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子侵占齐齐哈尔,榆树崴子成为抗日联军的根据地

日本鬼子侵占齐齐哈尔,榆树崴子成为抗日联军的根据地

西天上飘来的云彩遮住太阳,阳光透过云隙在江面留下剪影。小船划出去老远,妮儿和豆芽还在岸边伫立,向我们挥手,直到小船拐弯看不见我们的影子。回去是上水,顶溜,江汊子里的溜虽不急,划起桨来也挺费力。碰到转弯水流湍急的地方,我跳上岸拉一段纤绳,水溜舒缓再上船。通过老头鱼的介绍,我多多少少了解老绝户两口子的过去。榆树崴子正如病叔给我讲的江神娘娘的故事那样,原来是个大屯子,有上百户人家,靠打鱼为生。后来嫩江改道江汊子里没多少鱼了,榆树崴子人就改作打草为生。

日本鬼子侵占齐齐哈尔,榆树崴子成为抗日联军的根据地,抗日队伍多次从这里出发袭击江桥上的日军车辆,征粮小队。日本人反复扫荡过这一带后,实施“并屯计划”,将榆树崴子的住户都赶到城边上的“模范村”,一把火烧掉榆树崴子所有的房子,以便堵死抗联的活路。但还是有人潜回来重建起家园,其中就有老绝户这样特殊的人物。老绝户是当年有名的“胡子”,东北人讲“胡子”,即土匪的意思。老绝户当过胡子,还参加过抗日联军,与日本鬼子打过仗,鬼子并屯,他就藏到江神庙避起风来。江神庙天然就是胡子出没的好窝子,鬼子出动摩托艇也奈何不了。胡子大多是坐地户,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鬼子一来,胡子就钻进无边无际的芦苇荡里蛰伏起来,无影无踪了。别说鬼子,共产党也毫无办法,解放后这里一直是盲流的乐园,形形色色的胡子、流亡者,以及地富反坏右分子的藏身之地。扫盲队多次拉大网清理沿岸,你头年冬天清扫干净了,过年开春,大草甸子上的盲流们又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要是在早,当然是在早,说老绝户的真名大概没有人知道,但说他为什么绝户,榆树崴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是在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抗联伏击日本人的征粮小队,老绝户中了鬼子的流弹,那子弹恰好从他的裤裆里穿过,不偏不斜一下切断大腿中间的命根子。从此老绝户就像女人一样蹲着撒尿,也不能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了。那他为什么既有妻子又有儿子呢?说来也是一段奇缘。老绝户的老伴儿绝奶原本是个尼姑,解放后社会上破除迷信,很少再有香客给神仙进香火,尼姑庵里的尼姑也就自行解散了。绝奶还俗后除烧香念佛没别的本事,连活路都成问题。经好心人介绍,就把她撮合给老绝户搭伙过日子,不管怎么说,一个还俗的尼姑有口饭吃,总算能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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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两个人凑到一起纯粹是个误会。

老绝户是胡子出身,一向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广交天下豪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绝奶是尼姑出身,喜欢清静,信奉不伤生的原则,从不吃荤,所以两口子一见面就顶牛,过了半辈子闹腾半辈子。后来江水改道,榆树崴子打不到多少鱼,老绝户又舍不得捕鱼这行业,干脆自己搬到江神庙和绝奶分开过日子了。我见到老绝户莫名其妙发火那一幕,真正的原因是午饭没有酒,幸亏老头鱼带瓶老白干来,他才不再无理取闹。要说他们老两口有没有一致的地方,当然有,那就是心地非常善良,收留下小豆芽便是明证。

平常不到打草季节,榆树崴子居民很少,除了绝奶、大下巴、秃头几个长住户外,顶多还有七八家居民。那都是“事大”不敢出去混的盲流,只得一辈子猫在这里隐名埋姓了却余生。一到打草季节,四面八方的盲流便都汇集在榆树崴子来了,其一这儿远离城市,扫盲队除非有大的行动,一般不可能扫到这个地方;其二有现成的空房子,外来人稍稍修整一下便可落脚;其三周围的草场广阔,水路运输方便,所以榆树崴子一到秋季就热闹起来。有一年秋后,不知哪家打草人如此狠心,将一个婴儿留在空屋子里跑了。婴儿彻夜不停的哭声惊动绝奶,她循着哭声找去抱回孩子,老两口没有犹豫,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孩子。没想到豆芽是个弱智儿!绝奶叹口气说,傻子也是条命呀,咱们就养着吧,权当养个小猫小狗。

回江神庙的途中,我问老绝户哪天开庙会?他说立秋后第一个星期日。我又问起为什么定在这一天开镰?他简单说句“雨季过去了”,不再答理我。我掐着指头算起日子,只要再过几天就是立秋后第一个星期日,到时候绝奶、妮儿能来送天灯,我也又能见到老头鱼了。我盼着这个日子早早到来,好能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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