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跳蚤睡“牛棚”,每天只供電兩小時,還遭偽善大叔騷擾|旅行在埃塞俄比亞

清晨薄霧瀰漫,略帶著些許寒意,在廣袤的東非大地上翻騰繚繞。天空撕裂開一條縫,天邊正泛起了魚肚白。

一根破舊不堪的布繩子分割著兩端的行人,看似玩笑一般的阻隔卻是蘇丹和埃塞俄比亞兩國邊境的分界線。

跨過了這跟破繩,就是埃塞俄比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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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丹人熱情虔誠,在蘇丹十天的經歷讓我對這個國家充滿好感,也讓我對之後的行程增添了某種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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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蘇丹準備過境埃塞之時,一切好像都變得不一樣了。從喀士穆出發就開始四處藏錢,生怕被搶。藏在鞋底,內衣裡甚至還藏在新買的衛生巾的縫隙裡,無所不用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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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從Metema過境的,在邊境不出所料的睡到了傳說中的''牛棚'',兩面是麻突突的石牆,上面沾染著不知道是蚊蟲還是什麼東西汙穢的血跡。牆上鑿了個小口就當是窗了,裡面象徵性的擺了兩張''床'',各種蚊蟲和跳騷在肆虐。貧窮的小鎮,每天只供電兩小時,還是用發電機發電。

沒有電,也沒有網,只有漆黑黑的夜。

風撼動高處尖尖的黑色的樹梢,河水像夜色裡彎曲的鏡面,裡頭落滿了被凍瘦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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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邊檢時,檢察官小姐姐看了我們一眼,對我們說''take care,這裡的人都有槍。'' 突然想起巴士上的同車小哥也對我說過,Gonder正在內亂,剛死了很多人。

進入埃塞,緊張的氣氛便已經悄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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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本想直接坐車到貢得爾,卻不料可能由於軍事衝突都沒有小巴直達,被迫在中間的小鎮停留。

到達旅館時一個歐美人告訴我,他在這裡等了四天了,都沒有車去。聽到這,我有點絕望。這一路,可能要註定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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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內亂,貧窮,

蚊蟲,瘧疾,疾病,野蠻,荒蕪,沒有原則,

那些不合常理,不可思議在這裡似乎都是常有的事,沒辦法,誰叫這裡是非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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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從邊境坐車到鎮子上時路上的景象,鎮子上家家門窗緊閉,街上鮮少看到人影。偶爾看到幾個黝黑的男人身揹著長步槍,警惕的環顧四周。

汽車行駛的前方停了一輛破舊的小巴,車窗玻璃已經全被砸碎,周邊圍滿了拿著槍的男人,砸著車門在大喊大叫著什麼。

司機踩緊了油門加速從車邊繞過,我回頭看了看那景象,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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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到了小鎮,人煙一下子密集了起來。下車時,無論我們走到哪都有一群人圍觀,也許是出於對外來面孔的新奇。我並不反感這種毫無惡意的打量,只不過如此太過顯眼難免目標太大,也增加了某種無形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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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小孩子跑了過來,跟在我身後走,見我並不驅趕又大膽上前來在我左右兩邊環繞著,跟我說著“hello ,hi ”。我向來喜歡小孩子,便和他們搭起話來,滿足他們小小的好奇心。有個小孩子伸出髒兮兮的小手要牽我的手,面對如此可愛的邀請,我怎能忍心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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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同時我也警惕了起來,另一隻手護住了我的小包,我知道這種小孩子團伙作案也是常有的事,一群孩子圍住你分散你的注意力,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丟了東西。你不知道眼前面對的是無辜可愛的孩子還是一群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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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儘管也許會有這種被偷的風險,我仍捨不得因為這種可能性,而拒絕一個個純真的笑容。

我一直希望,能帶著儘可能多的善意去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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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和我們同車的還有一個大叔,聊天時得知他是蘇丹來的,也是去埃塞首都Addis Abäba。一聽他是蘇丹人便倍感親切。我們向他詢問可否同行,他同意了。

不管怎麼說,身邊有一個男性的存在對於初入埃塞的我們還是讓人感覺踏實了許多。

同車蘇丹大叔

大叔雖話不多,一路卻十分照顧我和阿陳。由於我們在邊境換的錢不多,吃飯坐車的一些費用都是大叔幫忙墊付的,本來便覺得蘇丹人淳樸善良,這一路又接受了大叔的不少幫助,不禁感慨總是能遇到這麼多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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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菜餚Tibs特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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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特色“乾鍋牛肉” KeyWat

在小鎮子裡無事可做,晚上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也從不出門,便坐在旅館的小院子裡乘涼。大叔點了啤酒,我是從來不愛喝酒的,便藉口酒精過敏沒有接過,於是阿陳和蘇丹大叔兩人對飲了起來。阿陳可能起了興致,和蘇丹大叔聊的歡實的很。我就在一旁靜靜發呆,聽他倆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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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小黑人啤酒Habesha哈貝莎

阿陳說大叔的年紀和他爸爸一樣大。一向和陌生人寡言少語的她開始滔滔不絕,以前逼她和沙發主講話她都很少說,這架勢我是第一次見,倒樂的在旁邊圍觀。我心想,她可能真的把大叔當成了朋友。

而就是這位我們無比信任的朋友,下一刻,卻變得讓人陌生甚至害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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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城市Gonder ,貢德爾

/ 五 /

幾經周折,歷時四天,我們終於從邊境到了埃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

亞的斯亞貝巴是個很漂亮的城市,高樓大廈,綠植林立。可此時我們無心欣賞,長時間的倒車換車早已讓人疲憊,再加上到達時已接近傍晚,更要緊的是找到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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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時蘇丹大叔告訴我們他有朋友在埃塞經營民宿,如果我們願意可以去他朋友那裡住。對於這位老夥計我們是十分信任的,自然也樂得省去麻煩再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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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睡在他朋友房子的裡屋,地上鋪了個大墊子就算是床了。雖然有些簡陋但也算乾淨。

晚上洗澡時,我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不斷有信息發來。此時國內已經是凌晨了應該不能是家人朋友,阿陳還開玩笑說我業務怎麼如此繁忙。邊擦了擦手,邊好奇的在想這個時間誰會發消息來?結果正是蘇丹大叔。他竟然連發了十幾條whatsapp信息給我。點開仔細一看更是驚訝的讓人咋舌... 內容之猥瑣露骨噁心更是讓我寒毛直立瞠目結舌,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想到這一路一直讓人信任的,如此慈祥善良的蘇丹大叔竟然是這幅面孔,那種來自心底的噁心和厭惡不自禁的翻滾而出。

而更讓人有些害怕的是,蘇丹大叔就睡在我們門外的客廳!!!而且我們的房間還根本沒辦法上鎖。我和阿陳彼此對視了一眼,一下就安靜了,不敢再大聲講話,盯著臥室的門留意著門外的任何動靜。

一門之隔,門外就是蘇丹大叔,而手機還在不罷休的震動......

我不知道這是一場早有計劃的預謀,一步步博取我的信任把我們領到這裡來,還是突然起了色心臨時起意。如果說壞人行兇是令人恐懼顫抖,那當偽善的''好人''撕下皮囊,帶來是發自心底的作嘔和惡寒。

不打算回覆這些噁心的信息,就假裝已經睡著沒看見。而無法上鎖的門始終讓人心裡不踏實。我們把揹包抵在門上,身邊備好了能試著防身的東西,而所幸大叔最後見沒有回覆也就此作罷。

這一覺,我們兩個睡的都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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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第二日,我和阿陳早早便溜之大吉。事後回想,所幸是兩個人一起,若是一個人難免有些後怕。

恰好前幾日看到了一篇一個女生在菲律賓被下迷魂藥的文章,也是同樣的套路。先是騙取你的信任,利用你的善良作案。她也是資深經驗的揹包客,卻也因自信經驗豐富和過分相信別人而被人下黑手。

不可否認,這世上永遠是好人比壞人多的。但也千萬不要因此而低估人性的惡。

出門在外,希望每個旅人都能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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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榜內容雲合作伙伴 行走的彭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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