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城生活

長江邊上的縣城,

曾經依靠江水而活。

漁夫,

輪船,

碼頭,

依山而建的樓。

在縣城生活

最籍籍無名的時候,

它很美,

輕舟萬重山,

步步登高。

在縣城生活

一半夕陽,

一半江湖。

山的高處,

足以望見巫峽口。

它有大美而不言,

不知不覺,

一轉身就是幾十年。

在縣城生活

巴東,

我對它有重新認識的過程。

在縣城生活

在這裡,

山水的年份,

從來都不是以人生為單位。

水激三千年,

長江只是用了輕描淡寫的一筆,

就帶出了這座城。

而我們用了幾千年,

才造出一架橫跨大江南北的橋。

在縣城生活

一座橋,

也是一個集體情感的記號,

標記出許多異鄉人的鄉愁。

在縣城生活

“朝辭白帝彩雲間,

千里江陵一日還。”

是距離這裡最近的詩意,

也是如今近鄉情怯的離愁別緒。

貫穿古今的,

還是一江春水一江情。

在縣城生活

山水,

是自然留給縣城的遺產。

有機會的話,

一定要登頂大面山,

走進神農溪。

在生育自己的土地上,

走走停停,

談笑風生。

在縣城生活

把縣城比作人的話,

她是一個母親,

更是一位紅顏知己。

對她的愛,

和她的傾城之戀,

時間是我們之間的媒人。

在縣城生活

長江水漲起來之後,

並未直觀地改變縣城的命運。

它一如既往,

默默無聞地擁抱時間,

擁抱留在這裡的人們。

在縣城生活

在縣城對面的盤山公路上,

可以一眼望盡整個縣城。

盡收眼底的縣城,

似乎可以直接概括它的生活。

縣城和它的生活,

是一對絕對的包含關係。

在縣城生活

我喜歡這種一眼望盡的包含關係。

在縣城生活

人們在其間走動,

工作,

休憩,

娶妻生子,

走親訪友。

他們需要的不多,

一座縣城只如一隻手,

一個擁抱。

在縣城生活

縣城的街道不寬,

車輛和行人並不顯得擁擠。

無論清晨還是午夜,

這裡都難見到人潮擁擠的高峰。

整個縣城,

是一場自由活動。

有人的生活和工作,

只隔一道牆,

一個坡。

在縣城生活

偶爾夾雜的叫賣聲,

胎噪,

以及熟人之間的閒聊,

都足以激起縣城的回聲。

間或其中的環衛工人,

路燈拉長他們的身影,

以此增加城中的清靜。

在縣城生活

把縣城比作人的話,

巴東更是一個普通人。

在縣城生活

最好概括的是普通人,

最莫可名狀的也是普通人。

穿梭樓宇之間,

可能捕獲不到任何主流情緒,

但會感到踏實。

一座縣城,

就像一間臥室,

城市建築是你最熟悉不過的裝潢掛飾。

在縣城生活

縣城很高,

縣城的樓房並不高,

它藉助山勢俯瞰長江水。

縣城內部,

被無數的百步梯和連接道打通,

從沿江路到五路,

一步一重城。

在縣城生活

在縣城生活,

才有資格說一人一城。

站在山腰看風,

才可以被說成陪伴一座城。

在縣城生活

白天看山,看水,

晚間看燈。

但無論你身在它的哪個角落,

都足以依靠記憶勾勒出縣城的全貌。

所以即便有五六年未踏入縣城,

可一旦扎進這裡我並不感到陌生。

相反,

它還在還原我的青春。

在縣城生活

這裡的一所高中,

曾經是很多人走出縣城的起點。

時隔多年,

縣城生活的細節還在牽動我的神經。

我最酷愛的燒餅,

大豬蹄子,

合渣。

迎面而來的熟人。

在縣城生活

迎面而來的縣城風情,

讓我逐一和我的曾經重逢。

和老同學聚會,

在親人家小住,

都要點一點酒。

藉助酒擴張血管,

在熱血裡凍結情緒,

把情感留在身體裡。

在縣城生活

然後形成文字,

這是我去過縣城唯一想做的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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