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網紅”院長單霽翔退休,曾自嘲是“看門人”

故宫“网红”院长单霁翔退休,曾自嘲是“看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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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執掌故宮博物院7年的院長單霽翔正式退休,繼任者為原敦煌研究院院長王旭東。

7年前,58歲的單霽翔接過了故宮帥印,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從那一刻起,自己的名字將會和故宮緊緊地聯繫在一起,而他自己更是成了故宮最大的“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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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職期間,他帶著600歲的故宮玩跨界,從故宮文創到情懷紀錄片,從手機APP到明星真人秀,“紫禁城力過大年”再到“上元之夜”,故宮屢屢在互聯網上掀起波瀾。

單院長的一番苦心,把故宮妥妥地變成了網紅聚集地,不僅文物修復師、攝影師有上百萬粉絲,就連故宮的貓都有不少真愛粉兒,也讓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愛上了這位600歲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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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院子很大,這門不好看”

在大眾眼裡,單霽翔是故宮博物院的「掌門人」,但在他眼中,自己就是在北京最大的四合院裡「看門的」。

不過,就像單院長說的:這個院子很大,這門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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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於清華大學建築學院城市規劃與設計專業的單霽翔,在接任故宮博物院院長之前,曾歷任北京市文物局局長,房山區委書記,北京市規劃委員會主任、國家文物局局長。

在國家文物局局長任上10年後,原本已屆退休之年的單霽翔接過故宮帥印。

在此之前,故宮發生了很多事情,有許多關於故宮博物院的負面新聞,例如文物盜竊案、錯字門,會所門、瓷器門、瞞報門等,這都是擺在他眼前的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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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怎樣處理這些問題,扭轉故宮博物院在公眾眼中的形象,消除不利的影響,這都是他急需整治和解決的。

“我是故宮第六任院長,每一任院長都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單霽翔曾說,因為故宮太複雜,安全問題至關重要,

“平常說做一件事要「萬無一失」,我們是「一失萬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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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限流”之路

2002年故宮觀眾第一次突破700萬,當時世界上參觀人數最多的博物館是法國的盧浮宮,800萬。

在十年後的2012年,故宮的參觀人數翻了一番,達到1534萬,成為世界上只有一座博物館每年要接待上千萬的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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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越來越多的遊客,故宮也曾無數次提出要限流,但均以失敗告終。

最嚴重的一次是在故宮關閉售票窗口後,已經排在售票窗口前的幾百名觀眾不停敲擊窗戶,喊著口號要進故宮,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把人全放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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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再次提出要限流,計劃將每日接待客流上限定為8萬人次。

要知道,當時故宮單日觀眾人數最高可是突破了18.2萬人次,要一下子下調10萬人次,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額任務。

有人提議說可以採取提高票價分流的措施,遭到了單院長的拒絕,“提高票價阻擋的是低收入人群進入故宮,這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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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真正實施限流之前,故宮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工作,光是宣傳工作就花了足有一年半的時間。

故宮買票曾是很多人的噩夢,首先要排一個多小時的隊,然後再過安檢、驗票、存包,體力消耗大半,參觀的心情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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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解決這一“難題”,單霽翔開出32個售票窗口,保證觀眾能在3分鐘內買到票,最遲也不能超過一刻鐘,這也讓故宮成為全世界售票窗口最多的博物館。

然後,他又通過實名制購票、限流的辦法,將故宮每日的人流量控制在8萬,用大屏幕滾動更新餘票數量,即使餘票售完,仍提供全天預約服務。

從此,人山人海的故宮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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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潔癖”的院長

之所一說單霽翔有“潔癖”,是因為他真的把故宮當成自己的家一樣來愛護,容不得它有一丁點的“髒亂差”。

2013年,單霽翔提出“開放區不允許有一片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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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看到垃圾,親自彎腰去撿;磚石縫裡有菸頭,他就親手去摳。一年下來,他撿的菸頭就有1000多個。

“我走到哪兒撿到哪兒,他們就會用手機悄悄告密,院長奔東去了,你們快去,先把菸頭撿起來。”

“其實我都知道這些貓兒膩,我就故意滿院子走,故宮一下子就變得乾淨了,多好。”

他要求一片垃圾落地後,兩分鐘內必須有人清掃掉,所有“犄角旮旯”,乾乾淨淨,久而久之,由於地面十分整潔,遊客也不忍心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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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乾淨了,那就該管管上面了。2014年,單霽翔又提出“屋頂不能有草”。

飛鳥或大風將草籽帶到房頂,草生命力很強,生長過程中會拱瓦,瓦松動了,就會漏雨,導致木頭糟朽,木結構的古建築就得大修。

“我們做到了。從高處往下看,紫禁城的屋頂沒有一根草”,單霽翔自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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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頓好垃圾,單霽翔又繼續搞起了“收復失地”工作,用3年時間拆除現代建築,讓紫禁城只保留古代建築。

不僅要拆,還要在城牆外復建辦公場所,把所有佔用古建築辦公的行政單位全部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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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有1500多名工作人員,每天800多輛私家車停在宮牆內,而單院長的第三步,就是清理宮牆之內的所有私家車,擴大對社會開放範圍,當然,也包括他自己的車。

“我想把這當成家,有一種想呵護每一個角落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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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故宮第一人”

“故宮是世界上規模的古代宮殿建築群,是世界上收藏中國文化藏品最多的寶庫,是全世界參觀人數最多的博物館。”

這是最初關於故宮的官方介紹,但這一連3個“最”,讓單霽翔有些覺得有些“名不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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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規模是大,可有70%都是“非開放區,觀眾止步”;

故宮藏品是多,可“90%的藏品都沉睡在庫房裡,誰都看不見”;

故宮觀眾是多,可80%的觀眾都只是抱著好奇的心態來逛逛,壓根沒把故宮當一座博物館。

在單霽翔看來,這樣的狀態是對文物的不尊重,更是一種資源的浪費!也是從那時起,他萌生了“改革”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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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將這些“最”具體化,剛上任的單霽翔便和助理一起,前後花了5個多月時間,走遍了傳說中的“紫禁城九千九百九十九間半房舍”

面對故宮收藏的眾多文物,單霽翔可以將他們的數量精確到個位數:1862690件(套),其中53000幅繪畫,75000件書法,28000件碑帖,11000金銀器;19000件漆器,6600件琺琅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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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院長的可愛之處,不光是對工作的一絲不苟,很多網友都說,他其實是一位被文博事業耽誤的歡樂喜劇人兒。

“我勸他們千萬別買故宮的行李牌,買完第一次出差就會丟,因為做得太好了!”

故宮剛剛全面實行聯網購票,他就說“在網購方面除了中國是第一世界,日本和韓國都是第三世界,我們要教他們怎麼過現代化的生活!”

“德國總理默克爾對畫冊非常感興趣,每一頁都問我,這是什麼花,那是什麼鳥……我哪兒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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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品數量了如指掌,八卦吐槽信手拈來、用歇後語講段子、用成語貫穿演講……沒有二斤重的文憑可當不了單院長這樣的段子手。

如果你以為單院長只會講段子,那就大錯特錯了,畢竟能鎮住故宮的人,說話的分量可想而知,三五句話一出口,上能填補紫金缺口,下能解決垃圾亂丟……談笑間難題說走就走。

“越是主要領導來,越要給他看最不好的地方,這樣領導的責任心油然而生,就給我們解決很多問題,我們屢屢得逞!”

“(物業說)院長又來了,往哪個方向走的,你們趕快前邊撿,我一聽他們前邊撿,我就全院到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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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單院長舉手投訴一股濃郁的老幹部風,人家的思想可一點都沒落伍。

他將故宮打造成中國最大的流量IP,可謂是圈粉兒無數,他一手打造的故宮文創小到膠帶,大到茶具,物品包羅萬象,一年15億的營銷額堪稱文博界的圈錢典範。

但賺來的錢單院長也沒瞎造,故宮學院、故宮社區、各種故宮的文化教育費用都不用公眾掏錢,全是單院長從左兜貼補到右兜,可以說是既圈粉又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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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後就當個故宮志願者”

在央視文化類節目“朗讀者”上,董卿形容這位63歲的院長:“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閒。”

從建築學老師做到規劃局局長,又從國家文物局局長做到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一生未離開過古建築與文物保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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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不到8點,作為故宮博物院“看門人”,單霽翔就會出現在紫禁城裡,從神武門向西沿故宮巡查一圈,貫穿著單霽翔自2012年初上任至今的每個工作日。

曾經,有人問他退休後打算做什麼,單霽翔笑言,“我退休以後想來當一名志願者,到時候希望面試的時候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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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的時間,故宮早已成為單霽翔生命中不可分離的一部分,他說,當朝霞滿天的時候,當日落西山的時候,當月亮升起的時候,望著故宮,他心底就漫出一種靜靜守護故宮的幸福。

故宮擁有的1862690件文物,每一件都必須“光彩照人”,這是單霽翔一直以來的心願,“

要把壯美的紫禁城,完整地交給下一個600年,讓「故宮」真正走向「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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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位執掌故宮博物院7年的老人正式卸任,如他所願,他真的把故宮“照顧”得很好。

明年就是紫禁城600歲生日了,希望到時候,依然可以在故宮裡看到單院長健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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