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搖滾圈最帥的男人

父親畢業自中央音樂學院指揮系,後擔任合唱團的指揮。母親於中央音樂學院主修鋼琴,畢業於音樂系,曾任職於美國國家影藝學院。父母並未強迫他學習樂器,但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薰陶下,從小就在音樂創作上顯示出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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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高旗,1968年2月26日出生於北京,今年51歲。70年代末,中國文革剛剛結束,相對封閉的狀態,正當少年時的高旗由於父母的關係,已經有機會接觸到大量古典音樂和中外文學作品。兒時的高旗從未想過進入音樂這一行業,相對於音樂,他更喜歡寫詩和散文創作,因此多數時間都將心力投注在寫詩和散文寫作上,這對他後來寫詞的風格造成相當的影響。音樂在他的生活中還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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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高旗和曹平在家討論音樂

直到八十年代,西風東漸,環境越來越開放,西方的搖滾樂開始在年輕人中傳播。根據高旗的回憶,“老崔出道的時候,我還是高中生,他去北京各高校演出,我就跟著看。”當時崔健音樂浪潮席捲京城,對音樂格外敏感,意識又開放的高旗自然就走上了青年人的前沿文化 - 搖滾之路。這個年輕人把自己對於生活的理解都融進了搖滾樂作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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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吸 樂 隊

一切都開始於1985年北京第一屆吉他大賽,曹氏兄弟在比賽場上認識了另一位參賽選手 - 年輕的高旗,他們開始計劃自己玩樂隊。

  • 1986年,18歲的高旗與曹均、張炬(曹均的學生,後來加入唐朝)組建樂隊,當時還沒有名字。
  • 1987年,旅遊學院英語系正上大一的他退了學,徹底地投入了音樂的懷抱,並完成了人生中第一首作品“每次都想擁抱你”。
  • 1989年初,國際廣播電臺播音員蔚華加入,4月呼吸樂隊在北京搖滾傳奇根據地,崇文門的高檔西餐廳 - 馬克西姆正式登臺。當時搖滾圈裡女性非常少見,蔚華炫麗、高亢的嗓音和豐富的舞臺表現力,立即引起了在場的張艾嘉及滾石高層的注意。隨即以旗下廠牌“真言社”的名義與樂隊簽約,成為第一支簽約海外公司的內地搖滾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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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樂隊宣傳照,左一為高旗

據說,當時崔健的美國經濟人 Kenny Blue (當年崔健的錄音師兼製作人) 所代表的華納唱片公司“從中作梗”,主唱蔚華以個人名義“跳”到華納唱片,曹均和高旗也很快單方面與滾石唱片毀約,投奔蔚華。呼吸樂隊於1989年12月進棚錄音,內地搖滾史上的首張專輯終於誕生,並在1990年8月於海外上市。不過專輯封面上找不到任何有關呼吸樂隊的痕跡,成了她的個人專輯,名為《太陽昇》,這張專輯並沒有獲得很大的反響。兩年後呼吸樂隊同名專輯由滾石唱片在內地發行,但很快淹沒在同樣是滾石發行的黑豹、唐朝、魔巖三傑的呼聲中。回首往日,只有一些深挖中國搖滾的老樂迷對此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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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三為高旗,當年他裡面是一件 METALLICA 的 Damaged One,至今還是經典款

呼吸樂隊,成立時間甚至比黑豹、唐朝更早,被認為是第一支簽約海外唱片公司的樂隊,1989年已進棚錄製專輯,在1990年現代音樂會上大放異彩,表現最搶眼的樂隊,卻被淹沒在中國搖滾的塵埃裡。為什麼?究其原因,首先創作理念的不同導致了專輯風格的混雜。高旗和曹均兩個核心創作成員在創作理念上有很大的分歧,高旗傾向於重金屬,曹均則希望更偏向根源搖滾,再加上後加入的蔚華也有自己強烈的主張,導致了專輯內的歌曲風格不一致。其次,人員不固定,黑豹、唐朝的例子證明,固定的好樂手非常重要。從一開始,呼吸的成員就不固定,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樂隊內在的不統一。

樂評人說:這張專輯裡混合了愛情歌曲、晚會歌曲、硬搖滾和民謠,讓呼吸更像是一個臨時湊起來的電聲樂隊,在黑豹和唐朝面前輸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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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7月的“奧運之光”演出後,呼吸樂隊在沒有宣佈解散的情況下非正式解散。曹均後來參與了竇唯的《黑夢》、張楚的《孤獨的人是可恥的》、老狼的《戀戀風塵》等專輯的錄製。顧忠加入了唐朝樂隊。趙牧陽雲遊四方,去西北採風,戒毒成功後回到了北京。


超 載 樂 隊

1991年9月,因為音樂理唸的不同,高旗從呼吸退出,自己組建了超載樂隊,玩自己喜歡的重金屬。最初的成員是:主唱吉他手高旗、吉他手韓鴻濱、鼓手趙牧陽以及貝司手王孝冬(零點樂隊)。1991年10月31日在北京國際飯店參加萬聖節晚會,是超載的首次演出,樂隊宣佈當天正式成立。這後來被認為是中國第一支激流金屬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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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正是中國搖滾風起雲湧的年代。12月,超載樂隊與唐朝、眼鏡蛇和高旗退出後的呼吸在山西太原同臺演出。1992年9月18日,與唐朝、黑豹、1989、眼鏡蛇、呼吸一起參加由國際減災十年委員會在秦皇島北戴河舉辦的《中國大搖滾—獻給國際減災十年》演出。11月錄製《祖先的陰影》收錄於合輯《搖滾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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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收藏的磁帶“中國大搖滾”後因版權糾紛問題禁售


那些年,超載樂隊的成員一直不固定,張炬、曹均、胡小海、翁金海、鄧謳歌、歐洋等都陸續參與過。直至93年,李延亮 、王學科、王瀾加入,和高旗、韓鴻賓構成相對穩定的陣容。樂隊才得以踏實創作,時間又過去了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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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載經典陣容合影

1995年,日本富士電視臺《中國搖滾革命》節目對樂隊作了介紹。日本的唱片公司主動與超載接觸,但因不同意唱片公司為超載設計的偶像路線和條件而未能簽約。9月,英國音樂雜誌《The Wire》為超載及其他搖滾樂隊作了專訪,介紹搖滾在中國的狀況。最終,臺灣滾石唱片旗下的魔巖(唐朝、魔巖三傑都在這個廠牌)與超載樂隊簽約,進棚籌備專輯錄音。來自臺灣的錄音師、混音師顏仲坤、製作人賈敏恕也為專輯做了不少的貢獻。這張等待多年,彙集了他們多年創作精華的首張同名專輯,終於在1996年8月發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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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載專輯內頁,那時候很有意思,吉他手論左右分角色


說實在的,這張專輯來得確實有點晚。當時中國搖滾的第一個黃金期已過去,當年跟超載同期出道的樂隊早已經發行了自己的專輯。1996年的中國歌壇被港臺音樂徹底淹沒。在國際大環境上,重金屬從90年代初期已經開始沒落。因此超載的第一張專輯雖然在中國開創了一片新天地,但是當時卻無人高聲喝彩。

“中國樂評界當時已經進入了一個'惡貶'的時代。某些樂評人看不到中國搖滾和發達國家搖滾在歷史、環境、文化上的巨大差距,聽過些打口帶就自以為有了國際眼光,用發達國家的標準來貶低中國搖滾樂。” 後來有人撰文這樣說當年搖滾圈對超載的不公,“樂評人熱衷於趕時髦,對於某段時間內國際上流行的某種風格集體惡捧,而對這種潮流之外的風格都惡貶。說超載做的重金屬過時了,卻無視這張專輯在中國國情下誕生的艱難漫長過程。” *(資料來自網絡)

現在那些樂評早已不見蹤影。人們回首來看超載的首張專輯,視其為中國搖滾樂的經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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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開始使用“高旗&超載”名義,逐漸脫離了他年輕時鐘情的激流金屬風格


五 十 知 天 命


樂評人王曉峰的回憶錄中曾經提到90年代初期他們的相識,“我常去高旗家玩,他那時候聽重金屬... 跟高旗聊天的時候,發現他對搖滾樂,尤其是重金屬的痴迷已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1993年,北京音樂臺開播一檔叫做“金屬王國”的欄目,專門介紹重金屬音樂,從傳統金屬到激流、死亡金屬。這個電臺節目是由高旗親自挑選歌曲和撰稿,裡面介紹的樂隊從 BLACK SABBATH 到 IRON MAIDEN,從 METALLICA、OVERKILL 到 KREATOR。那是北京第一代重金屬迷津津樂道的電臺節目,當年聽過這檔節目的已經可以證明其“資歷”。可想而知,高旗那時候對重金屬音樂的理解已經是相當的深入和廣泛。25年過去,那檔節目仍然是“唯一”在官方電臺播出過的重金屬節目,影響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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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音樂臺 吳志飛

1999年之後的採訪與錄音訪談中,高旗強調自己喜歡的音樂是多種多樣的,更重視音樂性和旋律。搖滾樂不是像年輕人們認為的那樣一味的重和狂躁,強調兼容幷包。他的創作中爵士、說唱等都有所涉獵,“除了古典音樂,其他基本都做過了”。可以體會到高旗在30歲之後的心態變化。談及第一張專輯之後的轉變,他提到,“因為做完第一張專輯後那樣的歌確實很難有一個更好的市場。樂隊所有成員包括我自己都是想做職業音樂人來養活自己,如果你繼續那樣做的話可能根本就做不到,音樂都談不上,更甭提金屬不金屬了。所以就會有其他的一些想法,從一個角度上講你可以說是妥協,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我想用更容易接受的音樂來讓更多的人瞭解我們來得到音樂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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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地,高旗開始逐步擺脫搖滾樂手的身份。開始參與很多音樂之外的活動,與影視明星的合影時常見諸報端。 他業餘愛好眾多,熱愛足球出了名,曾經參加明星夢舟足球隊、賽車隊。曾參演國內最早的青春偶像劇《將愛情進行到底》(1998) 以及電影《獨自等待》(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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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高旗發起和組建 “幻境工場”童聲合唱團計劃,演繹其原創的宋詞元曲音樂作品。由高旗的父親,即中國著名合唱指揮、中國音樂家協會合唱聯盟藝術顧問高偉先生擔任合唱團藝術總監。8月8日發行了第一張作品《宋詞輯壹》。參與者歌手李健說“高旗作為一名出色的搖滾歌手去將宋詞譜曲,然後改編成童聲合唱,是件多少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者說,正因為如此,高旗是個不可思議的搖滾歌手。”

紀錄片《宋詞輯壹》


18歲成為搖滾樂手,19歲退學組建樂隊,21歲第一個與海外專業公司簽約的搖滾樂隊,23歲組建中國第一支激流金屬,25歲為中國第一個電臺重金屬欄目撰稿... 50歲,他卻像當年投身搖滾一樣,放下了搖滾的標籤和束縛,做現在自己喜歡的事情,喜歡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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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旗十件你不知道的事兒


1 雖出身於音樂世家,但從小並沒有打算學音樂。母親在文革之後立下的規矩,家裡的小孩不許從事音樂工作。

2 於北京出生,但童年在天津度過,在舅舅家生活。小時候住天津睦南道,在新華南路小學上學。

3 音樂偶像是 THE BEATLES(披頭士),非常喜歡的一支樂隊叫 SUPERTRAMP。最喜歡的激流金屬樂隊是 KREATOR(締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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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TRAMP

4 呼吸樂隊的專輯實際上有兩個版本,海外版成了衛華(蔚華)的個人專輯,沒有鼓手,是用的鼓機。內地版是樂隊於1990年11月在趙牧陽加入後,又重新錄製了真鼓的音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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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高旗的父親高偉是專業指揮,他曾經在事業上給與兒子多次幫助。早在呼吸樂隊時期,“太陽昇”一曲中的合唱就是父親幫忙找的專業合唱團錄製的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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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994年電影《頭髮亂了》收錄“夢纏繞的時候” 和 “重訪陳勝吳廣” 作為片中的插曲。電影由1968年出生的管虎執導,描寫北京搖滾界的生活和情感,高旗以外的超載成員參加了該片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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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載樂隊與女主角孔琳,多年後GAP專賣店開遍了京城


7 高旗的妻子是90年代非常知名的模特 - 陳娟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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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根據夢舟足球隊2005年公佈的資料:高旗在隊中擔任前鋒,1993-1997年任副隊長,號碼 18 號。高旗身高 1.73,體重64公斤。百米成績13.3,十二分鐘跑26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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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高旗和鄧謳歌等音樂人一起,為北京市龍潭中學的龍出沒樂隊擔任指導老師,這是北京的第一支校辦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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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一些文章指高旗從2011年開始籌備中國搖滾紀錄片。其實他從90年代就開始用攝像機記錄搖滾圈的人和事,以及大量採訪,據說已經拍了數萬小時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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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炬的告別儀式上,高旗用家用攝像機拍攝記錄(圖片攝影: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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