到頸肩腰腿疼科辦理住院手續。

一到樓下,我就跟老李說我不打算在這裡治了,不是我意氣用事,而是感覺心裡不舒服。說罷,我把診斷書揉成一團,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願得此生不“看病”(牛永超)


如今,距離那次看病已經半年多了,我的腰疼也沒有完全好轉。這期間,我求訪過不少大夫。通過和他們接觸,我最大的感受就是,醫務人員完全有必要掌握一些心理學知識和溝通技巧。

問診是醫生的診斷方式之一,這其中的“問”必然伴隨“聽”。通過傾聽,醫生不僅有利於判斷病人的病情和病因,還可以讓病人在敘說中釋放緊張的情緒。同時,醫生也可藉助自己的語言和神態達到安撫病人的效果。不然,再高明的醫術,恐怕也難治療患者心理上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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