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西夏碑

編者按:西夏碑的來歷,和它碑上的西夏文字一樣,充滿著神奇色彩,經歷過千年滄桑。

一、千年滄桑西夏碑

在武威西夏博物館內,陳列著一塊“稀世國寶”西夏碑。


涼州文化 | 武威西夏碑


西夏碑的來歷,和它碑上的西夏文字一樣,充滿著神奇色彩,經歷過千年滄桑。

西夏佔領涼州後,西夏梁太后及西夏第四個國王李乾順崇奉佛教,遂改涼州大雲寺為護國寺。西夏天祐民安三年(1092年),涼州地震,導致矗立在護國寺的感應塔傾斜。梁太后下詔重修感應塔,同時修繕寺院,工程於1094年完工,並立碑刻銘,以示紀念和慶祝,這就是後來的西夏碑。元滅西夏後,西夏文化遭到毀滅性的破壞,當時作為西夏輔郡的西涼府也未能倖免於難,大量的西夏建築、史冊遭到破壞,而立於涼州護國寺的這塊西夏碑,卻被當時的有識之士砌一碑亭封閉,僥倖得以保存。護國寺約在元朝至正年間遭到毀壞,明朝永樂年間始建清應禪寺時,有人將湮沒在廢墟中的“西夏碑”砌碑亭封存在清應寺內。

1804年(一說1810年),回到家鄉養病的武威學者張澍到涼州清應寺遊玩,突然看到一座砌封得嚴嚴實實的亭子。寺裡的和尚告訴張澍,這個亭子封在這裡已有幾百年了,當地流傳著一種說法:一旦打開封磚,便有風雹之災,因此幾百年來無人敢動。張澍不以為然,提出要打開砌封看個究竟。在張澍的一再懇求下,亭子被打開了,一塊高大的黑色石碑顯露出來,它就是被稱作“天下絕碑”的《重修涼州護國寺感應塔碑》(即“西夏碑”),從此,一扇認識西夏文字的大門打開了,一個神秘的王朝浮出了水面。

斑駁陸離的千年石碑,在渡過人世浩劫之後,終於重見天日。雖然是傷痕累累,但在它身上,我們看到了歷史的厚重,讀出了文化的滄桑。歷史樹立了西夏碑,而西夏碑卻鐫刻了歷史,填補了歷史的空白。曾經的破壞者早已化為塵土,而西夏文化的使者千百年來卻兀自站立著。如今,它靜靜地佇立在武威西夏博物館內,猶如一位飽經風霜的歷史老人,默默地訴說著西夏往事,解讀著西夏文字。在我看來,它就是一尊文化的保護神,使五千年的中華文明得以銜接和延續。

二、大夏開國,涼為輔郡

涼州是如何落入黨項之手,又是怎麼成為西夏輔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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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是党項族(原羌族的一支)建立的政權。党項族在唐末五代時期崛起於西北,從996年開始,党項把進攻的戰略目標指向了當時由吐蕃佔據的涼州,開始了長達36年的爭奪戰。我們簡單瞭解一下這場漫長的拉鋸戰。

996年七月,党項首領李繼遷開始進攻涼州,被涼州六穀吐蕃擊退。同月,涼州吐蕃請宋朝派官員到涼州鎮守,宋太宗派殿直丁惟清到涼州探聽虛實,被涼州人推為涼州知府。1003年11月,党項李繼遷以聲東擊西的戰術攻陷涼州,駐守涼州八年之久的涼州知府丁惟清慘遭殺害。涼州城破之後,涼州吐蕃六穀部酋長潘羅支率眾假裝投降党項,在半道設伏,党項首領李繼遷中箭身亡。後來李繼遷的兒子李德明也使出詐降計謀,派人伺機將潘羅支刺殺。從此,党項與涼州的關係如同水火,家仇國恨交織在一起,血戰不可避免。

1004年五月,李德明揮兵進攻涼州,被潘羅支弟弟廝鐸督帶領涼州軍民擊敗。七年後,即1011年,李德明再派部將蘇守信襲擊涼州,遭到廝鐸督的抵擋而敗退。1015年,蘇守信再次出兵,經過激戰,終於將涼州攻克,自此,涼州六穀吐蕃滅亡,吐蕃人失去了涼州的控制權,首領廝鐸督率領殘部投奔河湟地區。

但那時的党項並沒有牢牢控制涼州,1016年,鎮守涼州的党項將領蘇守信去世,甘州回鶻可汗夜落隔趁機出兵奪取了涼州。從那時起,涼州被甘州回鶻佔領達16年。

1028年五月,李德明派自己的長子李元昊與大將山遇惟亮出征甘州回鶻,奪取了甘州;1032年9月,李元昊進兵涼州,又從回鶻手中奪得了涼州。至此,党項經過李繼遷、李德明、李元昊三代人的努力,用了36年的時間反覆爭奪,終於牢牢奪取了涼州的控制權。

1036年,党項族正式在涼州建立了政權機構西涼府。1038年,党項首領李元昊建國號“大夏”,史稱“西夏”,定都興慶府(今寧夏銀川),並“祀神西涼府”,把涼州作為西夏王朝在西部的統治中心,因此涼州有西夏“陪都”之稱。西夏《天祐民安碑》中記載道:“大夏開國,奄有西土,涼為輔郡,亦已百載。”

從1032年開始,到1226年被蒙古所滅,党項人佔據涼州達194年。

三、被歷史湮沒的西夏文字

有這樣一個王朝,它曾雄踞西北,在中國歷史上顯赫近200年,但留給後世的卻是一曲遙不可尋的悲歌;有這樣一種文字,它在流傳、延續近500多年後,終於湮滅在歷史的風塵中,以致因後人無人能識而被稱為“天書”。它,就是西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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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文又名河西字、番文、唐古特文,是記錄西夏党項族語言的文字。党項族人在統治期間,創制了自己的文字——西夏文。據《宋史·夏國傳》記載:“元昊自制蕃書,命野利仁榮演繹之,成十二卷,字體方整”。從中得知,西夏文字由西夏大臣野利仁榮創制。

野利仁榮學識淵博,熟悉歷史,曾參與謀劃了西夏建國前後典章制度的創制。1036年,野利仁榮秉承李元昊旨意,開始創制西夏文字。據說野利仁榮接受命令之後,三年閉門不出,悉心造字。他根據漢字的造字特點以及部分漢字部首和筆畫,參照融合了契丹文字的造型,經過三年努力,終於創制出頗具個性特徵的西夏文字。他奉命演繹的西夏文字“成十二卷,字體形方整,筆畫繁複”,約有5000多字。李元昊下令把野利仁榮所創制的西夏文字尊為“國字”,強行在國內推廣使用,規定西夏的官署文書、法律條令、審案記錄、買賣文契、文學著作、歷史書籍、字典辭書、碑刻、印章、符牌、錢幣、以及譯自漢、藏文的佛經等書籍文書,全部採用西夏文。與宋朝的外交文書,則採用漢字和西夏文並列。

由於西夏文字是在漢字的基礎上創造的,因此,看起來和漢字十分相似,也是方塊字,橫平豎直,書體形式也有真、草、隸、篆。西夏文製成後,統治者大力推行,成為當時西夏的官方語言文字。

1227年,西夏亡於蒙古帝國,西夏文字也逐漸走上了湮滅之路。蒙古滅西夏後,仍刊印西夏文書籍。元明兩朝,西夏文仍在一些地區存活了大約三個世紀,其後人在一定範圍內延續使用至明朝中期,成為探尋西夏後裔蹤跡的有力佐證。直到明代後期,隨著党項族的消亡,西夏文成為無人可識的“天書”。

四、解密“天書”的鑰匙——西夏碑

張澍發現的那塊石碑,全稱叫重修護國寺感應塔碑,簡稱西夏碑,是全國保存最完整、內容最豐富、最有價值、西夏文和漢文對照字數最多的西夏碑刻,現保存在武威市西夏博物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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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碑碑首呈半圓形,通高2.5米、寬0.9米、厚0.3米。碑文記錄了當時重修涼州感應塔的緣起和經過。緣起是前涼張天錫始建護國寺塔數有靈驗,至西夏天祐民安四年(1093年)修復因地震而傾斜的塔身。文末列修塔之功德人員姓名,尾題“天祐民安五年歲次甲戌正月甲戌朔十五日戊子建”,張政思書並篆額。碑文一面為西夏文,楷書28行,每行65字。碑陰為漢文,額篆“重修□□寺□□塔碑銘”,碑文楷書,豎行26行,滿行76字。但碑中的西夏文和漢文雖然所述的內容大體相同,但不是互譯的,西夏文部分另具特色,在敘事前後、敘述詳略和描繪的色彩上有所不同。所以對此碑的西夏文翻譯,也引起了國內外專家的極大關注。

此碑保存了許多史料,對研究西夏語言文字、社會經濟、土地制度、官制、民族關係、佛教盛況等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堪稱瑰寶,被中外學者稱為研究西夏文的活“字典”。西夏碑,成為解密“天書”的一把鑰匙。

1956年,葉劍英元帥視察河西走廊,在武威曾寫下“氣壓低過烏鞘嶺,機車夜入古涼州。五涼故事談遺老,西夏鍾文在土樓”一詩,稱讚張澍發現西夏碑一事。

1997年,著名西夏學學者李範文根據西夏碑碑文及其他資料,經過整整25年潛心研究,出版了國內第一部也是唯一的一部西夏文字典《夏漢字典》,這為破譯西夏文、打開西夏文獻寶庫提供了方便。

1961年3月4日,國務院將該碑刻列為第一批全國重點保護文物;1998年被國家文物局定為國家一級文物。

五、劫後餘生的西夏碑

西夏文的歷史資料之所以稀少,緣於蒙古在滅夏戰爭中對西夏文化的摧殘性破壞。

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政權後,先後6次進行對西夏的征服戰爭,最後一次滅夏戰爭開始於公元1226年。在滅西夏之前,成吉思汗在攻城戰役中不幸中箭,後不治身亡,蒙古大軍便帶著強烈的復仇心理,對西夏實施了滅絕性的摧毀。不但血洗西夏都城興慶府,將宮殿、史冊付之一炬,而且還將位於賀蘭山下的西夏皇家陵園掘毀,西夏的文物典籍幾乎毀壞殆盡,西夏文明遭到歇斯底里般的瘋狂破壞!更嘆惋的是,元朝竟也沒有為西夏編修專史,西夏文明成為史籍中的一片空白。

就這樣,從公元1038年開始,党項族人苦心經營、創造了近200年的西夏文化,卻在公元1227年6月的幾天之間被扼殺,被毀滅,被抹去。灰飛煙滅之後,一切重歸平靜,人們似乎忘記了一個如曇花一現、如過往雲煙的王朝,曾經創造了那麼輝煌的文化。直到五百多年後,武威著名學者張澍在武威清應寺發現了一塊刻有西夏文字的石碑,人們的目光才重新投向那個曾被歷史的塵土掩埋近600年的厚重的王朝……

這是一曲党項族的歷史悲歌,是西夏王朝的歷史悲歌,也是中華文明的巨大損失。殘酷的戰爭屠殺了人民,毀壞了城池,焚燒了宮殿,同樣,也是對文化的致命打擊。我們在痛惜之餘,也略感一點欣慰,因為,我們幸好有西夏碑。

對著黑色的冰冷的西夏碑,我想,我們除了感謝發現石碑的武威學者張澍,更應該感謝當年面對殘忍的元軍,冒著殺身之禍,勇敢的保護西夏碑的那些人。在他們身上,我感到了一種文化的熱度,一種歷史的傳承。

六、西夏碑記載的神奇傳說

西夏碑碑文除了記錄重修涼州護國寺及感應塔的經過,裡面還記載著許多神奇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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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統治涼州時期,把涼州大雲寺改為護國寺。在護國寺內,有一座7層的佛塔,這座佛塔的歷史源遠流長,可上溯至印度阿育王時期。傳說那是阿育王為弘揚佛法而建的8萬4千座佛塔中的一座,自西周至晉歷經千餘年,幾度興廢,後來因年久失修而毀壞。東晉十六國時期,前涼張軌於阿育王塔址上修建宮殿。張天錫昇平年間(363年---376年),因宮中屢現“靈端”,張天錫即毀宮復塔,“舍其宮為寺,就其地建塔”,並將重建的寺院命名為宏藏寺。據傳,所建之塔有許多神靈感應故事,故名感應塔。至唐時,武則天於天授元年(690年)七月,在全國頒《大雲經》,十月下詔各州郡修建大雲寺,涼州遂將宏藏寺改名為大雲寺。

西夏佔領涼州後,該塔仍完好無損,而且“靈應”更多。傳說塔因年久失修、地基傾陷,導致佛塔傾斜,但每次塔身傾斜後,當夜就會風雨大作,人們竟能聽見錘打斧鑿的聲音,第二天一看,寶塔已經直立如初。又傳說,西夏惠宗時期,西羌來攻涼州,夜晚電閃雷鳴,塔的上面突然出現了幾盞神燈,敵人恐慌退兵。西夏的第四代皇帝乾順3歲時便繼承了王位,母親梁太后當朝理政。在她掌權期間,聽說民間傳有涼州護國寺感應塔能顯靈的說法,便叫人時時來向寶塔祈禱,果然對北宋用兵連年取勝。

西夏天祐民安三年(1092年)冬天,武威大地震,又導致佛塔傾斜。西夏梁太后及國王李乾順崇奉佛教,相信這座佛塔有護國的神靈,為了旌表佛塔的“靈應”,便下詔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於天祐民安四年(1093年)6月動工,重新修建裝飾了感應塔及寺廟,次年正月十五工程完畢後,看到護國寺金碧輝煌、煥然一新,遂立碑刻銘,以示紀念和慶祝,藉以頌揚佛的“靈應”和西夏統治者“發菩提心,大作佛事”的善舉功德。

西夏早已灰飛煙滅,但當年的西夏碑仍舊矗立著,靜靜訴說著那段千年往事,默默傳誦著那個神奇傳說。

七、張澍發現西夏碑的年代之爭

西夏碑是武威著名學者張澍發現的。至於發現的年代,卻有兩個版本,一種說法是1804年,另一種說法是1810年。之所以出現兩種說法,究其原因,還在於張澍本人的不同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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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澍先生像

關於發現西夏碑一事,張澍在其著作《養素堂文集》中有兩次提到。《養素堂文集》卷十九《書西夏天祐民安碑後》,有這樣的記載:“清應寺有碑亭,前後磚砌,封閉已久……餘嘉慶甲子年,自貴州引疾歸家,暇與友人遊覽……碑高一丈許,塵土積寸餘,帚之,乍視,字皆可識,熟視,無一字可識,字體方整,與楷書無異……此碑自餘發之,乃始見於天壤,金石家又增一種奇書矣”,此文中的“嘉慶甲子年”為1804年。

但在《養素堂文集》卷十,收錄了一首詩,即《偕同遊至清應寺觀西夏碑》,在這首詩的小序中說:“寺有古磚亭,前後瓦砌,不知為何季物也。庚午秋,餘偕同遊至寺,適修葺殿宇。餘謂主僧喚工匠數輩與啟視。僧以先師遺命勿啟,啟則有風雹之災……碑上塵積數寸,掃去,額篆“天祐民安之碑”六字,其文乍看皆識,細看無一字識者。餘意碑陰必有釋文。復啟後,果然其碑後左裂,缺二十餘字,釋文載餘集《書西夏碑後》。”這首詩的小序中明確地提到了發現西夏碑的時間是“庚午秋”,即1810年秋。

那麼,張澍發現西夏碑的時間究竟是哪一年呢?

從上個世紀80年代以來,西夏碑的發現年代,引起了學術界的關注和爭論。

一種意見認為,張澍書稿《書西夏天佑民安碑後》無任何改動痕跡,而且敘述發現經過比詩序更加詳細,可見作者對發現西夏碑的時間是很清楚的,那就是1804年。又據考證,1805年,金石學家劉青園雲遊到武威,在大雲寺見到了西夏碑,據此還認出了西夏錢幣。由此證明,張澍發現西夏碑是在1804年。

但另一種意見認為,《養素堂文集》卷十為張澍的詩集,詩集全部採用編年體,從夏至冬編排,比如1810年夏,同友人到松濤寺避暑,留詩一首;秋,同友人遊雷臺、大雲寺、清應寺等,都留詩一首,且按時間先後排序,出錯的幾率較小,因此可認為《養素堂文集》卷十詩序所言時間應該是準確的,即張澍發現西夏碑應在1810年秋。

爭論仍在繼續,困擾還會存在,但張澍的重大發現已成為西夏學研究的里程碑事件,永留史冊。

八、張澍《觀西夏碑》賞析

1810年秋,張澍和郭楷、張美如等朋友一起遊覽涼州清應寺,寫下了《觀西夏碑》詩四首,表達了張澍對自己發現西夏碑的激動和自負之情,也從側面體現了他研究西夏學的深度。現把張澍的四首詩輯錄於此,並略作註解,和張澍一起驚喜,一起感嘆。

其一:昔我曾編夏國書,未成而廢慨焚如。摩碑今日排塵土,譯字何年辨魯魚。野利任榮為作者,囊霄兀卒亦參諸。藝林從此添新錄,卻笑蘭泉篋未儲。

詩意註解:張澍親手編輯的幾卷《夏書》被家人當做廢紙焚燒,讓人扼腕嘆息。西夏碑兀自挺立,但西夏文字何時才會翻譯辨認清楚。野利任榮創制了西夏文,李元昊也曾參與。碑刻研究從此多了一種新的文字,卻笑金石學家王昶沒有收藏。

其二:漫誇車駕再親征,大捷屢催南國兵。盟誓猶然懷偭鄉,風雷底事鑑精誠。即論文字皆重複,況復衣冠少典程。賴有《靈芝歌》上奏,韓陵片石可同評。

詩意註解:西夏梁太后對北宋用兵連年取勝,是因為涼州護國寺感應塔能顯靈。西夏文字筆畫繁多,但西夏文化卻遭到摧殘性的破壞,幸虧有西夏主《靈芝歌》石刻,同韓陵碑刻一樣珍貴。

其三:攜友閒來木落時,何圖老眼見荒碑。從前啟國頗艱苦,到此蕃書尚孑遺。阿育何年新窣堵,重華當時舊宮基。可憐乾順從崇釋,天祐民安又建祠。

詩意註解:秋天空閒時和朋友看到了西夏碑,感傷西夏建國何其艱難,如今只留下幾段西夏文碑刻。這是當年印度阿育王建塔的舊址,前涼張重華的宮殿。西夏李崇乾信奉佛教,天祐民安年間又重修寺塔。

其四:國祚綿延二百年,恨無舊史夏書傳。道衝注《易》遵尼父,和斡刲羊動上賢。一自興州城破後,空遺古寺塔巋然。摩挲太息斜陽外,元代羊皮亦競傳。

詩意註解:西夏建國近二百年,但歷代沒有給西夏修史。西夏學者道衝因尊孔而註解《易經》,西夏人和斡因進獻“割羊”之策而受到元憲宗蒙哥重用。但自從西夏滅亡後,空留下寺塔挺立。立在夕陽下嘆息,蒙古滅西夏後,西夏文書籍仍在流傳。

可嘆西夏二百載,如今空對一塊碑。千古知音有張澍,萬古流芳在武威。

九、回望西夏——武威西夏博物館

武威西夏博物館位於武威文廟東南角,是繼寧夏銀川西夏博物館之後,中國第二個西夏博物館,始建於1999年,2001年5月正式對外開放。


涼州文化 | 武威西夏碑


西夏博物館造型別致,外觀呈兩層亭臺式,為西夏佛塔簷式造型,體現了濃烈的西夏建築風格,是甘肅省唯一展示西夏曆史的專題博物館。館舍面積約3000多平方米,現館藏武威出土的西夏金器、瓷器、西夏文佛經、木版畫等各類文物文獻2000多件。

博物館展覽主題是《武威西夏曆史文物陳列》,分為大夏輔郡、西部天府、文化中心、研究成果四部分。展覽依託武威出土的大量文物,運用實物、圖表、繪畫、影印圖照、模型、聲光等手段,力求展示武威在西夏時期的輝煌歷史。

迄今為止,武威發現的西夏文物在數量上不僅全國最多,而且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如塔爾灣出土的西夏瓷器,亥母洞石窟出土的西夏文和藏文文獻及唐卡、泥石造像等大量藏傳佛教文物,西郊林場出土的西夏木緣塔和彩繪木版畫,天梯山石窟及張義鄉小西溝出土的各種版本的西夏文文獻,涼州城署東巷西夏窖藏刻花金碗等等,在國內所藏的西夏文物中獨具特色。其中泥活字板西夏文佛經、木緣塔、彩繪木版畫、金碗、銀錠等都是國內獨一無二的。

《武威西夏曆史文物陳列》共展出西夏碑、西夏木版畫、西夏金銀器、貨幣、瓷器、文書經卷等各類西夏文物740多件。展示內容涉及西夏的農業、陶瓷、紡織、冶煉、灌溉、交通、商貿、經卷以及西夏史的研究成果等,集中反映了西夏時期武威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的歷史概貌。

現在,武威西夏博物館已免費向外開放。是的,應當讓更多的人來看看西夏碑,看看那些神奇的文字,瞭解那個曾經輝煌的王朝。

作者簡介: 李元輝,甘肅武威人,先後在《甘肅日報》《民主協商報》《貴陽晚報》《未來導報》等報刊雜誌發表歷史文化類文章三百餘篇。近百篇文章被《鳳凰網》《今日頭條》《一點資訊》等新媒體平臺轉發。2014年由線裝書局出版詩文集《詩文話天馬故里》(與西木合著),2015年,由團結出版社出版長篇歷史小說《汗血寶馬》,參與編撰《村口有棵大槐樹》《涼州寶卷之方四姐》《涼州會談》等影視劇、舞臺劇劇本。現供職於武威市涼州文化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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