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劉三姐》主演黃婉秋講述我們一家三代劉三姐

電影《劉三姐》主演黃婉秋講述我們一家三代劉三姐

我們家現在是祖孫三代“劉三姐”,我女兒、外孫女都參與演出。今年我們還代表廣西去新加坡演出,4歲的外孫女一出場,下面掌聲就起來了,外孫女的嗓音基礎和舞臺感覺都不錯,她稚嫩的“劉三姐”形象,逗得大家開懷大笑。

上世紀60年代,電影《劉三姐》問世。電影中,“劉三姐”的扮演者黃婉秋儘管初出茅廬,但其清新脫俗的形象、活靈活現的表演一下子擊中了人們的心,二者契合度如此之高,以至於人們認為,“劉三姐”就是黃婉秋,黃婉秋即是“劉三姐”。

電影《劉三姐》主演黃婉秋講述我們一家三代劉三姐

當年拍片苦樂往事多

回想起電影《劉三姐》的拍攝過程,黃婉秋似乎覺得一切歷歷在目。電影開拍的1960年,正是我國三年自然災害時期,物質短缺、條件艱苦。黃婉秋至今記得,當時劇組演員們每個月有20元的補助,“我當時在單位的工資也是這麼多,就把工資省下來留給父母,自己靠補助生活。”黃婉秋記得,電影拍完後,不少工作人員回長春時買了大大的塑料瓶,裝滿灕江水帶回去給親戚朋友看。

1961年電影上映後引發轟動效應。《劉三姐》以獨特的歌舞藝術與民間傳說相結合,再加上彩色膠片帶來的驚豔效果,觀眾和評論界都給予高度讚譽,獲得了1962年第二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攝影獎、最佳音樂獎和最佳美術獎。

“電影《劉三姐》公映後,獲得很多榮譽,我也獲得了第二屆電影‘百花獎’的最佳女演員提名獎。從那時起,我收到不計其數從世界各地寄來的信件,既有六七歲的小朋友,也有百歲老人,讓我感到很溫暖。”電影《劉三姐》在香港及東南亞一帶引起觀看旋風。在香港,《劉三姐》的放映甚至引發萬人空巷的觀看風潮。馬來西亞將其評為“世界十佳影片”之一。“上世紀80年代,我們開始到東南亞、歐洲等地演出,主要表演‘劉三姐’經典唱段,他們最喜歡聽這些地道的民歌、山歌。那次我們到新加坡表演,演出場面很火爆,來了很多觀眾。”黃婉秋說,演出結束後她和先生走出劇場,發現外面黑壓壓一大群人站在門口,看到他們出來了,就衝上來要簽名。第二天又有很多人等著要簽名。“當時我和影迷都很激動,大家流了不少眼淚。”

黃婉秋說,在馬來西亞演出時,有人做了蛋糕帶給她,有人聽說她的腰有傷,就煮了藥送過來。“影迷的這些真摯情感,能不讓人感動嗎?有一個百歲老人,為了跟我合影在機場等了五六個小時。天氣那麼熱,他卻堅持守在那裡。每次想到這些場景,我都激動得要落淚。”《劉三姐》拍攝完成後,黃婉秋從長春返回桂林。“臨走時,蘇里導演送給我一本相冊作為紀念,還給了20塊錢,在北京轉車時,我用這些錢買了幾本書。”

電影《劉三姐》主演黃婉秋講述我們一家三代劉三姐


“劉三姐”後繼有人了

回到桂林,黃婉秋被重新分配到桂林市彩調劇團繼續演出舞臺劇。就這樣,她一頭扎進舞臺劇新角色中,先後主演了《白毛女》《迎春花》《農奴戟》《收租院》《江姐》《洪湖赤衛隊》《楊開慧》《不準出生的人》,這些劇目既有歌劇,又有桂劇。因為忙,黃婉秋幾乎吃住在團裡。

“上個世紀80年代以後,我逐漸把傳承‘劉三姐’文化作為工作重心。”為讓“劉三姐”文化薪火相傳,1999年黃婉秋主動辭去桂林市文化局副局長職務,參與投資建設了一座“劉三姐景觀園”,用於展示“劉三姐”文化及壯、瑤、苗、侗等少數民族文化。只要在桂林,黃婉秋幾乎每天到景觀園表演,有時還攜全家上陣,共同為觀眾獻歌。後來,黃婉秋和團隊又將場地搬到桂林文物劇場藝術館,這是抗戰時期夏衍、田漢等文化名人曾經演出的劇場,黃婉秋在那裡繼續演繹“劉三姐”的傳奇。

近年來,黃婉秋更是傾注大量心血發現培養“劉三姐”接班人。“我們家現在是祖孫三代‘劉三姐’,我女兒、外孫女都參與演出。今年我們還代表廣西去新加坡演出,4歲的外孫女一出場,下面掌聲就起來了,外孫女的嗓音基礎和舞臺感覺都不錯,她稚嫩的‘劉三姐’形象,逗得大家開懷大笑。”

為何把女兒和外孫女培養成“劉三姐”接班人呢?“文化要傳承,得有人,我以前培養了幾十個舞臺演員,也挖掘了好幾個‘劉三姐’接班人的苗子,但結果不是很理想,有的演員並不用心,學了一點之後就走掉了,有的吃不了苦。後來我認定,還是自己人牢靠點,起碼不會輕易撂挑子。大約2001年的時候,我做通了女兒的思想工作,讓她辭掉電視臺工作做‘劉三姐’接班人。現在,我的兩個外孫女也加入進來,‘劉三姐’後繼有人了。”

電影《劉三姐》主演黃婉秋講述我們一家三代劉三姐


讓“劉三姐”永葆青春

隨著社會不斷髮展,文化產品需求也日趨多元化。近年來“劉三姐”相關文藝作品不斷問世,從電影《劉三姐》,到張藝謀等人推出的《印象·劉三姐》大型山水實景演出以及最近由專業演藝公司在桂林打造的大型歌舞《桂林千古情》等作品不斷推出,讓“劉三姐”熱長盛不衰。但與此同時,“劉三姐”相關文藝作品也面臨著如何吸引年輕一代觀眾的問題。黃婉秋認為,這既有時代因素,也涉及文藝創作方面。《劉三姐》問世的年代,戲曲正是社會主流文藝形式,但對於今天的年輕一代來說,戲曲類文藝作品則相對小眾化。“現在的90後,以及00後,他們對‘劉三姐’文化的接受情況如何?我認為代溝確實存在。年輕一代的成長更加國際化,從小就接觸現代化東西,總體來說,喜歡節奏快的文藝作品。可戲曲屬於慢文化,因為它的創作、表演、節奏相對較慢。”黃婉秋說,傳統文藝作品如果內容缺乏新意,脫離了時代主題,當然很難吸引到年輕一代的觀眾。所以我們應該反思,是不是我們的文藝作品出了問題。‘劉三姐’文化具有跨越時代的文化內涵,關鍵看如何發掘,我認為空間非常大,比如山歌文化、故事情節等方面,都有再創作的價值。要多創作朗朗上口的民歌,關於‘劉三姐’的民歌都很通俗,因此才受到大眾歡迎,今後的創作要立足廣西,立足民族特色,多創作這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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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來廣西各地都在摸索弘揚“劉三姐”文化的好辦法。“最近廣西南寧市編排了一個舞劇‘劉三姐’,請我當顧問。有人說‘劉三姐’是歌仙,怎麼能變成舞仙呢?我回答,怎麼不可以,也算一種嘗試嘛,讓觀眾感受一下不同風格。現在,桂林市也計劃把‘劉三姐’題材編成歌劇,無論效果如何,但只要勇於嘗試,就有可能找到一條出路。”在黃婉秋心裡,參演電影《劉三姐》是她一輩子的財富。“學戲的時候,老師們常常講,要清清白白做人,認認真真演戲。拍電影時,我每天耳濡目染大家的敬業精神,他們的形象在我心裡紮下了根,幫助我樹立起正確的人生觀。”黃婉秋經常和劇團下鄉慰問演出,有時候揹著設備徒步走10多里路去演出,表演的時候腿都在發抖。多年來,她和同事們幾乎跑遍了廣西所有偏遠山區。農村地區條件差,人們打著火把為劇團照明。“為人民歌唱,這是‘劉三姐’文化的精髓,也是我一生堅持的藝術追求。”

“‘文革’中我曾受到過迫害,吃了不少苦頭。但我從來沒有放棄對黨和國家的熱愛。從上個世紀70年代起,我就開始申請入黨,經過16年時間,才終於成為一名黨員。當年入黨,是爸爸給我的建議,他說思想上要追求進步,就要向黨靠攏,但是直到他去世我都還沒有成為黨員,所以組織批准我成為預備黨員那一天,因為太激動,眼淚止不住地流。今後,我會繼續把傳承‘劉三姐’文化作為使命,為弘揚民族文化作出更大的貢獻。”

(本文選自《北廣人物》 2018年第3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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