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的喜愛有多深,她都永遠也比不上那個死去的女人

無論他的喜愛有多深,她都永遠也比不上那個死去的女人

無論他的喜愛有多深,她都永遠也比不上那個死去的女人

文丨帝康

圖丨網絡

四、

那時秦翩翩從未想過,她會和陸寫意嫁了同一個男人。

民國並不如想象的一般好,自從陸寫意搬家離了南京,秦翩翩便少有她的音信,只是後來,她聽見有關陸寫意的傳聞。

那位才貌雙全的女子嫁了人,她的夫君待她極好,後來,她死了。

很少有人知道,秦翩翩和陸寫意曾是好友,陸寫意的家境又實在不好,雖有才女之名,卻連與秦翩翩交友都不敢言明以防惹人非議。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秦翩翩曾經打聽過多久她的蹤跡,她是那樣掛念她。

“秦姑娘,請吧。”

秦翩翩瞪著顧耀城,冷冷甩過周圍試圖桎梏她的士兵。

顧耀城的駐軍點離這裡很近,傍晚的時候便到了目的地,顧耀城把她安置在帳篷裡,親自看守她。

“你其實嫉妒寫意,是不是?”

秦翩翩回過神,顧耀城忽地笑起來:“你想問我怎麼知道,我當然知道,如果沒有顧玄武,不管是顧家還是寫意,都該是我的。”

秦翩翩忽地笑了:“我可算知道寫意為什麼不喜歡你,你這樣的人,連顧玄武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顧耀城臉色一僵,甩袖從帳篷裡走了出去。

時至午夜,帳篷外吵鬧起來,秦翩翩本就沒睡,外面一鬧起來,她馬上衝了出去,她的槍法很準,顧玄武閒來無事的時候常與她比賽,她順利地從軍營裡跑出,向營門口奔去。

“往哪兒跑,我在這兒呢。”

秦翩翩慌亂回眸,顧玄武在人群中拽住了她的手腕,兩個人匆忙往外跑。她在月色中瞥見顧玄武的臉色慘白如紙,每跑一步傷口都會往外溢出血跡。

“你救我幹什麼?”

秦翩翩從來不哭,可她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顧耀城又不敢殺我,我有我爹呢。”

顧玄武喘著粗氣,虛弱地回頭看她。

“傻翩翩,你爹不是把你給了我嗎,我的女人,我讓誰救啊。”

五、

顧玄武帶著秦翩翩跑到南京的地界,之前帶著的軍隊人近乎死了一半,現如今名義上的政府已經倒了,以往的官職早就成了擺設,軍閥割據,有兵的才是贏家。

顧玄武帶著秦翩翩奔走,忽地跌倒在地上,她趕忙扶著他找了個地方稍作休息,此時顧玄武已經失血過多,近乎昏迷。

秦翩翩守了他一夜,待到天明,顧玄武才漸漸恢復意識。他睜開眼瞥見秦翩翩憔悴的臉,虛弱笑道:“你可別哭,我現在沒力氣哄你。”

秦翩翩抬眼看他,輕輕道:“我還以為你會死。”

顧玄武頓了頓,搖頭:“哪兒那麼容易。”說完,他看向秦翩翩,“你還記不記得和我第一次見面?”

秦翩翩點頭,顧玄武打斷道:“你肯定不記得,我第一次遇見你時,你還小呢。那一年我在山裡遇到土匪,被他們暗算受了重傷,是你救了我。”

秦翩翩搖頭,怎麼也想不起這件事來,她問道:“陸寫意,你的妻子,聽說是死在那場襲擊裡。”

顧玄武怔了怔:“對。”

“那你怎麼不救她?”

“我想救她,如果你不救我,也許她能得救,或許她不會死,又或許我們會一起死。”

秦翩翩身子一顫,卻被顧玄武一把抱住。“翩翩,你心裡喜歡我,是不是?”

沒等她回話,顧玄武已在她臉頰輕輕吻了一下。

“我也喜歡你,真心的。”

天色大亮,秦翩翩又趕了一段行程,到南京城裡,她和顧玄武遭到了攔截。

“大哥,把寫意還給我。”

顧耀城將他們制住,吐出這話來,顧玄武原本安靜的姿態消失無蹤,轉瞬便和顧耀城打在一起。

陸寫意確實已經死了,顧耀城要的只是陸寫意的牌位,可顧玄武並不想給,他身上有傷,很快被顧耀城壓制住。

顧耀城在他頭上揮拳,神情越發激動:“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你不救寫意!”

顧玄武一聲不吭,秦翩翩大聲嘶喊:“別打了!我告訴你!”

顧耀城忽地轉過頭看她,顧玄武也扭頭吐出一口血,搶先開口道:“不行!”

秦翩翩呼出一口氣,心頭痛得能流出血來。

“寫意就在顧玄武的身上,她沒有牌位,只有骨灰。”

顧耀城迅速地在顧玄武身上翻找,錦袋被取下來的那一刻,她看到顧玄武的眼睛狠狠地眨了一下。

他的視線慢慢地移向秦翩翩,緩緩閉上了眼睛。

六、

和顧玄武成親的這些日子,他從未和秦翩翩談過有關陸寫意的任何事情,他是個硬氣的男子,甚至連一絲落寞也不曾有過。

他對她既粗魯又體貼,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有那麼幾天,秦翩翩真的以為顧玄武全心全意地愛著她。

直到有一天,她在他的房間裡找到了陸寫意的骨灰,她看見顧玄武對著骨灰長久地發呆。他和她吵架離開家的那一天,她看見他悄悄地把陸寫意的骨灰藏在衣兜裡。

她想,顧玄武大概是真的喜歡她。

只可惜無論這份喜愛有多深,她永遠也比不上那個死去的女人。

秦翩翩和顧玄武被關在了同一個牢房,顧玄武受傷昏迷,很少醒來,偶爾醒來也不看秦翩翩,更不與她說話。

“你是不是在怪我。”

顧玄武睜開眼,良久才道:“是我對不起陸寫意。”

秦翩翩不說話,顧玄武眯起眼,用很小的聲音輕聲說道:“我答應帶她去世上最安穩的地方,過最平靜的生活。我沒有做到,是我辜負了她,和她的孩子。”

“她懷孕了?”

牢房外忽然響起一陣人聲,顧耀城踩著軍靴踏進來,淡淡道:“把秦姑娘帶出去。”

顧玄武立刻起身,把秦翩翩護在身後:“耀城,我們之間的一點兒破事,別扯上別人。”

兩個士兵進來拽秦翩翩,秦翩翩揮開那些來扯她的手,撲進顧玄武的懷裡,顧玄武將一枚印章放在她手裡,在她耳邊輕聲道:“沒事,他不敢動你,他應該是要送你回府,這個你拿著,我手裡的人都在這裡,能保你平安。”

秦翩翩沉默片刻,抬眼看他,她帶著哭腔深深望他,重重道:“顧玄武,我愛你。”

顧玄武怔愣一下,笑起來:“我也是。”

“那陸寫意呢,你現在還愛不愛她?”

顧玄武望著她,輕輕搖搖頭,秦翩翩愣了愣,一下子落了淚。

她哭了許久,也沒人上前,然後她起身,把那枚印章遞到了顧耀城的手裡。她緩緩走出牢房,安穩地站在了顧耀城的身邊,回頭道:“顧玄武,你答錯了。”

在軍營的時候,顧耀城曾經問秦翩翩是不是嫉妒陸寫意,她沒有回答,事實上,她從不曾妒忌過陸寫意。

她沒告訴過任何人,這世上她最不會嫉妒的人便是陸寫意,陸寫意對她這般特殊,她曾經那樣喜歡她。

她初見陸寫意時,陸寫意扮了一襲男裝,黑色的學生裝裹得很緊,帽簷下散著短短的額髮,一張白淨的臉加上高挑的身材,秦翩翩在臺下看他們舉辦的學生會演,眨眼便看見了她。

那時秦翩翩尚不知道她是個女子,情竇初開,便是如此年華。

她們關係處得很好,時日久了,才知道陸寫意的真正身份,最初那份懵懂在相處之後漸漸化為姐妹情誼,雖不是男女之情,可陸寫意終究如此不同。

秦翩翩從心裡依賴她,比友人更多,比親人更深厚。

秦翩翩說了謊,她其實知道,陸寫意嫁給了一個姓顧的軍人,她常常和陸寫意聯絡,有一次她在信中問陸寫意,陸寫意這樣答她。

“那個人待我雖好,可他並非善類。”

“那我帶你走吧。”

“翩翩,你不懂,他只要不放手,就沒人能從他手裡將我帶離。”

再之後不久,陸寫意便死了。

秦翩翩那時正從家裡偷跑出去看她,卻只看到陸寫意的屍身躺在山野叢間,她的眼淚在那一天徹底流盡。

然後她四方打聽,得知了陸寫意夫君的名字,他叫顧玄武。

(選自小說《錯失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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