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 桃花馬上石榴裙
● ID / taohuama2015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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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曾有人提問：在你眼中怎樣的女人才最美？
有兩個高贊回答，是兩種標準的代表：
外國是奧黛麗·赫本，而中國是胡因夢。
以胡因夢為標準的理由是：“美是顏值、才情和氣質並重的，少了任何一樣都會大打折扣。”
的確是。
論顏值， 她有“70年代臺灣第一美人”之稱，大學退學時更是流傳一句話：“輔仁大學再沒有春天。”
論才情，她才華橫溢，文筆優美，精通翻譯。
論氣質，站在林青霞身邊毫不遜色。
有人曾形容：“林青霞像國畫，劍星眉目間有大幅潑墨的富貴感。胡因夢就是小品，筆法雋永古典。”
而這樣一個不可方物的美人，外人看來最精彩紛呈的時候，她卻覺得 “那是一種怎麼做都不對勁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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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顏值，她覺得自己“靠美貌賺取暴利”；
對於才情，得過金馬獎的她卻說“演戲根本不能激發我的潛力”；
對於氣質，她更覺得自己是被架上神壇的，其實“喜歡光著一雙大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
胡因夢的人生界河分隔在27歲。
27歲前，她是風頭無兩的影星，跨界發展，追隨時尚，與李敖的婚姻更是轟動到海外；
27歲後，她是低調樸素的作家和翻譯家，潛心研究心理學，全力探索身心靈，李敖介懷了38年，她卻早已與過去言和。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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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夢的生命中，李敖是繞不開的一個人，他們的交集短暫，卻始終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他們相連。
其實在李敖之前，有兩段感情也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第一段是刻骨銘心的初戀。
英文出眾的胡因夢，陰差陽錯考入輔仁大學德文系。
對德語毫無興趣的她日日逃課，在一個高朋滿座的咖啡屋，她遇到了美國學生Don。
她被他英俊而哀傷的詩人氣質打動，也被他淵博而深厚的文學才華吸引。
約會時，他們談外國電影，聽美國民謠，品張愛玲，像一對隨時能夠同頻共振的知己，胡因夢覺得“細膩的感覺終於有了同等細膩的回應”。
她沉迷於美好的默契和悸動中，無視其他。
因為Don喜歡，她摘掉眼鏡，將一字寬眉修成了柳葉細眉。
不思學業的她更無心戀書，不顧母親和老師同學的反對毅然退學。
她沉迷於愛情，他依然清醒。
她滿足於有情飲水飽，而他卻擔憂日後的生活大計。
終於，Don去老撾當交換教師，胡因夢獨自神傷，到了“瓦解到不能動彈的地步”。
幾個月後再見面時，卻沒有了當初的如膠似漆。她方幡然醒悟：
“人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怎麼可以連站都站不穩了？這樣的緣我寧願不要。”
告別初戀後，她做過秘書、應聘過空姐、當過駐唱歌手，都沒有長久。
在家人的安排下，她認識了日本航運公司老闆的獨生子沙芃，開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第二段感情。
沙芃是一個並不嬌縱的豪門二代，取得哈佛大學碩士學位後，在美國經營遊艇生意。
他們開始了書信交往，彼時胡因夢的內心很明確：不再尋歡作樂，她要工作。
1975年，她看展時遇到了徐進良導演，主演了人生中第一部電影《雲深不知處》，當時的林青霞給她作配角。
拍攝過程中，雖因太過堅持己見而落得“不敬業”“不聽話”之名，但電影上映後，她一炮而紅，正式進入演藝圈。
22歲的她成為了前途無量的影壇新星，追求完美的沙芃媽媽卻帶她去做雙眼皮整形手術，希望她狹長浮腫的單眼皮變得迷人漂亮。
（現在看來前後差距的確好大）
事後她這樣回憶：
“看著鏡中的鬼，心裡真是哭笑不得，覺得自己無聊透了，放著好端端的東方人不做，非要割成個西方牛眼才對自己滿意。”
手術後，她飛去了美國，與沙芃團聚。
鴻雁傳書的美好被現實生活的真實所替代，胡因夢發現了問題：
男友想要一個傳統賢惠的太太，相夫教子打理家事；而她是有事業有追求的新派女性，不甘心做全職太太。
於是這段“包辦戀愛”以失敗告終，她去了紐約讀書。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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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失意，事業卻更上層樓。
從美國回到臺灣後，胡因夢專心拍戲，主演了《人在天涯》《第二道彩虹》《梅花》《海灘的一天》等40多部電影。
憑藉《人在天涯》一舉獲得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獎，又憑《第二道彩虹》再次提名金馬獎最佳女配角。
當時的影壇有“二林二胡”：林青霞、林鳳嬌、胡慧中、胡因夢。
她在明星輩出的演藝圈站穩了腳跟，成了與林青霞平分秋色的女演員，被稱為“七十年代臺灣第一美人”。
（左一為胡因夢）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快樂：
拍《借屍還魂》時，導演為了追求真實效果，要求胡因夢真的殺雞殺鴨殺鵝，她無法逾越心裡的坎兒；
拍《六朝怪談》時，她因為各種人事和技術問題與導演組爭執不休；
為了上鏡美感，她維持45公斤的體重，心裡非常痛苦。
就在表面風光內心焦慮時，她遇見了李敖。
1980年，27歲的胡因夢和母親在朋友家做客時，遇見了44歲的李敖——這個她大學時代就崇拜的文人勇士。
李敖非骨媚膝軟的文弱書生，而是以筆為槍痛貶時弊，滿足了胡因夢倔強而自由的內心。
而李敖對胡因夢更是欣賞。
曾有人在李敖面前誇林青霞漂亮，李敖反對，他說：
“如果有一個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優遊又優秀、又傷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別人，是胡茵夢。”
見面才知，桀驁不馴的李敖，穿著氣質卻似保守書生，上來就衝胡因夢九十度大鞠躬。
這種反差對胡因夢產生了強烈的吸引，她接受了李敖熱烈的追求。
李敖邀請她喝咖啡、看藏書，見膩了演藝圈紙醉金迷的胡因夢，進入到了一個如沐春風的新世界。
而胡因夢的骨子裡的自我、叛逆和獨立，讓見慣了人云亦云之鶯燕的李敖耳目一新，他對當時的女友形容愛胡因夢是“來了個千分之千的，你得避一避了” 。
胡因夢出國工作，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兩個人的國際電話費加起來高達18萬臺幣。
縱使胡母反對，這對才子佳人還是閃婚了。
相愛尤早易，久處不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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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因她缺乏生活常識、不會做飯技能而暴跳如雷；
胡因夢也對李敖的敏感、偏激和極端化思想恐懼反感；
妻子離家出走和丈夫登門尋找的戲碼時常上演；
後來發生的一件財產傾權案，讓胡因夢徹底心灰意冷，甚至親自出庭指證。
她終於明白，自己崇拜的，是心中那個叛逆文豪，並非枕邊人李敖；
李敖所愛的，是他自己內心的夢中情人，不是眼前這個胡因夢。
115天后，他們離婚了。回憶起這段短暫的婚姻，胡因夢寫道：
“偶像是隻適合遠觀的，一旦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所有瑣碎的真相都會曝光，因為在同居者的眼中既沒有偉人，也沒有美人。”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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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甘正傳》中有句臺詞：
“成熟應該是一個逐漸剔除的過程，知道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而後，做一個簡單的人。”
離婚後的胡因夢，重新審視自我，以及事業方向。
“演戲根本不可以發展我的潛力，我根本不懂如何演戲，只不過靠美貌賺取暴利。靠著美貌我可以掙很多錢在這個行業，可是，內心從來沒有因此感受到過真正的快樂。
所以，我覺得我需要發展一個和智能、和內心世界有關的我的潛力。而看書和寫作是真正讓我感到快樂的事情。”
1985年，32歲的胡因夢全面息影，學習心理學、專注寫作和翻譯、探索身心靈研究、發起環保運動。
與演藝圈聲色犬馬的生活相比，這份工作顯得孤獨而寂寞。
但她不覺枯燥，沉醉其中：
把印度哲學家克里希那穆提的作品引入了華人世界；
將經歷半生的探索與經驗寫入一本本書中分享；
2006年起，她開始了大陸之旅，在高校和文化機構演講；
創辦自在園心靈成長學院，開設心理療愈課程。
她在42歲時未婚生下女兒，生父何人鮮有人知曉，她在眾多的質疑和非議聲中躬親撫養。
相比李敖的談論，胡因夢更顯釋然：
“當你遇到挑戰不和諧事情的時候，你也要有勇氣面對跟承認，去面對那種混亂、那種對立、那種仇恨，慢慢再從中把仇恨和對立化解。但是你仍然要忠於事實，所以這一場婚姻，讓我學到這一點。”
如今的她，剪了短髮，淡妝示人。
不再是昔日驚豔的熒幕女神，卻有了歲月曆練後的睿智和沉澱。
曠世才女，或是世間俗人，也許生活從沒有輕易放過誰。
胡因夢最可貴的，不是驚為天人的美貌，也不是紅極一時的成就。
而是，她敢於直面真實的自己。
離婚後許多年，這段感情被人消費了無數次，而她只是說：
“在我最不安、最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以為李敖會是想象中的救贖者。”
“這段婚姻，讓我從崇拜外在的人，轉為向內尋找自己的創造力，活出自己的價值。”
始於美貌，終於智慧。
所謂的傷害，所謂的渣男，所謂的可惜，所謂的嘆惋，都是別人口中是談資。
而對於她，一切只是載她登岸的船。
作者：李愛玲，情感作家，職場媽媽，百萬讀者心中的鏗鏘犀利桃花姐。最新作品集《此生江湖聚散，你要敢愛敢當》。微博@李愛玲的桃花馬。個人微信shiliuqun02，微信公眾號：桃花馬上石榴裙（ID:taohuama2015）。圖源網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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