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破產了為母親三十萬醫藥費都成了鉅款,能屈能伸。”

故事:“破產了為母親三十萬醫藥費都成了鉅款,能屈能伸。”

雷聲滾滾,狂風暴雨的夜中。

“程旭!”

黎漾不顧一切的奔向那道漸漸關攏的雕花鐵門。

然而還是遲了一步,大門“砰”的一聲,完全緊閉。

黎漾沒來得及剎住腳,額頭硬生生的撞上了堅硬的鐵門,剎那間身體往後摔倒在地,手肘頓時破了皮,冒出點點紅星,又被大雨迅速衝去……

“黎漾,你瘋了嗎?”男人撐著傘,從別墅裡走出來,走到她跟前,聲音帶著從所未有過的憤怒,“白天攔車,晚上撞門,你想死,也給我死遠點!”

她的全身早已被雨水打溼,視線一片模糊,她顧不得手肘上的傷,撐著地面艱難的站起來,踉蹌著疾步往前走了幾步。

雙手從門縫中伸出,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就彷彿抓住的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程旭,我媽媽生病了,醫生說……”

“黎漾,我們已經分手了!”程旭蹙著眉打斷她,俊朗的眉眼閃過一絲厭惡,“你最好別來找我了,否則我女朋友會生氣的。”

女朋友?!視線稍稍往上一抬,在朦朧的雨幕中,她看到了陽臺的落地窗前站著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一臉不可置信地質問,“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明明他提出分手到現在還不到三天。

“這不關你的事!”程旭不耐煩道,“你趕緊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一道驚雷在天際炸開,藍色的閃電將她的小臉襯得愈發慘淡,她緊緊攥著雙手,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和雨水混在一起被沖刷。

黎家破產了,她再也不是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黎家大小姐了,媽媽還躺在醫院裡,如果湊不齊三十萬的手術費,媽媽就活不下去。

什麼驕傲,什麼自尊,她可以統統不要,她只要媽媽活下來。

“程旭……”黎漾腦袋裡的那根弦徹底崩斷,只剩下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了程旭,我求你了,借我三十萬,我保證……保證再也不打擾你們……”

“三十萬?”程旭笑了,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曾經高高在上的黎大小姐竟然為了區區三十萬對我低聲下氣?我沒聽錯吧……”

“別說三十萬,就算三千萬我也能隨便拿出來,可惜——”他終於收了笑,一字一句道,“我、不、會、借、給、你。”

程旭的話比今夜的雷更狠,她的心被炸得支離破碎。

她沒有想到,程旭竟然會見死不救,她也終於明白,原來他曾經對她的好都是假的,她真是瞎了眼,才會沒有看出來。

可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需要這三十萬,“程旭……我求……”

“程旭。”

女孩嬌柔的語調在耳際響起,打斷了黎漾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她的聲音瞬間被暴雨淹沒……

黎漾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了不遠處淋溼了的女孩。

藉著別墅裡發出來的微弱燈光,黎漾看清了女孩的模樣。

她長得不是特別漂亮,長長的頭髮,勉強算得上精緻的五官,比起她來差得太遠太遠。

可是,女孩的身上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柔柔弱弱的,讓男人想要擁在懷中保護和疼愛……

這是她沒有的……

“你過來幹什麼?!”

程旭聽到聲音,轉過眸瞧著女孩,心疼的直蹙眉呵斥,“都淋溼了,也不怕感冒,趕緊回去!”

看著程旭就要離開,黎漾的心瞬間像被揪住了一般,痛得難以呼吸,她下意識大力拉住了他的衣袖,阻止他的離去,聲音抑制不住的微顫,“程旭……程旭……”

程旭卻毫不留情的甩開她,她跌到在地,聽見他不屑的聲音從她頭頂掠過,“黎漾,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只會讓我更加噁心……”

然後疾步走過去,把傘撐到了女孩頭頂,擁著她回到了別墅,從始至終,那道雕花大門沒有打開過,像是把兩個人徹底隔成了兩個世界。

黎漾拍打著鐵門,朝著別墅裡大喊,“程旭……你幫幫我……程旭……”

一直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黎小姐,您還是請回吧,少爺他不會出來的。”

故事:“破產了為母親三十萬醫藥費都成了鉅款,能屈能伸。”

黎漾不肯死心,一遍一遍苦苦哀求,“程旭……我求你了……”

老管家搖了搖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撐著傘離開。

大雨傾盆,雷聲滾滾,黎漾的苦苦哀求並沒有換來程旭再多看她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別墅裡的燈光徹底熄滅了,整個世界像是要被黑暗吞噬。

黎漾仿若失去了所有的氣力,就這樣呆呆的坐在傾盆的大雨中,積滿雨水的地面……

直到身邊傳來兩聲汪汪的狗叫聲,黎漾才逐漸恢復過來,她眨了眨眼睛,抱起不知何時出現在腳邊髒兮兮的流浪小狗,喃喃自語,“你也跟我一樣無家可歸嗎……”

小狗嗚咽了兩聲,可憐兮兮的惹人疼愛,她的唇邊漾起一抹笑意,像是對它卻又更像在對自己說,“沒關係,都會過去的,我們以後一起相依為命……”

不遠處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陸遲墨倚靠在車窗上看著那道孤零零的身影,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冷若冰霜……

曾經在B市出了名驕縱任性的黎家大小姐,破產後竟是這樣一番能屈能伸、楚楚可憐的模樣……

陸遲墨冷冷地看著她抱著流浪小狗終於站起身來,在大雨中搖搖晃晃的走著,好像一個不注意,她就會跌倒……

然而她確實跌倒了,躺在滿是積水的地上,久久沒能爬起來……

“陸總,黎小姐她是不是暈倒了?”司機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小心翼翼的問了問坐在後排座椅上的男人。

“開車!”低沉陰冷的聲音響起。

“啊?”司機一時反應不過來,陸總讓他停車在這裡看半天,難道僅僅是為了‘看戲’?那黎小姐未免也太可憐了……

“開車!”他重複,嗓音裡不帶一絲溫度。

“好的,陸總。”司機猜不透,也不敢去猜陸遲墨在想什麼,只好乖乖閉嘴發動了引擎,開車離開……

黑色的勞斯萊斯很快消失在傾盆大雨的暗沉夜色中。

******

“爸爸……別走……”

“求求您了……別丟下我和媽媽……”

“爸爸——爸爸——”

黎漾猛地睜開眼,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呼吸急促而困難。

她又做噩夢了,每天只要一閉眼,她的腦海裡總是不停重複著黎家倒下的那一天,父親殘忍離開的畫面,無論她怎麼苦苦哀求,他還是丟下了她和母親,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個冰冷無情的背影……

頭有些沉,喉嚨也很痛,黎漾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眉心,抬眼打量著她此刻所在的這間陌生的房。

精緻的歐式裝修,華貴的水晶吊燈,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一看都是出自大師的手筆……

黎漾是見過世面的人,自然知道能住得起這樣房子的人,身價必然不菲。

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種種,她大概知道,她是被這間房子的主人救了。

梳妝檯前放著一套整潔衣服,黎漾拿上迅速穿戴好。

母親的手術費還沒有著落,她得趕緊給房子的主人道了謝離開,想辦法給母親籌手術費。

黎漾穿上鞋子下了床,剛走出房間便聞到了一陣沁人心脾的花香。

有穿著制服的女傭手捧著鮮花笑意盈盈地同她問好,“早上好,黎小姐,先生在餐廳,下了樓梯往右走就是。”

黎漾正想問她先生是誰,女傭卻已經捧著花進了房間。

下了旋轉樓梯,客廳裡也有人正在更換花瓶中的鮮花,見著她同樣笑著打招呼,“黎小姐早!”

故事:“破產了為母親三十萬醫藥費都成了鉅款,能屈能伸。”

黎漾覺得十分奇怪,便快速的走進了餐廳。

男人穿著休閒的居家服坐在餐桌旁,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

白皙的膚色,俊挺的側臉,即使是隨意的打扮,也掩蓋不了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黎漾腳步一沉,僅憑著一眼,她便認出了這個男人。

說得不好聽點,縱然他化成了灰,她都會認得。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昨天晚上救她的人,竟然會是他,B市最矜貴的男人——陸遲墨。

更是五年前狠狠掐著她的脖子,讓她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他眼前的陸遲墨。

黎漾很想扭頭就走,可是,她的腳步卻沉得動不了,精神也有些恍惚。

管家見狀,過來招呼她坐下,禮貌的問候了她一聲,“黎小姐,早,請問早餐是需要中式還是西式?!”

黎漾這才回過神來,侷促不安地回答,“不用了,謝謝。”

結果管家還是吩咐廚房端上了熱騰騰的燕窩粥、蝦餃和精緻的各式甜品,黎漾拿著勺子機械的攪拌著碗裡的粥,一點想要吃的胃口都沒有。

陸遲墨一直低著頭看報紙,偶爾拿起旁邊的咖啡喝一口,至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彷彿她這個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空氣。

B市裡人人都知道黎家大小姐任性驕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只有黎漾自己心裡清楚,她怕陸遲墨,甚至有時聽到他的名字,渾身就會抑制不住地顫抖。

黎漾的心就像被人放在油鍋裡一樣,不停地翻過來又覆過去,一遍一遍地煎炸著。

她知道陸遲墨討厭她,所以她一句話都不敢說,周遭的氣壓低到了極點,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聽到了自己艱難的開了口,“陸先生……能不能借我三十萬……”

黎漾捏著粥勺的指尖有些在抖,長長的睫毛垂下,幾乎遮住了她的眼,低聲請求,“因為顧夜白的關係,大家都不敢借錢給我,所以,能不能請陸先生幫幫我……”

似乎是怕他會拒絕,她又急忙道,“我馬上就畢業了,等我畢業了我會立刻掙錢還你的。”

男人沒有回答,更沒有看她一眼,餐廳又陷入了久久的沉寂,只有偶爾發出翻報紙的聲音。

黎漾的手心裡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

非常沉重,一下一下地敲打著。

就在黎漾覺得她快要被自己的心臟折磨死的時候,他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向了她。

她恰好抬頭,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他的的眼,只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卻比五年前更加陰冷,他終於開口,卻只有一個最簡單的字。

“滾——”

他果然不肯幫她。

五年了,他還是那麼討厭她。

黎漾的心像是被打入了無底深淵,痛不欲生,她使勁掐著自己的手心,彷彿要把手心的肉掐爛了,心才不會這麼疼。

她用盡全力控制住自己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囁嚅著嘴唇,說出了一句這輩子她最不願意提起的事。

“砰”地一聲巨響打斷了了黎漾還未說完的話,粥碗被狠狠摔碎在了黎漾腳邊,她的褲腳上瞬間沾上了不少汙漬。

黎漾驚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隻大手從餐桌旁拽了起來,用力地拖著她往外走。

鑽心的疼痛從手腕處傳來,她皺著眉痛呼,“好疼,陸遲墨,你放開我!”

然而男人卻無動於衷,一路拖著她往外,直到打開門,將她扔了出去。

門被狠狠甩上的那一瞬,黎漾接觸到了男人想要殺人一般的可怕目光,徹底斬斷了她心中對他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

她真的不該開這個口,明明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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