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兆凱:我的父親(二)



魏兆凱:我的父親(二)



我的父親和我的母親一直分居兩地,父親的飲食起居都是自己去做的,繁忙的工作使得父親難以照料好自己的生活。加上後來我和哥哥先後來到父親的身邊,父親連自己的生活都沒有時間打理,哪裡還有時間照顧我們哥倆。

當時我的父親雖然是正股級幹部,所居住的宿舍也就一間房子,隔壁就是辦公室。房子正中放一張床,一進門放一張長靠背椅子,靠南窗口是一張辦公桌。我記得那個靠背椅就是我的晚上睡覺的床。1958年我轉到巣縣半湯胡崗小學讀書,因我的叔叔魏克凡在該小學教書,當時我叔叔結婚多年未生養孩子,所以我就暫時住在了我叔叔家裡。我母親只能在農閒的時候來幫父親料理家務,但時間不長又得回去。當時組織上要安排母親到麻袋廠工作,但我年邁的祖父母還在老家需要照顧,我母親只好回老家去了。三年困難時期,我爺爺曾來到巣縣找我父親,但他是四類分子,組織上告誡我父親必須送他回去,父親只好含淚送走了我爺爺,爺爺回去後不久就去世了。

魏兆凱:我的父親(二)


我父親不但工作勤勤懇懇,兢兢業業,而且為人正直坦蕩,與人為善,在縣政府大院口碑極好,只要一提到魏股長,都會連聲稱讚。他真正做到了吃苦在前,享受在後。歷次加工資他都讓給別人,又一次宦局長對我父親說:老魏啊,看來這次加工資又沒我們倆的份了。我父親聽了只是笑了笑。由於家庭出身不好,我父親對老家來人格外熱情,好酒好菜招待,還要付來回的路費,所以老家人對我父親印象特別好,村裡人總是說:我們大魏在外工作的,克文是最認人的。文革期間,縣政府大院大字報是鋪天蓋地,但我父親的大字報極少,我記得有一張大字報實在沒材料可寫,就拿我哥哥寫了一張繁體的“氣”字(當時貼在房間的牆上)做文章,上綱上線,因為他們要寫我父親的大字報真的很難。

我父親還是個積德行善知恩圖報的人。據說我父親讀書時受過我三爺爺的資助,所以三爺爺去世後,我父親就資助我三爺爺的兒子孫子讀書。我三爺爺的兒子魏克釗讀到初中畢業,畢業那一年正好是1960年,那時人連性命都難保,怎麼可能再去讀書。克釗叔叔的兒子魏忠在老家初中畢業後,我父親將他轉到巢湖職業中學讀書,後來考到了合肥聯合大學,畢業後分到巢湖第五中學當教師。

我父親平時省吃儉用,衣服是補了又補,憑他的工資在那時能過著相當優裕的生活,但他把省下的錢都資助了別人。我伯父伯母去世得早,他們的遺孤都是在我家長大的,一個姐姐出嫁,兩個兒子結婚都是我父母操辦的。由於我姑奶剛解放時就去世了,姑爹因歷史問題離家出走,我表姑表叔一起投奔我家。表叔一直讀到高中畢業,都是我父親資助的。我表姑從小就在我家,我們那時還小,一直認為她是我們的親姑姑,直到後來在我家出嫁,我們才知道她是我們的表姑。

魏兆凱:我的父親(二)


我父親是教師出身,後來到文教局又是主管教育的,所以對我們的學習非常重視。我是1966年初中畢業,正準備複習參加中考,卻趕上了史無前例的文革,1968年下放到老家。1970年我叔叔託人安排我到安徽維尼綸廠做合同工,我當時的工作還比較輕鬆,一直幹到1971年夏天,有一天我去巢縣元山農場五七幹校去看我父親,我父親問我想不想讀高中,我說現在工作蠻好的,中間停了這麼多年,還是算了吧。我父親聽了很不高興,狠狠批評了我,說我們家以讀書為本,有機會就一定完成學業,聽說明年要恢復高考,這是個上大學的好機會。就這樣我在同年的九月份,拿著我們村的魏兆兵給我搞得假轉學證,到安徽肥東八斗中學去讀高中了。

最憶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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