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值班。
早上把不情不願的兒子送到姥姥家，他有些小情緒。一番安慰，許下了N個不能兌現諾言，才把她安撫下來，但上班的路上，心中的虧欠卻讓我久久掛懷。
兒子從生下來就是跟著姥姥的，但不知從幾歲起，他就開始“粘”我：“媽媽你怎麼還不回家？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媽媽你啥時候到姥姥家來接我……”電話裡總是重複著類似的問題。每次把她送到姥姥家時，她總是拽著我的手，把我送到電梯門口，眼巴巴的看著電梯門開了，我走進去。“媽媽再見，早點來接我”，她隔著門縫揮著小手，略帶委曲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好的，寶貝再見”我言不由衷的答應著，按下電梯的下行鍵。透過緩緩關閉的電梯門，我看到她眼裡開始醞釀著淚花，隨著門口慢慢合攏流過稚嫩的臉頰，滴落地上，滴落在我的心裡。
如今，兒子已經十歲，漸漸長大的她越來越乖巧懂事，每次被送到姥姥家時，雖然心裡仍然不情願，但顧忌到我的我感受，卻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明顯表達出來。我可以感覺出她不開心，可又毫無辦法，只能無聲的安慰！
孩子小的時候，父母是她最親密的人，旁人無法替代。我很抱歉，在她的童年，能給她的陪伴太少；我很抱歉，在他的少年，與他的親暱，總帶著匆匆；我甚至可以想象，當他步入花季，他曬出的成長照中更多的將是他的同學、朋友，或許還可能只有她自己……
作為我的兒子，她沒有選擇；作為丈夫的女兒，她沒有選擇；作為雙警家庭的女兒，這又是她唯一的選擇。
又一次把孩子送到姥姥家，看著他渴望又失望的眼神，心裡忍不住有些小哀怨：孩子她爸啊，為什麼每次都是把困難留給我？雖然知道他在卡點24小時執勤，但終於還是忍不住拔通了手機。可埋怨的話到了嘴邊，說出來的卻是：“你那裡怎麼樣？冷不冷？孩子已經送到姥姥家，你不用惦記……”
王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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