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基層做社區矯正的故事

我在基層做社區矯正的故事

我當過1年記者、搞過3年航空動力機械研究,之後又做了6年的監獄警察。2015年10月,我來到雨湖區司法局,開始了我人生中一段全新的歷程——社區矯正工作。

社區矯正工作既繁雜、又枯燥瑣碎,每天面對的是固定的對象,說著重複的話,做著相同的事,既不像記者那樣每天充滿挑戰和新鮮感,也不像搞航空機械研究那樣細緻、精密。支持我的力量是什麼?這就是我要講的故事。

在當監獄警察時,人送我外號 “黑臉殺手”,因為我臉黑而且管理嚴厲。剛接觸社區矯正工作時,我仍習慣用在監獄時管理犯人的方式,我想,都是管理罪犯,只不過是服刑的地點不同而已,沒太大區別。

第一次組織社區服刑人員報到,我發現有一位粟姓女子沒有按時到場,當時就心生怒氣:“第一次就遲到,怕是不想好好矯正了吧!”10分鐘後粟某氣喘吁吁地趕來,被我劈頭蓋臉地一通訓斥。

報到結束後,粟某來到我的辦公室,一進門就哭得昏天黑地,完全沒了女性的矜持,好像要把一肚子的委屈一股腦地發洩出來。面對這樣的情況,我無法再板起臉訓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看到她眼中的昏暗和迷茫,我決定探尋她的家庭。

第二天,我來到粟某家中進行走訪,一進門就有些詫異,30歲的年紀正是女人美好的年華,但她的家中卻是光線昏暗、雜亂不堪,彷彿和她的心境一般。跟粟某交談後我才得知,她丈夫也因犯罪入獄服刑,她一個人照顧1歲半的女兒,最近女兒還被查出患有重症狀肌無力病,婆婆對她也很不理解,冷臉相對。粟某告訴我,昨天她早早準備到司法所報到,因小孩突然犯病,送到醫院一折騰,她才遲到。聽到這些,我的心感覺像被鞭子抽打了一樣,後悔昨天生硬的態度。

跟粟某交談過程中,我發現她說話常常走神,語氣十分悲觀,彷彿對人生失去了信心,於是我幫她申請了心理醫生,檢查結果顯示她心理壓力過大,患有抑鬱症。

心病還需心藥醫,抑鬱症如果任其發展後果不堪設想,為此,我特地就她的問題與局心理諮詢小組進行溝通商討。恰好時逢婦女節,我們籌劃開展了一場名為“和諧女人 和諧家庭 和諧社會”的女性專題心理輔導活動,活動中我注意觀察她,精心設計的話題、輕鬆活潑的遊戲,讓她打開了心扉,臉上出現了笑容,眼神中也有了光亮。通過活動我認識到,社區矯正不僅僅是執行刑罰,還能傳播善良的力量,哪怕是一句提醒、一點溫暖與悲憫,也能收穫意想不到的結果。

打鐵還需趁熱,幾天後,我自費買了一些水果、牛奶,再去粟某家走訪。這次她說話放鬆多了,眼神中沒有了畏懼,談起這些年和丈夫的經歷,說到孩子的病情、與婆婆的關係。我告訴她監獄的管理狀況,提到了可以給她申請幫扶金,更與她的婆婆交流,化解她的婆媳矛盾。一個多小時的談話後,粟某眼含熱淚,真誠地對我說了一聲“謝謝!”

隨後的日子裡,粟某的情況越來越好,每次社矯活動她都積極參加,心得體會也寫得最深刻,活力和信心一點點回到了她的身邊。

粟某解矯的那天,我親手給她寫了一封信,鼓勵她放平心態,勇敢面對新生活。她一邊看信手一邊顫抖,又一次流下眼淚。

如果說第一次的淚水是發洩,第二次的淚水是感動,那這第三次的淚水,我想應該是幸福。那一刻,我不僅僅為拯救了一名社區服刑人員而高興,更讓我對矯正工作有了新的感悟。是啊,社區矯正不僅僅是嚴刑和懲罰,還需要播撒溫暖與陽光,傳遞認知和信仰。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以“寬嚴相濟、情法相融”為宗旨,我和我的同事一定能用我們的忠誠、善良、責任與擔當,讓社區矯正工作更受人尊敬,讓法律更深入人心。

(作者現任雨湖區司法局昭潭司法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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