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大巫師逆天道而行,娶妻生女不得善終,其女也自生自滅

小說:大巫師逆天道而行,娶妻生女不得善終,其女也自生自滅

南陵國崇尚天命,開國之初便有大巫師攝政輔國。

大巫師名琴,逆天道而行,娶妻生女不得善終。後來,南陵國主蕭瑜悄悄將琴之女送出王都,任其自生自滅。

張嫣便是那被送出宮的孤女,身邊只跟著一位名喚蘭若的姑子。張嫣與蘭若本該過著清閒且被人遺忘的日子,萬萬沒想到等到了一紙詔書。

十六年春,十六年秋,張嫣奉旨入宮那日正好十六歲。

她眸子泛著水光,柳眉微蹙不知悲喜,櫻唇輕啟欲說還休,好似受了許多辛苦身形清瘦惹人憐愛。

張嫣狠狠掐著自己的腿,帶著些許哭腔:“臣女見過陛下!”

蕭瑜想起大巫師北冥琴死前的囑託,不禁有些潸然淚下問:“你過的,可好?”這個人好奇怪啊!她不過就是緊張掐地大腿太疼。

張嫣不自覺得後退,奈何又被蘭若姑姑往前推到帝王跟前。

張嫣只得乖巧的欠身立在帝王身側,不敢抬頭更不敢說話。不知怎的,蕭瑜望著眼前的女娃娃竟生了幾分親切之感。他遣退左右侍從,唯有蘭若不肯離開,蕭瑜輕笑不怒自威:“你想抗旨?”

蘭若輕拍張嫣肩頭兩步一回頭走出涼亭,片刻回神慌忙,“國主仁德,她不過是十六歲的姑娘。”

“朕要取她性命你能擋得住?”蕭瑜微怒。

張嫣嚇得癱坐在地上,面無表情也無閒暇去管什麼儀態風姿。蕭瑜忍不住輕笑,低聲問:“怕了嗎?”

點頭,過了會兒,她又搖頭。

“哈哈…”,蕭瑜被她逗樂,眼下這樣的性子多半是隨了大巫師那個無法無天的夫人,“朕與你父親是知音,也是君臣。這些年你過的辛苦,朕會好好補償你的。”

張嫣從未見過父親,也不知被父親抱在懷裡是什麼感受?

她拿起蘭若姑姑先前寫好的紙條,藏在廣袖中,“國主,臣女過得很好。這些年日子過得很平靜,說起來,臣女還要多謝陛下仁德。”念著念著,張嫣越發生氣,什麼仁德不仁德,她吃的用的都是靠著自己能力爭取的。

蘭若姑姑太奇怪了,眼前這個國主更是奇怪總說她聽不懂的話。

“朕想要抱抱你。”

張嫣握緊拳頭,拿著小紙條接著念:“臣女不能…不能……”

“快說。”蕭瑜直直的盯著張嫣催促道。

她越說越著急,看不到袖中藏著的小紙條全靠猜,“臣女不能嫁給陛下,求陛下切莫惦念著補償臣女。雷霆雨露皆君恩,臣女對陛下感激不盡”,失神之間袖間紙條滾落,眼下連猜也猜不到了,“槽糕,早知道就安心背下便好。”

蕭瑜用手理她額前的碎髮,低沉道:“你這鬼丫頭在想什麼,朕的補償自然不是要你嫁給朕。”

“也對,你這年紀都能做我爹爹了。”張嫣鬆了口氣,抓起眼前的糕點往嘴裡亂塞。她察覺自己失言,腦子裡一團亂,吱吱嗚嗚也不知說些什麼。

“慢點吃,朕還有許多糕點。”

不出半刻,張嫣身形不穩,左搖右晃便趴倒在涼亭玉桌上。一手拿糕點,一手輕扶額:“好暈哦,頭好暈哦。”

蕭瑜將她抱在懷中,張嫣腳下的紙條滾落在他手中,寫的盡然是她剛剛同他講的那些話。只不過,紙條上寫的是:臣女不能留在宮中。

“真是個可愛的姑娘!”蕭瑜抱起她放在榻上,命人去請太醫。

蘭若見這姑娘迷糊,貪吃中計,氣得恨不得只當沒養過她。小紙條寫的好好的,可她偏偏不按照計劃行事。

“她無事,等她醒了朕會讓人送她去聖女宮。”蕭瑜顯然不是同蘭若商量,他不能任由大巫師唯一的血脈流落民間。

當日送她出宮本就是為了穩定人心。南陵如今擁有最多的財富,城池有強健的兒郎守護,他派人去將小姑娘尋回來也在情理之中。過幾日,待她做了聖女,位居神職也算是繼承他父親的意願。

“國主,您忘了大巫師的下場嗎?民婦很後悔帶她進宮,不祥之人擔不起我國的聖女。”蘭若清楚的記得十六年前,北冥琴慘死在佞臣的劍下。

蕭瑜握緊拳頭,盯著眼前的女人道:“朕沒忘。你別以為朕不知你是何人?蘭若!”眉眼間紅痣雖刻意隱去,仍留著淡紅色的疤痕,她俯身道:“民婦知罪。”

蘭若是大巫師的妻子,瞞天過海卻沒騙過至高無上的帝王。

此番見他沒有說破,恐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求之不得莫強求,這是民婦想要對國主說的話。況且,我南陵國少一位禍國的聖女並沒有什麼損失。”

蕭瑜拂袖離開,道:“那便讓她醒了自己選吧。”

話雖如此,蕭瑜暗暗派人將張嫣送往聖女宮,“朕做這強人所難之事,終究還是對不起大巫師了。”

“等你完成最後的任務,你們母女便可以相見相認。”至此,蘭若便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她逃避多年,該來的始終避無可避,聖女還是要自己一人走完自己的路。

聖女宮遠離王都,不靠喧囂,唯一的好處就是清淨至極。榻上的人昏迷已半日有餘,低聲呢喃只有那一句。

“蘭若姑姑…蘭若姑姑……”,彷彿她只有握著那雙手才稍安心一點。

張嫣身穿白色紗裙,頭戴紫色花環,連身子都散發著淡雅幽長的香氣。耳邊聲音溫柔如水,細細道:“聖女,您醒了。”

她當真是睡了一覺,然後,活在了自己的夢裡。張嫣睜開眼睛,低頭捂住臉問:“聖女是什麼?我為何變成了聖女?我如今又身在何處?”

九天是服侍聖女的聖侍,住在聖女宮已經三月有餘。她們的聖女這般聒噪,恐怕不太合適。她輕聲道:“聖女,切莫驚擾神靈。”

“此處聖女宮,您就是天定的聖女啊!”九天趴在張嫣耳邊,儘可能小聲回話。

張嫣懷疑自己耳朵壞掉了,她怎麼跟天過不去了呢?去它的勞什子天定聖女,以後還能不能隨意的在花間抓蝴蝶了。

總之,聖女這個事情,她選擇拒絕且不願意每天去神殿跪半天。

“你告訴我,如何才能出去這裡?”這話張嫣問了第三十二遍,聖侍九天耐心耗盡,推辭說要去為她衣裳薰香便猶如出逃一般走遠了。

“這床太軟了,我睡不慣。”

“你們能告訴我,我是如何到這裡來的嗎?”自然是無人應她,從小撫養她長大的蘭若姑姑也不在這裡陪著她了。

那帝王所謂的補償難道就是一座了無生意的宮殿嗎?張嫣承認那日用那些糕點,是她大意輕敵不懂事。

中午小憩睡醒的時候,張嫣瞧見門口立著個黑影子。

聖女宮為突顯聖女的純潔,栽種的花都不許開豔麗的顏色。最豔麗的顏色要數她頭上所戴花環,聽說還是從外面弄進來的,果真是個連花花草草都嫌棄的破宮殿。

此番,眼前一抹黑,張嫣自然印象深刻。她沒來得及穿襪子便跑出去抱著那人的腿,可憐兮兮求著說:“求求你,帶我出去吧,好不好?”

他言語清冷,只說道:“聖女請自重。”

張嫣哭起來驚天地泣鬼神,抓著他衣角愣是不讓那人抬腳。那人氣定神閒,望著遠方盛開的白蓮,不緊不慢甩開她,“那處白蓮甚好,聖女可要做個如蓮花一樣的女子。”

張嫣被兩個聖侍架著,不死心,說出賣身求自由的話。“若公子能救本姑娘出去,他日…他日本姑娘願意以身相許。”

他走了,連頭都沒回便走了。她腿軟,氣到腿軟。

聖侍鬆了口氣,苦大仇深看著張嫣,她一臉無辜道:“地上涼,扶我回屋。”

“聖女以後要注意身份,切莫如此任性毀了神靈的重託。您的言行就是上天旨意,你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聖侍視死如歸,感覺就像是要被拉去砍頭一樣,“褻瀆神靈,會不得善終!”

張嫣瞧她如此在意,安慰道:“上天會原諒你我,自求多福吧。”

她最煩這些上天什麼的,上天在頭頂好好的不是嗎?人做個事情,非要藉著上天的名義求得心裡那點安穩。

堅持了半個時辰,她聽得耳朵都要生瘡了,輕聲細語說:“聖女的姐姐們,你們說的話我都記住了。現在,我有些乏了。”

“聖女莫要這樣稱呼我們,能侍奉聖女是我等前世修來的福氣。”

這些女子大多正當妙齡,何至於有如此想法?

她實在是困了,懶得再去說什麼,說了也沒有人願意聽。張嫣靠著床側眯著眼小憩,聖侍九天為她蓋著薄衫怕她著涼。

聖侍九天望著張嫣半晌,她大概能懂主子心中所想。

“聖女,您安心休息吧。我們去外面等候您的神旨”,說完便出去順帶將門關好。過了會兒,聖侍們都頗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她睜開眼將聖侍九天蓋在身上的薄衫扔在榻上。

“蘭若姑姑你看看,這些人真的煩死了。嫣兒往日是不是也這樣煩您,所以您才帶著嫣兒進宮見了陛下,讓他將我送到這無聊的地方嗎?”

她越想越思念從小陪在自己身邊的蘭若姑姑,竟不爭氣的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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