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莎坐進出租車報上地址,懷抱雙臂看著窗外,一臉冷酷。看到急速倒退的街景,鄭莎殘留的最後一絲力氣被抽剝乾淨,很快就倚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司機叫醒鄭莎的時候,鄭莎正在做夢,夢見自己還在攝影棚打掃,突然烏雲掃過頭頂,各種黑色大鳥拼死了往陽光房房頂的大玻璃上撞。帶著夢中的震驚迷迷糊糊地付了錢,回到家裡直奔冰箱。
冰箱裡有昨晚上剩餘的米飯和幾個剩菜,鄭莎一股腦端出來,把魚肉單放出來,剩餘的菜和米全都扣進一隻大白瓷碗裡,用勺子挖冰激凌一樣挖了一大口,啪嗒一下嘴搖搖頭,才想起要把大白瓷碗放進微波爐裡叮一下。
等待的過程中,鄭莎動作迅速的衝了個澡。洗完澡換上睡衣從浴室出來,從毛巾架上換下一條幹毛巾,一邊大力的擦頭髮一邊往外走。中長的頭髮在她的大力擦拭下,不再滴水。走到微波爐前,順手就用毛巾把大瓷碗端出來放到茶几上,身子一扭,扭到了茶几底下的一個榻榻米上。
盤腿坐上去,鄭莎長出了一口氣。打開電視,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給電視換臺,二百多個臺換了一圈又重新換,最後停在一個做飯綜藝上。節目請了一個最近當紅的選秀歌手,看著奶裡奶氣的,跟顧鑫長得一路貨色,但是性格真是比顧鑫好太多了。
吃飯綜藝一個多小時,還沒看完,蔡文麗回來了。鄭莎趕緊關掉電視,捂著肚子去開門。打開門一句話也不說,就繼續捂著肚子往衛生間裡跑。
蔡文麗敲敲門:“怎麼了?”
“沒事兒,吃猛了。”幾分鐘後鄭莎飄出衛生間,把空掉的大瓷碗放到廚房:“媽,我吃飽了, 你待會兒做好飯不用叫我,明早上也別叫我。我起不來。”
蔡文麗:“別走啊,跟我說說今天上班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累,明天再說吧。”說完鄭莎進門反鎖,長出一口氣撲倒在自己的大床上。
醒來已經日上三竿,鄭莎拿手機玩了一會兒,起床前給沈至瀚發條短信:“今天週六你休息吧,我待會兒去找你啊。”沒有回應,但鄭莎還是興致沖沖的起床洗漱。
鄭莎換鞋的時候接到電話,興沖沖的打開,卻是一個陌生號碼:“喂,誰啊?”
“顧鑫。”
“顧鑫?”鄭莎反應兩秒鐘,輕咳一聲:“攝影棚我已經打掃好了,昨天給你發了短信的。”
顧鑫雙目低垂,嘴角勾笑,明明一副捉弄人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公事公辦挑不出一點毛病:“現在到工作室來,有事。”
鄭莎的面容迅速染上一層怒意,強忍了好幾秒,才用平靜的語氣回道:“請問,是有什麼工作嗎?”
顧鑫:“有工作,十一點之前趕到。”說完又掛了電話。
這人有毛病啊,鄭莎腹誹,查看一下昨天發短信的號碼,那個號碼是在人事部經理發給她的,員工的通訊錄名單上看到的。鄭莎翻手機對比,果然不是一個號碼。於是趕緊重新備註,昨天那個已經佔用了顧鑫的名字,這個鄭莎想都沒想就直接備註成了顧非人。同時給自己洗腦,這貨一定不是艾利克斯,艾利克斯的作品可是出了名的,關注細微之處,體現人文關懷。
想歸想,鄭莎還是出了門,上了公交先給沈至瀚發語音:“我明天看你啊,今天零時被叫去工作了。”
十點五十八,鄭莎飛奔進了辦公室。顧鑫確實在忙,他辦公室的窗戶上正趴著兩個人,而顧鑫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趴在地上給兩人拍照。鄭莎默默地站在一邊看,看著顧鑫引導著兩個模特變換著各種姿勢,聲音溫和有磁性,重新定格成她想象中的艾利克斯的樣子。
鄭莎的臉因為趕路紅撲撲的,花痴一樣的看著工作中的艾利克斯和模特,混雜著懵懂,激動的模樣被顧鑫抓拍到鏡頭裡,鄭莎都沒有發現。
一直到半個小時後,顧鑫才忙完,一轉頭看到鄭莎,像是才看到她一樣看一下手手錶:“怎麼現在才來?”
“我……”
顧鑫跟兩個模特說著話,一直到送出門去,完全沒注意鄭莎說了什麼,
鄭莎還想解釋,被顧鑫打斷:“先吃飯吧,我餓了。”說著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一家餐廳,顧鑫點了兩個菜,把菜單給鄭莎:“你要什麼?”
鄭莎看看餐廳的環境,人均兩百絕對下不來。心想,以顧非人的人品,搞不齊會把這頓飯全算在她身上,所以雖然餓,卻還是推開菜單:“我不餓,剛吃過飯,要不我回工作室等你吧。”
顧鑫拿過菜單又加了兩個菜,才把菜單給服務生,看著起身的鄭莎語氣平淡地道:“這頓飯我請,算是獎勵你下午加班。”
鄭莎坐下:“下午要幹嘛?”
顧鑫:“修圖,剛剛拍的那些照片,星期一之前要,如果今天弄不完,明天繼續。”
鄭莎:“大概多少張啊。”
服務員過來上菜,顧鑫熱心的幫忙收拾桌面,服務員離開,顧鑫禮貌的道謝,拿起筷子開吃,留給鄭莎兩個字:“很多。”
鄭莎翻個白眼,眼睛瞄著最大一塊肉而去。
下午修圖,顧鑫並沒有像昨天一樣撂挑子,而是先給鄭莎打個樣,然後用硬盤到一部分照片到鄭莎的電腦裡,看著她做完一張,才回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各自工作,中間鄭莎有問題去問顧鑫,也都得到了回答,雖然聽上去不怎麼耐煩。
一直到夜幕降臨,鄭莎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暈了,眼珠也渾濁了。顧鑫才從樓上下來,卻依然精神奕奕。
鄭莎本來正在伸懶腰,伸到一半聽見動靜,收回來坐直了。
顧鑫:“今天就這樣吧。明天繼續。”
鄭莎頭都不回,像個老先生一樣點點頭。
顧鑫:“不走嗎?”
鄭莎趕緊關電腦收拾東西,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心裡鬱悶:為什麼老是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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