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寄居人下,外婆告訴她要認命,可是餓肚子的感覺好難受

小說:她寄居人下,外婆告訴她要認命,可是餓肚子的感覺好難受

黃關村外面三年前通了一條公路,老葛家就離村頭不遠,老葛用兩瓶酒喝倒了村長,要了村頭的一塊地,自己蓋了個雜貨店,還在雜貨店旁邊搭了個簡易廁所,上次廁所,一人收一分錢。

我們這裡是山區,前後的村都隔得有些遠,公路上跑的車很難找到休息的地方,老葛這雜貨店和廁所一開,生意就很好,每日都有十幾塊錢的收入。

那時候,這收入在我們那一片,就是大富翁了!

老葛成了黃關村第一個蓋了新瓦房的人。

三間大屋帶一個客堂的新瓦房,家裡的傢俱都是嶄新的,老葛媳婦穿的衣服也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漂亮。

當時我看到那新屋子和老葛媳婦那冷淡但是沒有厭惡的臉,心裡還鬆了一口氣。

我想著,也許爺說的是對的,我在這裡,至少可以吃好一點,穿好一點。

可不過半天,我便知道我天真了。

我那後媽,怎麼可能會讓我過好日子。

我連三間瓦房的門都沒有進,便被老葛帶到了旁邊開了半邊天窗,泥牆都塌了小半的老屋。

老屋也是三間屋子,兩間都破了頂,只有一間不過幾平方的小屋勉強還能遮擋風雨。

老葛在那小屋裡搭了塊木板,丟了兩床破棉絮過來,便算是給我安了個窩。

然後,我便看到了葛木壯。

那時候,葛木壯才十四歲,卻長得很高大,我的頭不過才到他的腰間,而身板更是連他的一半都沒有。

可這麼大個子的葛木壯,卻是一臉痴傻,也不知道是從哪回來的,頭上一堆雜草,手裡拿了一塊牛糞。

看到我,便將那塊牛糞砸我身上了,砸完了,還拍手哈哈大笑。

當時我氣得,隨手抄起一根木棍便想去揍他丫的。

棍子剛掄起,老葛就一巴掌將我給抽翻在地,指著我罵:“你個小兔崽子,你敢動我兒子一指頭試試,看不揍死你!”

那一天,我一口東西都沒有吃到,就是水,也是到了入夜的時候,老葛媳婦才端了一碗給我。

然後讓我打掃廚房,再就是帶我去看了家裡的豬圈,還有養雞鴨的地方,連帶著後面的兩畝菜園子。

那時候的老葛媳婦年紀不過三十左右,人長得很瘦,顴骨都有些突出來,而且臉色極淡,就算她穿的衣服很是鮮豔,也透著一股子陰森。

我看著她便有些怕,她說什麼,我都只是點頭,不敢多說一個字。

老葛媳婦看我那樣,也沒有多話,告訴我菜園裡種了什麼菜後,就轉身往回走。

走到菜園門口的時候,老葛媳婦四下看了下,低聲說:“妞,晚上關緊房門。”

她的聲音很低,我花費了半分鐘時間才聽明白她說的話。

關房門?

我當然會關房門!

當時我根本沒有去想這話後面的意思,我滿腦袋都是那菜園裡剛結了果實的黃瓜藤。

等老葛媳婦一走,我就馬上回去去摘那幾根嫩黃瓜,在手上搓了兩下便往口裡放。

那天晚上,我在屋子旁邊的小溪裡洗了個澡,在小溪裡洗了我唯一的一身衣衫。

幾根黃瓜不過是稍微填了點肚子,洗衣服的手都無力,我的心又酸又痛,眼淚滴落在了溪水裡,隨著那潺潺小溪,不知道流向了何方。

我沒有了娘,也沒有了爹,現在,連家都沒有了……

衣服洗乾淨的時候,最後一滴淚落在了水面上,濺起了小小的一朵水花。

我抹去了眼角的淚痕,對自己說,妞,你別哭了,你哭也沒有用,因為,沒有人會在乎的。

我光著身子拿著衣服走回了那間破泥屋,將衣服晾在了外面,躺在了木板床上,將那兩床帶了厚重味道的被子裹在了身上。

那一夜,我在木板上翻了無數個身,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習慣性的醒了,在床上眯了一會便趕緊爬了起來。

記得爹走後半年,一箇中年女人到村裡來看過我一次,奶說,那是我外婆。

我知道外婆是什麼意思,外婆就是孃的娘,隔壁那家的孫子就最喜歡在我面前炫耀他的外婆對他有多好。

奶說那是我外婆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很激動,我想著,是不是我外婆以前不知道我過的什麼日子,所以一直不來看我,這次來看我,是會接我走?

可那中年女人只對我說了一句話便走了,她說:妞,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就是這個命,那便認了吧。

我不知道什麼叫這個命就認了,不過我大概能知道她說的屋簷下要低頭的意思。

現在我已經被爺賣了,那個家我已經再回不去了,我沒有別的地方去,只能在這裡找到我的存身之處。

至少,我不能再讓老葛罰我。

一天沒有東西吃,真的很餓,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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