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清醒生活從哪裡來?

人的清醒生活從哪裡來?

前幾天網上出現了一則富有“時代精神”,卻又讓人哭笑不得的新聞:

某粉絲團誤認為報道里經常出現的“紫光閣”是飯店,因為該媒體微博曾經批評其偶像,粉絲揚言要通過買熱搜和帶蟑螂去栽贓的方式“搞垮”它。

事發後,多數常識健全的網民一笑置之,但隨後我身邊的一件小事,卻讓我對“群體意見”的威力有了新的認識:

某親戚十二歲的女兒熱心偶像動態,目的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融入群體意見,不願在課間休息或放學路上被小姐妹視為“另類”。被群體拒絕的刺痛,會成為認知神經系統上近乎永久的記憶,用她的話說就是:“沒法和人家交流,會很孤單很難受!”

不合群、缺乏錢財、遭受挫折、為情所困、懼怕平庸等,都可能給常人的心靈帶來衝擊和傷害。

面對這些傷害帶來的痛楚,我們都曾渴望過那來自某神秘時空或者茫茫人海的慰藉。

人的清醒生活從哪裡來?

慰藉有何妙訣?正源出於哲學。

英國才子作家阿蘭•德波頓《哲學的慰藉》從亞歐大陸另一端而來,用雅典豎琴般清越悠揚的文字,為我們送來六位古今哲人的智慧哲思:蘇格拉底、伊壁鳩魯、塞內加、蒙田、叔本華、尼采。

為什麼是這六位思想家?

關於西方哲學史上的“名人排行榜”,從近兩千年前第歐根尼•拉爾修的《名哲言行錄》,到20世紀中國人熟悉的羅素《西方哲學史》,千百年來各路學者眾說紛紜,見仁見智,對於蘇格拉底的推崇卻出奇一致,其原因或許是蘇格拉底通過自己的哲學實踐展示了“愛智慧”生活實踐。

從蘇格拉底開始,作者隱伏了一條在六位哲人之間遙相對話的線索。

人的清醒生活從哪裡來?

蘇格拉底促使人們反思:“何種生活最值得過?”

哲人們並未教導人們拒絕和遠離世俗,“認為與世不合就是真理的同義詞與認為與世不合就是錯誤的同義詞一樣幼稚……一個論點不能因為多數人譴責就是錯的,但也不能總以英雄的姿態對抗多數,認為這樣就一定正確。”

“這位哲學家寧願失歡於眾,獲罪於邦,而決不折腰。他決不因別人指責而收回自己的思想。而且,他的自信不僅是出於一時衝動或者匹夫之勇,而是來自更深層次的、根植於哲學的源泉。哲學給蘇格拉底以堅定的信仰,使他面對千失所指也能保持合乎理性的而不是歇斯底里的自信。”

作者阿蘭•德波頓接著說:“這種思想的獨立性給我以啟迪和激勵。它向我展示了一種力量,可以抗衡在行動和思想上曲意迎俗的習性。在蘇格拉底的生死之間包含著一種召喚,喚起人聰慧的懷疑精神。”

這是“譯序”中引用的“題眼”,蘇格拉底之死促使人們反思:

自己在不知不覺身處其中的世俗意見,究竟是否值得尊重和效仿?

人的清醒生活從哪裡來?

而該書提供的其餘五位哲學家的思考方向,正好符合現代人心靈痛苦不安的主要根源,在這些從古到今的哲人睿思中,我們很容易看到現實生活的影子。

在描述伊壁鳩魯“快樂哲學”的第二章“對缺少錢財的慰藉”開頭,作者以豐富堆砌的歐洲知名豪宅陳設引入話題,讀者能從繪聲繪色的描摹中,感受到現代商業廣告發掘出的種種物慾。雖然“伊壁鳩魯主義”被後人簡化為享樂縱慾的同義詞,真正的哲人卻建議大家:

除了基本的衣食生理需求外,最應該重視的是友誼、自由、思想這些“自然而必要”的需求,因為他們能化解精神痛苦和無知恐懼,使人們享受恬淡生活之樂;豪宅盛宴雖屬自然,但並非快樂必須,權勢名望則更會成為快樂的負擔。

經濟學裡有一項著名的“邊際效用遞減”定律,而第歐根尼則說:超出自然需求的財富,就像溢出容器的水一樣無用。

國內某地產界名人也曾發表過類似感慨:一旦擁有的財富超過數千萬,遠遠超出個人和家庭體面生活所需後,財富的增加只會有“數字感”,而不再能帶來快樂效用的明顯提升。

在《哲學的慰藉》中,塞內加、伊壁鳩魯、蒙田和叔本華、尼采的論述,對讀者同樣有“人生清醒劑”的功效。

在世俗和超越之間搖擺的這些苦惱,古代哲人曾進行過深入思考,並給出了不同情境下具體入微的慰藉,無論富有還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只要你願意走近他們,傾聽他們充滿愛意的哲思之聲,必然會有所收穫。

到此,我們可以對文章開頭的“不合群的孤單”做出回應,被孤立之後,另有哲學反思上升坦途,《哲學的慰藉》便向我們展示了這樣一幅生動畫面,值得在閱讀中徜徉。

另外作者文筆幽默生動,譯者資中筠先生早年畢業於清華大學,譯文清新流暢,全書插圖精良恰當,知識鏈接準確豐富,使讀者能在不感覺到累的精神探險中,舒心感受到哲學思維之美。

- end -

人的清醒生活從哪裡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