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俺們雞西煤礦的老百姓們,掙錢不多,不耽誤熱愛生活,這才牛


俺們這東北的一座老煤礦,曾經輝煌過,如今遲暮老矣,當年那些意氣風發的小夥子,如今都成了在樓下定點曬太陽的老頭兒,而且還有各種煤礦職業病:矽肺病、腰腿疼、皮膚病啥的,如今拿著微薄的退休金,努力活著。五六十歲在外幹活的人大有人在,只要能動,東北人骨子裡要強,不輕易在家趴窩養老。

退休後的老太太們每天可忙了,就拿我大娘來說吧,她參加了一個活動社團,每天都要去練舞,當然了這些舞常常跨界:秧歌、民族、交誼舞、韻律操換著花樣兒練,哪兒有演出機會就衝哪兒去,對於圍鍋臺轉的老媽媽們來說,只要能到外頭露臉演出,那都是莫大的喜悅和榮耀。圖為元宵節那天一個民間社團在廣場上做各種造型,自娛自樂也好哇。

俺家這兒的小朋友可能從小被家長訓練的,基本都不太怯場,不認生,我在馬路上找素材,看見一個小女孩兒分外可愛,就想拍她一個啃糖葫蘆的側臉,她發現了,立即給我一個高光正臉鏡頭,我捏捏她的小臉蛋說謝謝寶貝兒,她說:“客氣啥呀,我最喜歡別銀給我拍照片了,我瞅瞅你拍得好看不……”


東北有獨特的酒文化,雖然有些南方朋友常常分享一些在東北被灌到桌子底下起不來的段子,但是東北人之間喝酒的話, 如今越來越文明瞭,看來網絡的力量不可小覷,那些諸如“四個爺們喝酒,一個腦出血喪命,其他三人各賠30萬”的猛料,讓本就收入不高的爺們變得謹小慎微起來,喝是為了高興,喝到變賣家產賠錢的事兒他們不幹。

但說回來,還是有事兒沒事兒愛喝一口,喝的酒呢也比較單一,無非就是白酒、啤酒,啥紅酒哇,黃酒哇,洋酒哇,在這邊都沒市場,因為吧,爺們們說:紅酒不兌雪碧有的澀有的酸賊難喝,還死貴;黃酒是做菜用的料酒;洋酒喝著有股雪花膏味兒……完了,還貴。

男版“余男”,李哥昨晚喝到二半夜,因為太實在,直接在酒桌上快進入夢鄉了……有時候東北人喝走樣了不是因為貪酒,而是太傻實誠了,一看別人都幹了,自己不乾杯顯得不敞亮,樣銀家挑理可不行,就硬頭皮整,不大會兒呔歪了……


晚上7點多鐘天黑後,煤礦家屬區的人們開始成群結隊下來溜達,對於大半輩子住帶院平房的人們來說,住樓憋屈啊,他們圍著這幾條大道吭吭走,歲數大的走得慢,大家還都穿著深色衣服,遠遠看去,總能想起一個過時的遊戲:植物大戰殭屍。

家裡人都賊拉熱情,你看這是一大家子人吃完飯剛從飯店出來,出來後吧感覺還沒嘮夠,也各自並不急著回家,於是站在寒風中,拽著胳膊,摟著膀子,貼著耳朵,說著熱乎的告別和關心的話語,決不允許一個宴席它草草收尾,一定要喝透嘮透才行。

別看經濟不景氣,東北人有一點不將就:穿。不管好孬,也得闆闆整整,不能水襠尿褲的就出門,有各種大牌仿品,當然了,仿品都談不上,因為根本不掛原版的logo,中間字母對調一下子,取個諧音啥的,反正大家看的不是牌子,也並不認識這些牌子,銀穿的是款式,基本大牌出啥米蘭新款,俺們家這兒就能上新雷同版,所以不仔細看的話,潮人賊多。


愛熱鬧,這是正月十五那天,各地區的秧歌隊在鬧市區進行秧歌遊行,從前我們這每到元宵節都有幾千人的秧歌匯演,如今單位都解散了,只能從社區集結,好在敬業精神都還在,一個召喚,都無償訓練和演出,只為給大家增加點節日氣氛,特別值得敬佩。

看著從三五十個秧歌隊,退化到如今只有兩個秧歌隊,我一邊拍他們奮力地扭,一邊眼角流下眼淚:這就是我衰落的家鄉,如今除了藥店生意興隆,啥行業都在萎縮,但看著父老鄉親們還那麼賣力地扭著秧歌,我這個心裡滿是哽咽,就像被什麼人掐住喉嚨,出不來氣。這個步履蹣跚的老煤礦,它的明天在哪,還有沒有明天……我覺得家鄉人都是抗造牌的,煤炭的門就要關閉,我們憑雙手一定能再撓出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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