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鬱症的根源在哪?

在花叢中打野


我們知道,抑鬱症是心境顯著而持久的低落,伴有睡眠減少,精力減退,注意力減弱,興趣喪失,社交退縮,思維遲緩,自罪自責,自我評價過低,悲觀厭世。抑鬱還常常伴有焦慮症狀,重度抑鬱發作患者還可以出現精神病性症狀。那麼抑鬱症的根源在哪裡?究竟是我們的內在因素還是社會上的外在因素?

我的觀點是有內在也有外在因素,但更多的根源應該是抑鬱症患者的內在因素。

很多人會說抑鬱症的根源就在於患者“心眼小”,“想不開”,但事實並非如此。想不開,心眼小能夠出現抑鬱情緒,但情緒是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的,不會長時間存在,並對一個人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很嚴重的影響。而抑鬱症狀程度會更嚴重,持續時間也會更久,會給人的工作和生活帶來嚴重的影響。


其實,抑鬱症的根源應該是遺傳因素、生物學因素和社會心理因素多種因素疊加而成。這是目前醫學研究的結論,也是全世界醫學界的共識。單一的因素不足以發病,一定是多種因素的疊加造成的抑鬱症。

在生活中,抑鬱症很容易被錯誤的認為成抑鬱情緒,也就是抑鬱症常常被人忽視的疾病屬性。由於部分患者抑鬱症的人只注意了身體症狀(乏力、食慾不振、疼痛、性功能障礙等),被誤診者誤治者不在少數。比如一位抑鬱發作多次的少女,因厭食且併發嘔吐,被某醫院當成胃病,做了胃大部切除術,術後症狀依舊,最後被確診是患了抑鬱症。



其實因為人們對抑鬱症的認知嚴重缺失,不但造成了對抑鬱症根源的猜測和眾說紛紜,更嚴重的是讓很多患者錯失了及時正確治療的機會。其實抑鬱症如果能夠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療效一般會很好,幾乎所有的抑鬱症患者都會有明顯的緩解,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抑鬱症患者今後不再復發。

抑鬱症是慢性精神疾病,一旦發現都要儘早科學治理,相信抑鬱症患者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說精神


抑鬱症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疾病,其準確的原因尚不清楚,但有一些因素會導致抑鬱症,有些人在生重病期間抑鬱了,有些人在生活發生重大變化期間抑鬱了,有的人則有抑鬱的家族史,還有一些人抑鬱的原因不明。

有幾個主要的抑鬱症的危險因素:

  • 受虐待:有過被虐待的經歷,包括生理性的、性有關的或者情感相關的受虐經歷會在日後增加患抑鬱症的風險。

  • 服用某些藥物:像治療痘痘的異維A酸、抗病毒的干擾素-α、糖皮質激素等會增加抑鬱的風險。

  • 發生衝突:和別人發生衝突,特別是和家人及朋友發生衝突是抑鬱症的一個危險因素。

  • 經歷他人死亡:親友死亡導致的悲傷會增加抑鬱症的風險。

  • 遺傳:抑鬱症是有家族史的,但基因的影響很複雜,可能很多基因在積少成多地增加抑鬱症的風險。

  • 發生重大事件:好事比如換工作、畢業、結婚等會誘發抑鬱,壞事比如搬家、丟到工作、離婚、退休等就更不用說了。

  • 存在個人問題:社交孤立等是抑鬱症的誘因。

  • 患有嚴重的疾病:得重病後很容易抑鬱。

  • 濫用藥物:30%的濫用藥物者同時存在抑鬱症。


京虎子


你好,我是一個五年重度抑鬱症康復者!

所有人都在問抑鬱症的根源,卻很少有人知道抑鬱症得根源是因為沒有經歷過實踐,沒有出來真知!因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就根據我治好抑鬱症來看,我就知道抑鬱症的根源在哪如果我不知道,那我不可能好起來!

抑鬱症就是因為自己釋放了負能量,導致糾纏回來了大量的負能量這是本質!為什麼會釋放負能量,這與錯誤的思想和認知有關係,思維模式,還有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可能遇到了重大打擊或者長期釋放負能量突然爆發或者慢慢聚合!

要想好起來,就需要提升自己的正能量,改變導致心理疾病的錯誤的思想觀念和思維模式!這是正確的方向!

我就是通過學習超心理學的能量鏈接好起來的,再通過改變認知!其實,解決心理疾病就沒有一個具體的理論,而用的是思想和精神!



正能量的小倉倉


你好。我是一個五年重度抑鬱症,中度焦慮症,強迫症,恐懼症康復著。

為什麼現在心裡疾病的複發率是70%多呢?就是因為人們把抑鬱症的根源搞錯了。難道抑鬱症的根源真的是神經遞質的缺失嗎?

我以前也以為事,但是後來當我徹底好了之後,我就不覺得是了。

抑鬱症的根源主要在心不在腦。

鬱症就是由於自己釋放的負能量。導致糾纏了相鄰的負能量。如果一直釋放。就會糾纏更多的負能量。長此以往,就會產生不了正能量。與正能量絕緣。在這個惡性循環之中,就會產生很多錯誤的思想觀念。慢慢的自己的思維模式也變得負面。得了心理疾病。肯定是自己的思維模式負面。不然就不可能得。

而大腦。只是心理疾病的表現形式而已。由於自己執著於那個痛苦。噹噹下的每一個思維空間都被痛苦充斥的時候。你的腦子就不反應啊。與大腦有關的一切都會變差。

解決的根本之道。就在於把你的能量狀態由負轉正。當你朝向正能量的時候。有對所有的宇宙人生有正確的思想觀念的時候,有一個正面的思維模式的時候。不僅心裡疾病好了。可能還會因禍得福。讓自己變成一個完全正能量的人。以後生活中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能夠正確處理。生活自然,健康,快樂,幸福。

希望所有心理疾病患者,都能從心徹底轉變。獲得一個健康快樂幸福的人生。

本文由劉滿倉原創。想了解更多關於徹底治癒心理疾病的經驗方法文章。可以點關注後查看。或者直接私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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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鬱症的根源非常明確,是在於人腦內5-羥色胺(5-HT)系統功能出現了減退所致。這包括5-羥色胺在大腦內的生產、投送、轉運和重吸收等過程。

中縫核——5HT生產和投送系統

位於人腦腦幹中的9箇中縫核是五羥色胺的主要來源,中縫核當中有生產五羥色胺的神經細胞,從中縫核延伸出來出的軸突構成了五羥色胺的投送系統,幾乎遍佈全腦。九個中縫核在腦幹中線高低分佈,較低的中縫核(中縫大核、中縫蒼白核、中縫隱核)的軸突結束於脊髓和小腦,較高的中縫核(中央下核、中央上核、中縫背核)的軸突則延伸至大腦的高級皮層,此部分的中縫核及其軸突路徑上的相關結構的機能衰退都可能導致抑鬱症。

其他腦區對5HT分泌的調控

眶皮質區、扣帶回、內側視前區以及下丘腦中的不少區域都控制著中縫背核內神經元的5-羥色胺分泌,尤其是眶皮質區對抑鬱症的影響較大。也就是說其它腦區的一些問題也可能導致5羥色胺系統異常,也會成為抑鬱症的影響因素。

遺傳影響

5-羥色胺受體基因缺陷也是抑鬱症的根源之一。如果大腦神經細胞上的受體不足或者有變異,也很可能導致對羥色胺低能、不敏感,形成抑鬱。這種抑鬱跟遺傳關係密切。

例如:5-HT1A受體基因會影響人的攻擊行為,5-HT2A受體基因則會更多影響到抑鬱自殺的幾率。(這裡似乎存在著一個外向性行為和內向行為的影響因素。) 上述這些受體因基因差異而導致對5-HT的敏感度差異,隨之表現為某些人更傾向於暴躁攻擊他人,而另一些人則會更傾向於因抑鬱而選擇自殺。

激素水平影響

但隨著人年齡增大,體內的性激素水平會逐步下降。

睪酮水平的下降很可能是不少中老年男性抑鬱症患者誘發嚴重抑鬱症或者感受到長期輕度抑鬱的原因,而女性通常不受這樣的困擾。這種抑鬱也是經由前述5-羥色胺路徑實現的,因為雄性激素不僅能夠塑造大腦,還能夠提升大腦對其他激素或者神經遞質的敏感性。

通過運動鍛鍊,或者服用雄激素或者雄激素前體藥物,對此類抑鬱有一定的緩解作用,但不能一勞永逸。

酒精或其他藥物的誘導

長期酗酒或者服用某些藥物會損傷大腦內結構,破壞大腦內化學物質的平衡從而誘導抑鬱。這是有多個研究證實的結論。

壓力或精神創傷的誘導

此類抑鬱實際上也有非常堅實的生化基礎。其基本原理和酒精或者藥物對大腦的損害類似。

實際上人類因壓力而分泌的壓力激素(主要是腎上腺素)就有強烈的改變大腦結構的能力,相當於一種精神藥物。長期處於壓力之中,可以導致大腦結構的永久性改變,從而為抑鬱或者其他精神性疾病創造條件。但這個過程必然是長期積累而成,有一定的可逆性。所以對於這種抑鬱,可以積極的通過心理諮詢或者其他外部手段進行干預。症狀比較輕的,可以不用服藥。


小宇堂


抑鬱症的根源也許複雜,也許簡單,科學家也沒找到具體原因所在,但終究會找到的。

比較普遍的認為如下:

第一,大腦缺乏一種或多種生物胺神經遞質,也許是“五羥色胺”,也許是“多巴胺”,也許是“去甲腎上腺素”等,這就是有些患者通過吃藥就能夠維持的主要原因,至於為什麼會缺乏相關遞質,有的來自於遺傳,有的則是由於大腦結構異常,有的來自於內分泌紊亂,有的則是由於免疫系統失調;

第二,不良環境和生活習慣,環境嘈雜,節奏不齊,休息不夠,飲食不節,濫用藥物;

第三,工作壓力大,人際關係糟糕,缺少運動和排解壓力的能力;

第四,悲觀的解釋風格,就是容易出現不合理的想法,當然自己認為是事實,對自己評價多低,認為自己一無是處,對未來充滿失望,對世界充滿恐懼;

第五,重大事件的打擊,這和性格有關係,有的人越挫越勇,有的人卻一蹶不振。即使是現實性的事件,大多人還是很容易恢復正常的。

總之,要麼是“硬件”出了問題,要麼是“軟件”出了問題。如果把人比作一臺電腦,深入探究,那麼我們就很容易找到問題所在了。

所以可以斷定,抑鬱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對它的看法和決心戰勝它的勇氣以及持之以恆的行動改變。



中健心理


從目前科學的角度看,抑鬱症的病因複雜,尚不明確。因外因而發,生物、心理及社會環境等因素有關。以致大腦功能結構出現問題。從心理壓力,神經遞質系統,激素,遺傳等角度簡單解釋下:在中國,抑鬱症的患病率大約4%,全中國有4000多萬的患者。抑鬱症表現為心境低落,生活工作沒有激情動力,興趣喪失,社交減少,沉默寡言,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身體疼痛,很多會自殘,甚至自殺。抑鬱症的自殺率是最高的,包括雙相抑鬱。還有失眠,嚴重的失眠!這些痛苦讓人難以承受!




致病因素分析觀點:抑鬱症屬於人體(這裡只討論人不涉及動物)生理(物質)心理(意識)皆出現異常,長時間的處於一種非正常生活環境下,導致個體思維意識出現問題,意識情緒心理的微妙變化都是需要人體攝入的營養物質在體內時時刻刻進行生化反應來支撐,情緒的變化都會消耗人體合成儲存的各種物質,大喜大悲皆傷身。(人體本身就是一座異常複雜精密的且每分每秒都在運轉的巨大生化工廠)


情緒變化:眾所周知,喜怒哀樂這樣的情緒,都來自於我們的神經系統。神經由許多個神經元細胞彼此連接組成,可以傳遞神經衝動信號,但神經元細胞之間的連接可不是“無縫”的,它們之間是存在間隙,信號在兩個神經元細胞之間傳導,需要利用一些物質跨過突觸間隙傳遞信號,這些物質就是神經遞質。能夠影響情緒的化學物質,正是這些神經遞質。當然神經遞質系統是非常龐大複雜的,目前大多數醫學工作者的觀點認為抑鬱症由於外在因素導致體內多巴胺,血清素,去甲腎上腺素等多個神經遞質系統出現異常,患者體內的這些神經遞質合成低於正常水平,進而影響人體正常機能。

社會層面從哲學角度出發,回答這個問題先看下唯物主義哲學觀點。

補充延伸:辯證唯物主義認為物質是不依賴於人的意識、並能為人的意識所反映的客觀實在。無論是自然界的存在與發展,還是人類社會的存在和發展,它們都不依賴於人的意識。這種不依賴於人的意識的客觀實在性就是物質性。整個世界是不依賴於人的意識而客觀存在的物質世界,世界的本原是物質。物質對意識具有決定作用。物質決定意識,意識是對物質的反映,意識不是自生的和先驗的,認識世界的形式是主觀的,認識世界的內容是客觀的。



【辨證關係】 一.物質對意識具有決定作用。物質決定意識,意識是對物質的反映,若不承認物質對立於意識之外則無客觀實踐座標,意識是對客觀世界的主觀映像。 二.意識對物質具有能動作用。意識的能動作用首先表現在意識能夠正確反映客觀事物,還突出地表現在意識能夠反作用於客觀事物。正確的意識能夠指導人們有效地開展實踐活動,促進客觀事物的發展;錯誤的意識則會把人的活動引向歧途,阻礙客觀事物的發展。

治療建議:遠離致病環境,調整心態,日常飲食方面需要多吃富含氨基酸,蛋白質,B族維生素豐富的食物(色氨酸,酪氨酸,穀氨酸)…同時謹遵醫囑配合治療。


睡眠日記


大多數抑鬱症病人還有身體上的不適,如頭痛、口乾、心悸、胸悶、消化不良、語言障礙等,大有度日如年的悲感。

抑鬱症對人的傷害如此之大,又是怎樣患有的呢?

抑鬱症是由社會、心理、生活、體質、情志等多種因素引起的。不能適應社會,與環境格格不入,加之對社會環境認知的不同,容易使人產生消極行為,久之演變為心理障礙。生活壓力過大,自卑自閉,長期不能釋放,對生活有了厭惡感。體質偏差,承受能力不強,一旦遇有生活中的大事,便接受不了打擊,表現出沉默寡言或偏執偏狂。情志不暢,情緒壓抑,為一個事情,久久不能釋懷。眾多的這些持續的負面情緒,都可能發展成為抑鬱症。

由此,我認為抑鬱症的本質就是人的心境障礙活動反映到神經活動上的一種外在表現。它有多種表現形式,是一種對外部負面信號過激反應的持續性延續,常常演變成一種不可控的事件。



茄子營養師


首先來說一下抑鬱症關於生理方面的原因。

目前來看,抑鬱症生理方面的發病原因有很多理論,但通常都指向單胺遞質和5-羥色胺遞質的失常和紊亂導致。這幾種神經遞質通常控制著人們的高興、快樂一類情緒,例如5-羥色安實際上就是人們戀愛時,所產生的那個血清素。一旦這類神經遞質,或者說激素,因為大腦的問題,變少或者失衡了,人們就會陷入悲傷之中。這就是抑鬱症的發病原理。

那麼解決它通常情況下,是需要吃藥控制的。原則上,這種疾病是可以臨床治癒的,但其病因是沒辦法徹底解決,所以要儘量遠離可能刺激誘發的行為或者情況。

除了生理問題外,我再單獨講一下心理上關於抑鬱症的成因。

事實上,這類研究是比較多的。從上個世紀20年代起,就有專門的心理學家進行過研究,當時的心理學流派以精神分析為主要代表。精神分析學說認為,抑鬱症的成因是因為死本能的反向置換。雖然,後期,心理學家對於精神分析學說有很大的改動,經弗洛伊德的徒子徒孫改進和推翻,形成了一套以心理動力為主題的新精神分析法,但在新理論當中仍保留了生、死本能的學說,因此,抑鬱症的成因也並沒有太大改變。

簡單來說,從心理動力學的角度來講,抑鬱症是因為,人首先有一種叫死本能的衝動,這種衝動一般代表著人在受到傷害時、想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憤怒,人都會有。而抑鬱症則是,當人產生這種衝動之時,受到了外界的強烈反抗和阻撓,強大的憤怒被壓制回去了,死本能就指向了自己,所以形成了抑鬱症。

由於憤怒,還可以解釋為恐懼的自我保護。因此,這個學說也可以解釋為:人在受到了強大的傷害後,形成一定恐懼,感覺許多人都可能傷害自己。患者無力抵抗,為了避免不被傷害,患者最終只能選擇自己傷害自己,以抵消那些可能帶來的傷害。

簡單來說,受到某種傷害後,支持你的人比反對你的人少的多,所以你害怕,最後只能順應反對你的人。所以為什麼被可惡的噴子和流氓所傷害的人,比較容易得抑鬱。

解決辦法自然就是尋找支持和同情你的人,打敗反抗者。

除了精神分析之外,還有種理論叫認知心理學,它認為抑鬱症是人對於客觀事物的錯誤認知導致的,通過改變認知也可以解決。

我的回答就是這樣,希望能夠幫到你。


賴仲達


為什麼醫生永遠治不好你的抑鬱症?

“我很絕望” 原圖出自Gillian Wearing OBE

摘要:抑鬱和焦慮已經成為一個關鍵問題。在這個工作強度巨大、福利被大幅度殘酷削減的時代,低收入的工人、婦女、年輕人以及那些失業者的精神壓力和自殺率急劇上升。據世界衛生組織估計,到2020年,抑鬱症將是造成人們生理缺陷的首要原因。而當今治療抑鬱症的手段卻只在個人範圍內去理解精神痛苦,而忽視了造成抑鬱背後的社會結構性因素。它聚焦於在個體的層面上改變我們看待事物的方式,而不去改變社會。

Iain Ferguson在新書《心靈的政治學》中質疑瞭如今主流的治療抑鬱症的醫學模型,他認為,精神痛苦的根源不在於個人,而是因為資本主義社會剝奪了我們對生活的任何掌控權,否定了我們最基本的需要。因此,真正解決心理健康危機的手段絕對不是藥物和心理治療,而是集體反抗。本文即為作者的訪談摘錄。

抑鬱和焦慮似乎盛行於當下,尤其在失業人群中普遍存在。那為什麼最近會突然出現這麼多有關心理健康的討論呢?

我認為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這個社會人們精神壓力的普遍增加,尤其是就業、失業的壓力。因此,在全世界我們都能看到抑鬱症、焦慮症和自殺現象的大幅增長。有大量的年輕人,尤其是年輕女性,她們的焦慮和抑鬱程度都很高,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與她們彼此在社交媒體上的攀比行為有關。

那些貧窮、低收入人群的焦慮和和抑鬱水平也在增加。這其中一些來自負債的壓力,有些也與工作的不牢靠、不穩定有關。我們可以看到這類現象相當普遍。而我在書中告訴大家,無論是過大的工作強度、債務或是福利縮減,這一系列現象的癥結,都來自在新自由主義社會中的生存壓力。

那你為什麼現在寫這本書?

我寫這本書,主要是想去挑戰一個醫學模型,這個模型說,精神上的痛苦,無論是抑鬱、焦慮、精神分裂還是其他任何標籤,都和人們生活中發生的事情無關,和社會上發生了什麼無關。這樣的模型使得精神痛苦變得“個人化”了。所以本書以質疑這個模型為出發點,並提出,當前人們日益嚴重的精神苦悶,與資本主義給人們帶來的壓力有很大關係。

《心靈的政治學:馬克思主義和精神痛苦》書封 圖片來源:Amazon UK

為什麼上述醫學模型會變成主流?它已經保持支配地位多久了?

它在醫學領域已經流行了150多年了。首先是意識形態上的原因:它在個體範圍內討論將精神痛苦,因此很省事兒。它簡單地將精神痛苦歸結於大腦和道德上的缺陷。難怪這會讓人覺得恥辱,因為正經歷精神痛苦的人們會覺得自己被貼上了”失敗者”的標籤。其次,儘管許多研究表明抗抑鬱類藥物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我們習慣去認為疾病都能通過吃藥等手段治癒。怪不得製藥公司是全球第二大盈利產業。

那麼在資本主義社會之前,在這個醫學模型出現之前,人們怎麼看待精神痛苦呢?

之前人們普遍用宗教來解釋精神痛苦:它要麼是上帝的懲罰,要麼就是魔鬼附身。但除了這個宗教模型,還同時存在唯物主義的解釋,即從人體構造層面去理解精神痛苦。比如說,有一種觀點認為其與體液失調有關。這種觀點直到十九世紀都影響甚大,我在書中提到的電影< The Madness of King George >就很確切地表現了這種觀點。

《瘋狂的喬治王》(The Madness of King George)電影劇照,本片講述了大英帝國國王喬治三世精神失常的故事 圖片來源:SBS

但同時,我也在書中強調,當社會正在經歷大規模的社會變革,比如從封建社會過渡到資本主義社會,或是法國大革命的時候,一些更前衛進步的觀點就會湧現出來,這些觀點會將人們的精神壓力與人們的生活狀況聯繫起來。

那麼,馬克思主義的方法是如何解釋這種如此複雜的議題呢?

馬克思主義的方法包含三個層面。第一,唯物主義的解釋:我們現代社會不以滿足人類基本的物質或精神需求為基礎,而是被積累利潤的慾望所驅動。也就是說,當代社會抑制、扭曲或者異化了人類的情感訴求、性需求或是其他需求。這才是理解心理健康的第一步。

第二個層面,基於歷史的解釋。既要弄清楚為什麼某些有關心理健康的觀點在特定時期盛行,同時也要將個人生活放置於歷史背景下去細緻考察。因此,有人認為我們與每個人見面時不應該問“你最近怎麼樣?”(How are you?),而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What happened to you?)也就是說,是人的經歷,特別(但不完全)是早年的經歷,塑造了他的三觀。

第三點,運用辯證法,這一點又包括兩個層面。在個體層面,一個幻聽(這是精神分裂症最常見的症狀之一)的人會嘗試回應他所聽到的聲音,可能是因為害怕,或是想要去管控這些聲音。但是通常情況下,他們的這種反應方式卻只被單純地當成一種症狀來去治療,而沒有去仔細探究這種回應其實是因為人們會積極地去想要理解自己的情緒,並試圖克服它們。另外,書中還有一個重要的論斷:我們集體的心理健康很大程度上是由階級鬥爭的程度決定的。

當不聯合在一起進行反抗時,人們更傾向於把一些痛苦和壓力壓在心底。有大量證據表明,集體性地反抗抵制社會不公有益於人們的心理健康。

書中有一句很經典的話:“從集體抗爭走向集體憂慮。”(“from picket lines to worry lines”.)這句話很值得玩味,它在許多方面總結了我們剛才談論的內容。我們為提高心理健康能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集體反抗。這也與我在書中談到的異化問題有關,因為很多精神上的苦惱都是我們感覺自己對於現實無能為力。當人們開始感覺到集體的力量,就會有益於他們的心理健康。

我想這就是這種方法與醫生所提供的方法的不同之處當人們去找醫生時,即使醫生不給他們藥物,他們也可能會被送去醫院做心理治療,很有可能是認知行為治療(Cognitive Behavioural Therapy,CBT),但這種治療方法僅僅在個體層面上去改變你對事物的反應。

如果這種治療有效,那是最好。但CBT只是改變你看待世界的方式,而不是改變世界。另一方面,新自由主義意識形態的一個特點是它能吸納進步思想,並同化它們併為己所用。 比如說,在精神健康領域,“康復”(recovery)的概念目前是非常有影響力的。這其中積極的方面是,它表明人們不必一輩子都活得不好。而消極的方面是,它把“變好”的責任推給了個人。

在你的書中,你駁斥了一些主流醫學模型,同時你也在觀察它們的發展過程。弗洛伊德是精神分析界的知名人物,你既談到了他方法的創新和長處,但也批判了他。

弗洛伊德他自己不是一個革命者,但他的思想有非常激進的因素。他認為社會壓抑和扭曲的不僅是人們的性慾,還有其他基本需要。而這些方面的扭曲造成了他所謂的“神經症”。傳統的精神分析法在很大程度上是非常保守的,但我在書中也辯證地提到,弗洛伊德的思想裡一直都有激進馬克思主義的傾向。

當時確實是有一些著名的馬克思主義者融合了弗洛伊德的思想,對麼?

是的,特別是在革命時期,比如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初的俄羅斯,那時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幾乎得到官方的認可。是蘇聯政府下的出版社出版了弗洛伊德的書,他的理論被托洛茨基,拉狄克(Karl Radek,蘇聯政治活動家,共產主義宣傳家——譯者注),維果茨基等人批判地繼承。

利維·維果茨基,蘇聯心理學家

在德國的同一時期,許多參與精神分析的人,其中包括很多女性精神分析學家,也被弗洛伊德的想法所吸引,並認為他的理論具有潛在的激進性。但好景不長,精神分析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被引進美國,它隨之幾乎成為了官方的意識形態,隨之徹底喪失了其激進傳統。

你談到的另一個偉大時期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這又是一次大規模騷亂和政治鬥爭的時期。當時有個人叫R D Laing。那麼Laing的貢獻是什麼?

我認為Laing是一個非常有趣卻又很矛盾的人物。他最初的貢獻是挑戰當時一些比現在野蠻的精神療法,比如額葉切斷術(lobotomy,切割人的大腦)、及廣泛使用的電痙攣療法等等。

蘇格蘭心理醫生R D Laing

我覺得Laing是受壓迫者的捍衛者,他認為我們需要傾聽那些被貼上了精神分裂症等標籤的人。他們的行為和感受不僅只是一些簡單的化學反應,而且還與他們的生活經歷息息相關。但是,Laing似乎認為家庭和父母是造成精神分裂症的元兇,因此他受到了很多批判。我認為這有點不公平,其實他在這一點上也模稜兩可。他在這個時期將精力投入新左派,並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在倫敦舉辦了一次大型會議。遺憾的是,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他開始酗酒,對這方面研究的貢獻也越來越少了。

但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Laing認為精神困擾是有意義的,我們需要通過傾聽這些人從而去探尋這些意義,這種觀點非常重要。在實證研究中有大量的證據表明,人們的生活經歷,包括他們的受虐經歷,和精神痛苦之間有著很強的聯繫。

在書的末尾,你談到了最近幾年開始出現的新運動,特別是涉及精神醫療服務使用者和像你一樣參與激進社會工作的實踐者和學者。這些運動在多大程度上受到過去運動的影響?這些運動中有創新之處嗎?

我們在一個非常有趣的時代,這些新的運動的興起,是因為我們相信越來越多有精神健康問題的人們不再需要被送去醫院接受治療,他們更可能在“社區”中得到不同程度的幫助。生活在社區中的會比在醫院裡更容易被組織起來。我認為,精神健康問題是如此普遍,再加上人們不想被貼上疾病的標籤,這使得人們在今天更容易被組織起來。

這是這些運動的新特點。另外,有趣的是他們也正在重溫自己的歷史。現在精神疾病研究的一個積極方面是,人們正在回顧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或更早時候的鬥爭歷史,並也在回顧像Laing這類人的一些觀點,探究如何才能為今日所用。

我認為,身份政治的形式是否會是推進運動前進的最佳方法,這需要更多的討論。在我看來,如今精神痛苦的普遍性意味著人們可能不太在意是否被貼上“精神疾病”的標籤了,因此很有可能會建立一些涉及面更廣的運動。在過去的一年裡,全國上下都有大量反對關停社區精神醫療服務的運動,在運動中,醫療服務使用者、工會成員、心理學家和不同領域的社會活動家聯繫緊密。

全球精神疾病現狀

最後,為什麼馬克思的異化理論能夠指出一種更徹底的解決心理壓力的方法?

我在書中想說的重點是,精神痛苦的根源不在於某一個具體的政策或意識形態, 而是根植於整個社會,即資本主義的社會,它剝奪了我們對生活的任何掌控權,它否定了我們最基本的需要是要去創造性地改造世界。

因此,無論是工作強度的增加,還是學校孩子們面臨的日益激烈的競爭,或是老年人在日益物原子化的社會中的孤獨……所有這些歸根到底都是同一個問題我們的社會以資本積累為導向,它不會主動地去滿足人們的社交和情感需求。

因此,能夠真正解決心理健康危機的唯一方法,就是創造一個新社會,它不為了積累利潤,而是去滿足人類的需求。

翻譯:Targaryen

美編: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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