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紀實之郭龍海“變態”殺人案(23)

大案紀實之郭龍海“變態”殺人案(23)

新的案列講述方式,同樣的案例,別樣的精彩,希望新老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老崔也在這裡謝謝大家了。

上回說到小月同意協助魏程他們的工作,但畢竟新鮮勁一過,難免有些情緒...

作為戰鬥在最基層的刑警,魏程他們的工作條件還是比較艱苦的。他們只有兩輛舊車,車上沒有暖氣。雖說都勻四季如春,不過,春節前後,伴隨著綿綿細雨,天氣仍然相當陰冷。

葛小月的新鮮勁過去後,天天重複單調乏味的蹲點守候,只能縮坐在沒有曖氣的窄小車廂裡,連腿腳都伸展不開,她越來越感到厭倦。

“小飛!今天我們能不能帶副撲克牌,到車上去玩?要不,整天悶在車裡,煩死了。”那天早上出門時,葛小月對小飛說。

“你倒想得美,你以為我們出去幹什麼,出去玩嗎?”小飛正悶著一肚子氣,聽到葛小月要他帶撲克牌到車上玩,的確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原來,前幾天魏程想了一個點子,讓小飛和葛小月扮成情侶,肩並肩在街上漫步轉悠,看能不能於無意中發現疑犯的行蹤。

在窄小車廂蹲煩了的葛小月,十分高興實施魏程提的新辦法。她戴著墨鏡,以防疑犯認出她,依偎在高大英俊的小飛的身邊,在空氣清新的街頭漫步,不僅非常愉快而且聽到許明、章柳他們開玩笑說“葛小月,你和小飛真是生的一對”時,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陶醉。她很希望能夠弄假成真。

那天,他們一起走到劍江中路大十字路口時,葛小月說:“小飛!我們到勻中大廈逛逛,好不好?”

或許這是一種女兒家的天性,很願意跟自已喜歡的男朋友一起逛商店。

小飛覺得到商店裡轉一轉,說不定會有所發現。對暗中跟在他們後面的許明打了個手勢後,便和葛小月走進了勻中大廈。

女人進了商店,就像魚兒回到大海。葛小月走進勻中大廈後,情緒立即高漲起來。她看到什麼都感興趣,還拉著小飛一起對商品加以品評。

那時的小飛不能不跟著進入角色,只好隨著葛小月說哪種衣服的式樣適合她,哪種顏色太陳舊...

“哎!這位先生的品味挺高的嘛!能不能請你也幫我參謀參謀,我穿什麼衣服比較好看?”小飛正低頭和葛小月說著一件衣服時,身旁有個年輕姑娘對他說道。

小飛抬起頭一下子就蒙了:說話的姑娘,正是他的女朋友勞英。

“怎麼、打擾你們了,真是對不起!不過,我可不是有意的!”勞英狠狠地瞪了小飛一眼,邊說邊轉身向大門走去。

小飛跟勞英已經處了兩年,對她的性格有相當的瞭解。小飛看得出,勞英已經非常生氣,但在那種情況下,不僅不能解釋,而且還得裝出不認識她的樣子。如果小飛叫住勞英,萬一勞英控制不住情緒當場吵起來,就有可能暴露小飛和葛小月假裝情侶的內情。商場的人那麼樣多,傳揚開了就有可能會引起疑犯的警惕,那就前功盡棄了。

小飛無奈地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勞英氣哼哼地走出勻中大廈。

晚上回去後,小飛當即呼勞英,想在電話中跟她解釋一下,可勞英卻一直沒有給他回電話。過了兩天,剛好是情人節,魏程特別給了小飛半天假,讓他去找勞英道個歉,解釋解釋。

小飛匆匆買了一束鮮花,趕到勞英家。

勞英曾經多次要小飛陪她逛商場,小飛總是說工作太忙,沒有時間。因而,勞英在勻中大廈遇到小飛陪一個年輕女人看衣服料子,的確非常氣憤和惱怒。不過,看見小飛主動上門道歉,解釋說那樣做,確實是一種工作上的需要,又帶來鮮花,本來已經有點消氣了,但看到小飛帶來的是康乃馨而不是玫瑰花,又生起氣來。

可憐的小飛以為花就是花,根本沒搞清楚還有那麼多的分別和講究,他不知道情人節應該給女朋友送玫瑰花,忙中賣花人遞給他康乃馨,他拿起就走。偏偏勞英又是個比較較真的女孩子。這樣,小飛不帶花還好,帶錯了花,使得勞英以為小飛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

她把花扔給小飛,大聲嚷叫道:“我不是你老媽,也沒病!別拿這種東西來煩我。”

小飛怎麼解釋,勞英也不願意再聽。處了兩年的女朋友,說吹就吹了,小飛自然不會高興,對葛小月也就不像原來那麼耐煩了。

葛小月和魏程中隊的偵查員已經相處了一個多月,這些年輕的小夥子一直比較尊重她,對她不僅不鄙視,而且還相當的照顧。好吃的讓著她,天冷時,搶著把自己的外套脫給她穿。她心裡是感激的,也願意跟這幫小夥子好好相處。可她對搜捕疑犯畢竟沒有偵査員們那種強烈的責任感,枯燥蹲點守候已經讓她十分厭煩。心裡煩,脾氣也就大一些。因而,她半開玩笑說要帶著撲克牌去蹲點守候,聽到小飛用“你倒想得美,我們可不是出去玩”的話把她頂回去,葛小月很生氣,大聲嚷道:“誰想跟你們這樣玩?你們愛去不去,我還不去了呢!”

嚷完後,跑回她的房間,說什麼也不肯再出門。

魏程勸了她半天,又叫小飛向她道歉,葛小月才嘟嘟囔囔上了車。

由於心情煩躁,隔個三天兩天,葛小月總要鬧一次情緒。這樣,搞得那些年輕的偵查員也很煩。

魏程知道必須想些辦法,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好在很快就發生了一件令他們驚喜的事情,也沖淡了一些年輕偵查員和葛小月的煩躁情緒。

日復一日,魏程中隊的偵查員,努力剋制自己的煩躁情緒,哄著葛小月陪他們到各處設點守候和巡查。

2000年12月上旬的一天,魏程和許明帶著葛小月開始了他們每天的工作,到都勻的大街小巷巡查暗訪。

魏程開車,葛小月坐在前排副駕駛位,許明坐在後排。

或許是昨天晚上睡眠比較好的緣故、葛小月那天顯得特認真熱情,她專注地盯視著前面,對路邊的行人也觀察到相當仔細。

車經過文峰路州醫院不遠處時,葛小月突然低聲道:“魏隊長!快停車。”

“怎麼啦?”魏程邊扭頭問她邊放慢車速。

“你們看,路邊那個人很像我們要找的人!”雖然在車內講話,車外的行人不可能聽到,可葛小月還是儘量壓低聲音說道。

聽到她這樣說,魏程和許明怦然心動,以為很可能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隨著葛小月的指引,他們透過車窗往外看,看到右邊路上面的人行道上,有個男人正急匆匆地趕路。

那個男人留著小平頭,個子很高,從側面正能看到他長著個高高的鼻樑,英武的絡腮鬍子,的確很像葛小月對疑犯的描述。

汽車緩緩地向前行駛,已經超越那個正在步行的男人。葛小月回頭看那個男人的正面,好一會兒,說:“像!像極了!就是他。”

“準備!”魏程低聲發出準備行動的命令,隨即將車停下。

魏程和許明從車上下來。一個站在車頭,一個站在車尾。魏程故意掏出香菸。

就在這時,葛小月說長得很像疑犯的男人走到了他們的身旁,連看也沒看魏程和許明,只顧走他的路。

魏程對許明使了個眼色,說時遲那時快,魏程和許明一個箭步,跨到那個男人的身旁,一左一右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

“幹什麼?你們!”那個男人突然間被人抓住胳膊,邊掙扎邊問道。

“不許嚷叫,我們是警察!好好跟我們上車,有點事要問你!”魏程低聲對他說。這時,許明已經掏出警官證,讓那個男人看了一眼。

沒有掙脫掉魏程的男人,看到許明掏出警官證就不再掙扎,疑惑地看了看魏程,說:“我走我的路,誰都不招惹,你們抓我幹什麼?”

“為什麼找你,我們上車再說。”魏程說著話,和許明一起把那個男人推進車廂的後座,由許明坐在他的身旁看著。

“這是怎麼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警察也不能隨便抓人嘛,小心我去告你們!”那個男人被推進車廂後並不服氣還在不停地低聲嚎叫。

雖然那一段路行人不算多,並沒有人上前圍觀,魏程還是迅速啟動馬達,把車駛離那裡。

那個男人上車後,葛小月一直聚精會神地盯著他。過了會兒,才喃喃道:“像!太像了!臉形,嘴唇,鼻子,鬍鬚,全都像。但他不是那個人。”

“怎麼那麼肯定?一會兒說像極了,就是他,一會說哪都像,但不是他!到底像還是不像,是不是他?”抓到了疑犯而高興的許明,聽到葛小月在那兒自言自語剛轉眼就改,不由得有點生氣。

“就是很像嘛,但不是他!他的眼神不像那個男人那麼冷酷凌厲。”葛小月爭辯說。

“你們說什麼?是不是說我像一個很有名的電影導演,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像他!”那個男人插話道。他從葛小月許明的對話中,似乎已經聽出一點其他的意思。

魏程和許明將那個男人帶回專案組,經過認真盤問,發現的確是抓錯了人。這個男人名叫嚴來君,來自四川成都,老家在陝西潼關,目前做的是電機方面的生意。他昨天剛到都勻,準備跟一個名叫朱時安的老闆談一筆代銷電機的生意。專案組很快就找到了朱時安,朱時安證實嚴來君是他約都勻來的。包括這一次在內,嚴來君總共才來過都勻兩次。魏程隨便問了他幾個問題,如“石板街在什麼地方、從哪上火車站後山最好走”等,很快就發現他對都勻的交通和地理環境,根本還找不著北,嚴來君一次也沒有去過火車站後山,也就不可能是將葛小月誘騙到火車站後山的那個男人。再聯繫其他幾個方面的情況,可以判定他跟另外幾起強姦殺人案,同樣沒有什麼關係。

專案組由左亞衛出面,向嚴來君賠禮道歉。兩人聊得十分投契,聽說左亞衛他們現在遇到了比較大的困難,因為破一起惡性案件找不到更多線索,而他剛好長得很像疑犯時,嚴來君非常豪爽地表示,可以用他的照片作模本,摹畫出疑犯的畫像。

這個辦法,的確幫專案組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以嚴來君的相片為基礎,用電腦合成的技術,按葛小月的意見,墊高一點點鼻樑,加上點眼神的凌厲,再在鬢角上增多一兩根花白色的頭髮。照葛小月的說法,那就是再抓住畫像上的這個人,絕對錯不了啦!

有了疑犯的畫像,專案組很快就擴大了調查搜捕疑犯的範圍。而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則是重點盤查的對象。

因為葛小月說以前曾經在“閒了來”麻將館見過疑犯,那自然是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

魏程和許明帶著疑犯的畫像去找“閒了來”麻將館的餘老闆,餘老闆又找來打理樓上幾間屋子事務的小劉。他們倆看過疑犯的畫像後,都說好像見過畫像上這個人,但印象並不深,應該不是經常來玩麻將的人,有可能只是偶爾來玩過兩次。雖然不是特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還是答應以後再見到這個人,一定給魏程他們打電話。

而在其他的一些麻將館、歌廳和髮廊,卻收效甚微。不論麻將館老闆,還是歌廳坐檯小姐、領班小姐,抑或髮廊小姐,看過疑犯的畫像後,不是說沒有什麼印象,就是說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難道疑犯有可能經常出入低檔娛樂場所的判斷是錯誤的?專案組對此不由得產生了懷疑。

事實上,這一判斷的確不大準確。疑犯雖然基本上全是誘騙、強姦和殺害那些出入低檔娛樂場所的年輕女性,但他除了前幾年經常去髮廊外,像歌廳、咖啡館、卡拉OK廳等地方,卻極少出入。尤其是那年在髮廊嫖娼被當場抓獲和罰款後,他更是連發廊也不再去。他主要是在街上或某些大眾消閒場所尋覓合適的對象,勾引到手後,再將她們騙到偏僻的荒山野外實施強姦與殘殺。

不過,帶著疑犯的畫像深入詢問盤查的思路與方式,應該說是正確的。如果能夠由娛樂場所再擴展到其他的方向和部門,很有可能及時發現疑犯的蹤影。都勻畢竟是一個只有二三十萬人的小城。一個一個單位部門盤查,還是能夠做得的。可惜的是,由於警力的限制,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原因,專案組沒能實施這樣的行動方案。

火車站人流擁擠,出入的人員繁雜不堪,比較複雜。好幾起強姦殺人案,又都跟火車站有這樣那樣的關係,是專案組重點關注的地方。魏程帶著疑犯的畫像去火車站找工作人員詢問時,有個四十歲左右、微胖的女性工作人員說她好像見過幾次畫像上這個人。

經魏程的追問,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個人大約有四十多歲,我幾次在車站看到他,他穿一件我們鐵路的制服,是米黃色那種。不過,他即使是鐵路的人,也不會是我們段的。因為,我以前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一情況引起了專案組的重視。因為,葛小月也說過把她帶到火車站後山那個男人說的普通話帶一點廣西口音,而黔桂線的鐵路員工,不少人的原籍是廣西。此外,在都勻市蹲點守候和巡查搜捕了一個多月,沒能找到疑犯的蛛絲馬跡,也使專案組對疑犯是都勻本地人還是外地人產生了一點懷疑。專案組的不少人認為,如果疑犯是都勻本地人,不可能査了一個多月,仍然一無所獲。正是這樣的想法,讓他們得到車站工作人員提供的情況後,產生了疑犯可能是鐵路員工的想法。鐵路員工有乘坐火車的便利,很可能是在都勻作案後,再迅速轉移到別的地方。根據這一想法,專案組決定把搜捕疑犯的重點轉向鐵路,派魏程帶領許明、小飛和章柳沿黔桂線各站查找疑犯。

應該說,這樣的調查,工作量非常之大。黔桂線貴州省境內這一段,由貴陽到麻尾,鐵路員工共有三四千人。一個個的跟疑犯的畫像比較,十天半個月也幹不完。

魏程他們從機務段和客運段查起,又沿途一個站一個站搜尋。或許這是一種笨辦法,可還真讓他們找到了一個跟疑犯長得非常相像的男人。

那是一個叫做馬衝的小站。魏程和小飛在那裡下車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馬衝這個站在一個荒僻的山溝,在那裡下車的人很少。本來,魏程他們並不準備在馬衝下車,但小飛的眼神非常銳利,火車減速進站時,他一眼就看到站在站臺上揮著小旗的男人很像畫像中的疑犯。趕緊捅了捅魏程,說:“魏哥!你瞧!好像在這。”

魏程順著小飛的示意往那邊一看,精神為之一振,拿起行李對小飛說:“下車!”

那個男人名叫朱可,是馬衝站的站長。他很熱情地接待自稱到馬衝這一帶搞地質普查的魏程和小飛。

馬衝站實在是太小了,站長和工人加在一起總共才兩個人。朱可說那個工人剛好回老家休假,現在站裡就他一個人。或許是常年見不到幾個人的關係,朱可陪魏程和小飛在他那間簡陋的宿舍坐下來後,談興非常濃。

通過聊天,魏程瞭解到朱可是廣西橫縣人,1969年17時就參加枝柳鐵路的修建,1972年由民工轉正成為正式的鐵路工人。1979年調到馬衝站,至今已經在馬衝呆了二十一年。因為馬衝這個地方太偏僻,所以朱可的老婆一直不肯到馬衝來。“沒辦法,只有退休後再回老家跟老婆團聚了!”朱可笑了笑,憨厚地說。

聊天中,魏程注意觀察朱可,發現他雖然跟疑犯一樣長著一張長方臉,大眼睛、高鼻樑,但沒有一般兩廣人那種高顴骨,頭髮有一點點花白,平平的臉頰,還有一部絡腮鬍子,僅從外貌看,的確跟疑犯非常相像;但他很和善慈祥他的眼神不僅不凌厲,凝視陌生人時,還有那麼一點點羞澀。

這些關鍵性的差異,大致上可以判定朱可不是疑犯。此外,魏程還了解到朱可去貴陽時,經過都勻,但從來沒在都勻下過車。魏程很技巧地問他幾個都勻市比較有名的風景名勝,他一個也說不出來。

人命關天的大事,為了慎重,魏程電話通知正在貴陽市的許明和章柳,要他們到貴陽鐵路局,再認真調查一下朱可的情況。

鐵路局對朱可的評價很高,說他在馬衝站這二十年,幾乎年年都被評為模範站長。他一直堅守崗位,除了到鐵路段開會,或者按規定休假外,基本上沒有離開過馬衝站。

許明和章柳馬不停蹄,離開貴陽直奔安順,在一個不太繁華的小鎮找到了馬衝站正在老家休假的那個工人。那個工人證實,近幾個月朱可一直呆在站裡,哪裡都沒去。

魏程很高興排除朱可的嫌疑。偵破案件,固然不能放過必須受到懲罰的犯罪者,但也決不能冤枉無辜的善良人。經過艱苦細緻的調查,專案組在黔桂鐵路沿線,同樣沒有找到疑犯的蹤影。這樣,搜捕疑犯的範圍,還是得放回到都勻市。

而疑犯也並沒有就此停止他繼續作惡的行動,用不著再等多久,魔蹤又將再現都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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