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喬瑪》第十三章“饑荒”

第二天,太陽昇到了天空正中央,庫爾楚和阿基裡塔斯坐著獨木舟,帶著自己的幾個族人,準備回部落,船已經到了遠處,阿基裡塔斯回頭向岸邊的赫斯大喊,“我回去拿食物和鹽塊,馬上就回來,赫斯你放心,我會一直跟隨你!”。

等朋友搖晃的獨木舟漸漸消失在遠處水面,赫斯和喬瑪部族的男人們,來到離岸邊不遠的一片沼澤地裡,開始鏟著半人高的蒿草,形成了一片空地,又用樹枝枯木搭著草屋,建成了一個小小的部落,女人們則帶著孩子在淺水裡找著青蛙和水螺。

飢餓開始加劇,幾隻獨木舟在湖面上飄蕩了整整一下午,赫斯從水裡拉出空蕩蕩的漁網,滿臉失望的和族人回到了‘枯孤島’。

蘆葦叢邊的孩子們見父親們回來了,都跑上前,趴到獨木舟上看是否帶回來新鮮食物。

連續兩天的一無所獲,族人充飢的青蛙和河蚌也難覓蹤影。

《赫斯·喬瑪》第十三章“饑荒”

第三天傍晚,赫斯幸運的從島中央的溪水邊抓了兩隻水獺回到部落,卻見瘦弱的拉特達滿臉是血的向自己奔來,身後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拿著標槍,拼命追著。

赫斯一把抓著拉特達的肩膀,“怎麼了?”。

拉特達舉起一條水蛇,氣喘吁吁的說道:“那個被流放的託雷,搶我的獵物!”。

強壯男人握著標槍,跑上前吼道,“給我”。

赫斯一把搶過水蛇,看著鼻孔朝天、眼睛塌陷﹑額頭突出的託雷,“你想要這水蛇?”。

託雷看看赫斯和他手裡的水獺,露著黃牙嘿嘿一笑,“把水獺也給我,不然我把你也吃了!”。

“要不是赫斯的緣故,你早被塞恩斯開膛了,現在居然搶我們喬瑪家的獵物!”,託阿魯說著一標槍狠狠刺去,卻被託雷一把折斷標槍,人也被抓舉起來遠遠扔在蒿草裡。

赫斯看看被摔得幾乎暈厥的託阿魯,又打量著高出自己兩頭,像熊獾一樣壯碩的託雷,把手裡的水獺扔在一邊,拿過拉特達手的標槍,走到空曠處,“你要能殺了我,這些水獺就是你的!”。

託雷冷笑了一聲,輕輕一把推倒拉特達,舉著標槍怒吼著奔向赫斯。

周圍的族人紛紛圍了上來,看著這場餓紅眼的打鬥。

託雷震人耳膜的吼著夾雜著標槍碰撞的聲音,赫斯只能不停躲避,而託雷越來越猛的揮舞著標槍。

所有族人飢餓無力地圍成一個大圈看著,喬瑪努努也站在人群中,嘴裡不停祈求著先祖。

天上滑過道閃電,轟隆隆的雷聲響過,大雨澆著這一群等待結果的沼澤人。

凹凸不平的溼滑地面讓赫斯的躲閃越來越艱難,拉特達急忙呼喊,“喬瑪家的勇士們,我們一起殺死這個異族惡人.....”,卻沒人響應,只有自己的小兒子達姆渡朝託雷後背扔了塊小石頭。

大雨中打鬥的兩人累地呼呼喘著粗氣,託雷間隙間回頭看看小達姆渡,“等我殺死他,一會就吃了你”。

被雨水眯著眼睛的赫斯轉轉標槍,累呼呼地說道:“你什麼也吃不到!”。

暴怒的託雷舉起標槍吼道,“是我的!”,猛衝著過來,赫斯微微貓著腰,等到標槍幾乎要扎到自己胸口的時候,突然往邊上一躍,順手把標槍斜著一伸,“噗嗤”插進了託雷的太陽穴,腦袋被標槍貫通的託雷悶聲不響的轟然倒在泥水裡。

赫斯摸摸肋部被劃開的大血口子,圍著託雷的屍體轉了兩圈,盯著圍觀的族人,大聲喊道,“食物只能女人和孩子先吃!”。

喬瑪努努拄著木棍,走上前摸摸赫斯鮮血淋漓的傷口,看著雨中的族人,大聲說道,“要是沒有頭鳥,鷺群就像失去了眼睛,喬瑪部族已經失去部族首領很多年了,而邪惡的亡靈又把我們帶到了這荒蕪之地,但是今天,先祖讓我們的首領回來了,他要帶領我們走出飢餓,他要帶我們遠離死亡,他就是圖塔·喬瑪的兒子赫斯·喬瑪!”。

雨點啪啪啪的落在地上,尹更斯湖面的巨浪發出巨大的聲響,麻木的人們在大雨中看著這對祖孫。

喬瑪努努環顧著沉默的人群,憤怒的用木棍打著地面,大罵道,“你們在怨恨赫斯放走了陷入絕境的烏坎納斯人,帶你們來到‘枯孤島’嗎?你們在責怪尹更斯湖沒有給你們豐盛的食物嗎?難道我們喬瑪族人,已經變成為了食物,而丟掉靈魂的畜生?”。

突然,女人索瑪把懷裡的小孩放在地上,舉起了一隻手,嘴裡有節奏的低聲喊著:“赫斯﹑赫斯﹑赫斯..........”,一隻手,兩隻手,三隻手,伸向空中的手稀稀拉拉,“赫斯﹑赫斯﹑赫斯﹑赫斯”,聲音幾乎被雨聲壓過。

看到族人們猶豫不定的眼神,和幾個揮舞胳膊的女人孩子,喬瑪努努仰起頭看著電閃雷鳴的天空,“先祖啊!你什麼時候能用雨水,洗刷掉喬瑪人眼中的汙泥?”。

赫斯看了眼大雨中飢餓絕望的族人,腳踩著從託雷頭上拔出標槍,吹著流進嘴裡的雨水,推開人群,走到湖邊,拿起漁網上了獨木舟。

尹更斯湖面上,幾隻獨木舟在狂風中顛簸著,不時有沼澤人被巨浪打落,又拼命遊著爬上獨木舟,直到精疲力盡,幾個人除了水草一無所獲,一旁託阿魯喊道:“赫斯,回去吧!浪太大了!”。

赫斯低著頭,收著最後的漁網,突然漁網猛烈的晃動起來,赫斯用腳蹬著獨木舟的邊緣,把漁網纏在手腕上,一點點往上拉著,幾個族人想把獨木舟劃到近前,可巨大的風浪讓其他小船無法靠近,赫斯的獨木舟隨著波浪不停上下起伏著,漁網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左右搖擺著,獨木舟越來越傾斜,赫斯“撲通”斯掉在了水中,漁網裡的東西乘機把赫斯往水底拖去,水中赫斯死死抓著纏在手腕的漁網,左右上下的遊著,忽松忽緊的扯著漁網。

水面獨木舟上的幾個族人,看著消失在水裡的赫斯,紛紛跳入水中,想幫忙拉漁網,可巨大的水浪把湖底的泥沙捲了上來,渾濁的水裡絲毫沒有赫斯和漁網的影子。

尋找良久,氣息用盡的族人們游出水面,看著赫斯那隻空蕩蕩的獨木舟,深吸了幾口氣又鑽入了水裡,可最終還是沒有發現任何,都癱軟在風雨中的獨木舟上......。

《赫斯·喬瑪》第十三章“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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