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會讓你說了就願意去做?

什麼東西會讓你說了就願意去做?

序 | 無謂"

差不多在任何的時候,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支配著我,它讓我把自己大腦的所想、視野的所見、以及親身所經歷的難忘瞬間記錄下來。一直覺得這個過程對自己不是很難,但卻始終不曾見到連續的結果。有時候靜下心想一想,很多事情我們都願意去做,而且願意去做得很好,我們在自己的大腦中將整個過程分解構思,然後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完善這個過程。不過奇怪的是,我們總是久久的看不到這個過程的結果。

足球,巴薩,梅西。作為大學的一個愛好,深深的影響了我的大學時光。不只是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消遣方式,我更多願意的是去獲得一個精神寄託。先不去談那些所謂有夢想、有毅力、有拼勁的靈魂雞湯。人們更多的都是希望在自己迷惘、懈怠的時候,會有那麼一件事、那麼一個人來告訴你和提醒你:“嘿!你該做你自己的事了”。

Messi is a Dog.是一位阿根廷記者在看了梅西被犯規的集錦之後,寫下的一篇文章。文章解釋了他為何更想住在其他地方但卻一直留在巴塞羅那的原因。

作者說他就是在看到Youtube的視頻後想要寫一篇文章,他慶幸自己寫下了這篇文章,因為文章告訴了他自己想要知道但一直都不知道的一些答案,還有讓他的熱愛變得更加堅定。

我很訝異文章中關於梅西是一位犬人、一位病人的觀點,因為這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觀點,像是劍走偏鋒,卻正好成就了作者最熾熱的感情。但更值得從這位記者文章中所領悟的,就是想做一件事情,那就馬上去做。不一定人人都擅長長篇而論,但只要有一件事、有一個人讓你非常願意將自己所想的變成自己所做的,那麼,你就可以成就任何你願意成就的事情。

什麼東西會讓你說了就願意去做?


梅西是一個犬人、一個病人

快速的回答是:因為我的女兒、因為我的妻子、因為我的家庭來自加泰羅尼亞,但是若要我捫心自問為什麼我依然在這裡,在巴塞羅那,在這糟糕透頂又百無聊賴的時代,答案將是:因為我離歷史上最棒的足球只有四十分鐘火車的路程——我是說,如果我的妻兒決定現在要去阿根廷生活,我會離婚並留在這裡,至少在歐冠決賽之前。因為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在足球場內見這樣的歷史,任何年代都沒有,而且它也很可能將不再發生。這絕非妄言,我的確是在一個特殊時代提筆,在我寫下文字的這個星期,梅西為阿根廷踢進三球,在歐冠中為巴塞羅那踢進五球,在聯賽中踢進兩球。三個不同賽事,三場不同比賽,十個進球。加泰羅尼亞的媒體對其他事情都漠不關心,有那麼一陣,經濟危機再也不是新聞頭條談論的話題,網絡上爆炸了一般。身處其中,一個想法躍進我的腦海,一個非常奇怪、難以理解的想法。正是這個想法促使我捉筆,看看我是否可以將它清晰地呈現出來。

一切都是從今天早上開始的,我正在YouTube上瀏覽著那些看不完的梅西進球集錦,我這麼做有些心虛,因為我正在編輯Number6雜誌,不行該不務正業。無意之中,我點進了一個之前沒有看過的集錦,我原本以為它和其他成千上萬集錦沒有什麼區別,但很快我就發現事實並非如此,這個集錦不是梅西進球的片段,不是他最好的盤帶、最好的助攻。這是個奇怪的集錦,視頻裡有數個片段,每個只有兩三秒,在這些片段裡,梅西遭受了各種侵人犯規,但卻沒有倒在地上。他不會跳水假摔,不會抱怨,也不會故意去要一個任意球或者點球。在每一幀裡,他都努力找回平衡,眼神卻一刻也不離開足球,他用幾乎非人類的努力,來確保比賽不被吹停,或者對方球員不會得到一張黃牌。那些短小的片段裡有許許多多暴力的踢人、阻擋、踩踏、犯規,粗魯的剷球、拉扯衣服,我從來沒有看過這些犯規被放到一起。他帶球時被人踢到脛骨,但仍然繼續奔跑;他被人踢在腳踝上、踉蹌著,仍然繼續奔跑;他被防守隊員大力拉扯著球衣,他掙脫開來,仍然繼續奔跑。

突然之間,我被震在那裡,因為這些畫面裡有某些熟悉的東西——

我用慢動作重放著這些鏡頭,意識到梅西的眼睛在意的就只有足球,而不在乎競技比賽,不在乎場合環境。如今的足球,有著相當嚴格的規則,按照這些規則,倒地很多時候意味著得到一個點球,或者讓對方球員得到一張黃牌,這些在將來的反擊中會派上用場。在這些片段裡,梅西似乎對“足球”或者“機會”一無所知,他像是著了魔,被催了眠,他只想要皮球打進球門,他不關心競技,不關心結果,不關心規則。你只有仔細地觀察他的雙眼才能明白,他眯縫著眼睛,就像是在努力看清一條字幕,他全神貫注盯著那皮球,就算有人對他刺傷一刀也絕不離開視線。我之前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眼神,他看起來如此熟悉,那種深陷在自己的世界裡心無旁騖的樣子。

我暫停視頻,放大了看他的雙眼,然後我記了起來——為了一塊海綿而痴迷的Totin(小狗的名字)的雙眼,也是如此。當我是一個孩子時,我有一條叫做Totin的小狗,沒什麼能讓他在意。他也不是一條聰明的狗,有賊人破門而入,他就這麼瞧著他們把電視偷走;門鈴響了他也充耳不聞,我如果嘔吐,他也不會過來舔淨髒汙,但是隻要有人,無論是我母親、我姐姐或者我自己,拿著一塊海綿,一塊黃色的海綿來清洗盤子,Totin就好似瘋了一樣。他想要那塊海綿,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不能與之相比,只要能把那塊黃色的長方形軟快帶回他的狗窩,他死也心甘情願。我給他看我握著海綿的右手,他就就緊緊盯著它;我來回晃著手,他的視線也隨之移動,他就是無法移動視線一分一毫。不管我晃動的速度有多快,Totin的脖子會以相同的速度跟著海綿走,他的眼神變得敏銳而靈動——就像是梅西的眼睛,不再是一個浮躁懵懂的少年的雙眼。

有那麼幾秒,他們變得如同福爾摩斯的雙眼版銳利,看到這個視頻,我今天才恍然發覺,梅西一頭幼犬,或者說,他是一個犬人。這就是我的想法,抱歉花了這麼久才說清,你們所期望聽到的可能遠不止如此。梅西是踢足球的第一位犬人。很多事都能說得通了,他不在乎規則,或者他根本就不真正明白那些規則存在的意義。犬獸們不會在看到一輛車朝自己開過來時假摔倒地,也不會在貓咪從自己手中逃脫時找裁判申訴,他們不會想讓垃圾車被黃牌警告。一開始,踢足球的人類也是如此,他們為了那個皮球而踢,別無其他,紅黃牌根本不存在,沒有越位,客場球也並不比主場球更有分量。

一開始,人們就像是梅西和Totin一樣踢球,後來,一切都變得奇怪起來。現在,每個人似乎都更關心這項運動的官僚機制,關心它運轉的法則。一場重要的比賽過後,人們會花上一個星期的時間談論它是否合乎規則,juan是不是故意被黃牌,這樣就能錯過下場比賽參加國家德比。Pedro是不是真的在禁區內假摔,208條規定說Ernesto要為U-17比賽,他們會向之前宣佈的那樣讓pancho上場嗎?教練是不是下令往球場過度灑水,好讓對手們滑倒摔個腦袋開花,球童是不是在比賽2-1的時候消失了,在2-2的時候又出現了。俱樂部會為paco的兩張黃牌申訴嗎?Richard抗議Ignacio因為Luis在發球之前拖延而損失的那些時間,裁判給的補時合理嗎?

不,先生,犬獸們不會聽收音機,他們也不讀新聞,他們不懂得這場比賽是五官輕重的友誼賽,還是爭奪冠軍的決賽,他們只想要拿到那塊海綿回到自己窩裡,就算疲勞會讓他們力盡而亡,就算蝨子會令他們疼痛而死。

梅西是一個犬人,他打破了其他時代的記錄,因為犬人僅僅得以踢球到50年代,之後,FIFA將人類邀請進來,大肆談論規則和條款,而我們都忘了那塊海綿有多麼重要。有一天,一個生病的男孩出現了,就像是那天,一個生病的猴子直立起了身子,開啟了人類的歷史。這一次,是一個來自羅薩里奧的孩子,帶著明顯的身體缺陷,他說話磕磕碰碰,舉止笨拙而害羞,身上找不到任何人類所有那些狡猾的影子。但是他有著讓人驚豔的天賦,他控制著那個圓滾滾的膨脹物,把它帶進綠茵場另一頭的球網裡。如果人們允許,他不會做別的任何事,他會永不知倦地將那個白色的皮球送進三根白色邊框中間的地方,就像是西西弗斯,一次又一次。

在梅西單場打進五個進球的比賽之後,瓜迪奧拉說,他願意的那天,他能夠打進六個。這不是奉承,這是對疾病症狀的客觀描繪,里奧內爾·梅西,是個病人。打動我的是一種疾病,我很愛Totin,而梅西是最後一個犬人。我想要觀察這疾病,想要在每個週六看著這疾病更入骨髓一層,這就是為什麼儘管我更想住在別的地方,但卻依然留在巴塞羅那。

每次我走上諾坎普球場的臺階,突然之間看到明亮的球場傳來刺眼燈光,那個瞬間總讓我想起我們的童年,我總會對自己說同樣的話,你真的是非常幸運,Jorge,可以這麼愛一項運動,又活在它最好的時代裡。更重要的是,那片見證一切球場離你如此之近,我享受我的雙重幸運,這是我的寶藏。每當梅西上場,我已然開始懷念當下。歷史長河中這一刻,大千世界這一處,讓我變得瘋狂。

我想,這是因為在最後的審判日來臨那天,所有活在這世上的人,都會聚在一起,談論足球。有人會說,1979年我在阿姆斯特丹求學;有人會說,1962年,我在聖保羅做建築師;還有會說,1987年,我是個身在那不勒斯的少年;我的父親會說,1967年,我在蒙得維的亞遊歷;他之後的人說,我傾聽過1950年馬拉卡納的寂靜。

每個人都會滿懷自豪地講述著自己經歷的戰鬥,直到夜色深沉。故事已經道盡,我會站起身子,慢慢地開口,我生活在巴塞羅那,生活在那犬人的年代,全場會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會低下腦袋,而上帝將會出現,身著最後審判日的盛裝,指著我說,你,那個小胖子,你被救贖了,其他人,都下場吧。

什麼東西會讓你說了就願意去做?

原文出自阿根廷記者Hernan Casci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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