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的手印上了熱搜,20年過去,經典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前不久,世界著名導演卡梅隆感性發推:

20年過去,在電影《泰坦尼克號》的置景船艙馬車上,Rose留下全世界最知名的手印之一竟然還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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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發佈之後短短一小時,#Rose手印居然還在#話題先後刷屏中外新聞熱度排行榜,在微博熱搜更是隻用短短一天就積累了高達1.5億的閱讀討論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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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這些數據和討論真實地發生在眼前,誰能想到,這會是一部20年前老電影帶來的熱度和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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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一出,似乎整整一代人都在瞬時回憶起了那個“手印”發生時的具體劇情:

豐腴美麗的貴族少女跟落魄英俊的少年畫家為了躲避那個自私乖戾未婚夫的追趕,一路從頭等船艙跑過甲板,跑過三等船艙,跑過燒煤的船底,躲去了那艘巨輪的貨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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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輛彼時還鮮亮新潮的老爺車裡,少女的大膽,少年的顫抖,愛情被孤注一擲時帶來的洶湧和兩個靈魂山水相逢的熱烈——那時我們捂住眼睛,透過手指的縫隙圍觀這一場世紀激情,悄悄紅了臉,卻整個腦子都隨著Rose留在車窗上的那一道掌印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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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突如其來,災難從天而降,最私人的情感遇上屬於人類歷史最沉重處的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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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冰冷,別離,死亡,這些沉重絕望卻偏偏被以人類最美好的感情表現出來:愛情,親情,犧牲,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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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泰坦尼克號沉沒在浩瀚的大西洋海底,世紀孤寂;

可20年前,關於它的電影卻在世界影壇上拔地而起,以標杆之姿靜靜矗立——20年後,提起關於它的每一個細節都還是會引起沸騰熱議,這就是經典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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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經典不朽,它的影響突破時空的限制,層層疊疊,蕩波而去,給後來人帶來無數靈感與借鑑,影響與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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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中國人心裡能與卡神20年前一部《泰坦尼克號》相媲美的《臥虎藏龍》:讓華裔導演李安自此成為真·華人之光,也讓這個“很中國”的故事讓世界認識到了中國的竹林雲海和千古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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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嬌龍的倔和敢,李慕白的情和義,俞秀蓮的剛柔並濟

不用炫酷光影交錯的科技,玉嬌龍俞秀蓮這兩個電影的靈魂女主大多數時候都是素色一張臉,上山下海,永遠不是灰頭土臉,就是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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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僅有的幾處狂拽酷炫都是高高掩映在竹山林海之間

人總是放得極小,山水林海蒼鬱,但偏偏屬於“人”的俠氣從中層層疊疊地漫溢而出,中國的山水、人文、犧牲與捨棄、大情與大義在其中被具象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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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影壇被震撼的同時,這何以不是許多中國人第一次真實地感知到那些竹林山水,俠之大義給中國帶來的影響——中國的力道和韻味動及無數人心,承接歷史,傳遞意義,大概這就是《臥虎藏龍》之所以能成為經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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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說懷念電影的黃金時代,卻好像總也無法真正去具象定義究竟以什麼為起止,才算經典頻出的所謂“黃金時代”,究竟怎樣的影響和熱度,才足夠一部電影,一個導演,一群演員自此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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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直至今天,芭姐倒是突然有幾分懂了:

當你的故事在相當一段綿長的時間線裡影響著足夠廣闊範圍內的人群,當你的所有創作對行業和眼下時代以及這個時代裡的人產生了意義,那你就已經讓經典變成了一種具象,你就值得被長長久久地反覆提起與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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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的意義,是它把某一種短暫發生和某一種瞬時情感以永恆銘刻

我們懷念的不是故事,而是附著其上的自己

有時候我們很難想象,一個人,一個故事,在幾十年時光過境後,各自折損了容顏,被歲月蹉跎了顏色

可再出現時,依然有那麼層層疊疊幾十年疊加的光,明明後來人個個新鮮明豔,故事也被現代科技變得更加精緻漂亮,可它卻仍舊有它無可替代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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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最近,最新版《倚天屠龍記》開播

誰也不曾料到的是,其引爆的第一個熱搜話題竟然是#周海媚從周芷若變滅絕師太#:1994年峨眉山上週姑娘驚鴻一瞥,驚豔了不知多少人的青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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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黑化是不需要眼線上挑,眼影濃郁,或乾脆從白衣飄飄換做黑衣紫唇來表現的

周姑娘也曾軟糯溫柔,一心一意地愛過那一個全天下最英雄也最軟弱的男人,違背師命,交付真心,她看到他的眼神裡,永遠藏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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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上,他棄她而去,從此周姑娘作了周掌門,還是長髮如瀑,仙女衣著,但眼神裡開始有濃烈的恨意入骨,癲狂偏執,愛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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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後,周姑娘變成了滅絕師太,觀眾們開始集體感慨:原來師太年輕時也曾是那般美貌的姑娘,原來《倚天》再續寫,也許周姑娘真的也會變成偏執的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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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其實周海媚才不是唯一的周芷若,也不會是所有人心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好的周芷若。

很多時候,對於觀眾來說,追電視劇也是“一千個讀者心中自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般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的的事情,你愛黎姿周海媚的周姑娘,我愛高圓圓的峨眉高山雪,新的少年少女們喜歡祝緒丹的仙女姐姐

——但似乎經典的意義在於,哪怕後來者再多,似乎也無法動搖前人留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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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再也不會有當時當刻,那麼一個美貌無雙的周海媚再去演出那個當時代裡一期一會的周芷若,換了時代,換了觀眾,換了演員

——她就是當時當下當環境裡的唯一,符合那個年代的審美,一顰一笑天然去雕刻,許多演員的運氣就是一生一次碰上了那麼一個最合適她彼刻人生階段的角色,她的愛與痛,成長與承受感染了當時代深陷困頓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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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此後,哪怕再有人比她美貌,比她鮮亮,比她年輕,卻也統統比不過她的位置——經典,是感染,是在這個共感如此稀奇的年代裡,給過你某一時的“感同身受”,且這段感同身受在你的成長和回憶裡綿長恆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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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最近,綜藝《王牌對王牌》邀請到了97版《天龍八部》劇組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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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歡歡樂樂的故人相逢,經典重現,芭姐和一眾網友卻分分鐘被一句評論搞得紅了眼圈“蕭遠山來了,喬峰沒來;喜歡種花的王夫人來了,然而王語嫣沒來”(97版《天龍八部》黃日華和李若彤皆一人分飾兩角,同時出演父與子,母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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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電視劇的畫質不甚清晰,場景也算得上單一,大俠喬峰一直風塵僕僕,世子段譽也終歲一襲白衫,不見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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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眾“妹妹美人”沒有特別的彩虹服飾或獵奇髮型可做區分,但你卻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記住其中每一個人:

王姑娘的蕙質蘭心,木婉清的清冷深情,鍾靈的鐘靈毓秀,阿紫的狠辣偏執···

每個人都那麼不一樣,在同一個故事裡,各有各的離合悲歡,宿命輾轉,無論戲份來得孰輕孰重,20年過去,你卻還能在見到他們的瞬間想起每一個人物的相關劇情和命數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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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過去,當你見到眼角生出絲絲細紋的王姑娘,見到英雄暮年的喬幫主,見到不復當初公子無雙的段世子,見到眉目搓磨的阿紫···你還是會第一時間想到他們當初最最耀眼燦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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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經典原來是這樣的,重要的不是當時科技與不朽美貌,而是你曾怎樣讓一個二維的書中人自此有了眉目血肉,你是怎樣把真正“人”的情緒賦予那些書裡的愛恨情仇,你是怎樣讓一代人從此有了最合適這個時代的傳說與故事——你是怎樣讓青春短暫,變成故事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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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們記住Jack和Rose的愛情一樣,我們記得哥哥扮演程蝶衣時說著“一輩子就是一輩子”的眼神,在那個真虞姬早已不復存在的年代裡,張國榮的程蝶衣是一代人心裡對痴情和美的所有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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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撕裂了自己給你看,破碎到了極致反而成就完美悲劇美的故事,換了時代和人,可能再難達成那種對人心的震盪,就像當年天縱奇才的陳凱歌導演,此後再有無數作品,卻其中再不會有另一個《霸王別姬》真實地超越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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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記得《東邪西毒》裡張曼玉靠在窗口,眉目淡然,可臺詞卻痛極“當你不能夠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褪去了青蛇和金鑲玉的妖媚颯利,萬種風情被濃濃的哀涼收進骨髓裡,你記住的到底是不是張曼玉好像已經沒那麼重要,反正此後1/4個世紀過去,沒人敢去挑戰這個角色,挑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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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實在太過燦爛,千人千面,每個故事、角色、演員都留下了自己最與眾不同的記憶點,此間,美貌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事情,一個演員讓時代記住角色而不是自己,在那個時代是一種榮耀

正是這種不求“紅極一時”,只求雕刻故事的心態,讓那個年代經典頻出,20年後依然獨立華山之巔,被反覆致敬與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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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止香港電影,內地的影視劇同樣有過那樣的璀璨時代:

寧靜帶著她的大玉兒,快長成一代人記憶的一塊血肉,“你從天而降,落在我的馬背上”,一個女人的家國天下,愛痛博弈從她的眼角眉梢被銘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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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一段野史,卻被塑造得讓從此以後,所有孝莊有她的氣場無她的美貌,有她的美貌無她的格局,眉目濃烈,筋骨剛毅,她讓一個歷經三代帝王江山,撐起百年繁盛的傳奇女人不再只是傳說——最烈的酒,最美的女人,都是她,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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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陳道明的康熙帝,張國立的紀曉嵐,李幼斌的李雲龍,劉曉慶的武則天···曾有無數無數的演員,真正用血肉去講過故事,寫過人生,他們仰望著經典,成為了新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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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被人幾十年得記得是這樣偉大的一件事情

青春易逝,容顏易改,可只要你能留下什麼東西,留住什麼東西,你這一路就不算白白經行。經典不只是一個名詞,它更是一種使命,往大說它曾記錄時代,往細數它曾記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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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是那樣飄忽抽象的字眼,可當它被定義進經典裡,時光也有了具象,信仰熠熠生光。

每一代有每一代的閃亮時刻,經典需要的除了致敬,更是傳承

前人留下的經典已經封神,但後人也不是隻有不斷地“致敬”一事可做。

今年,電影《地久天長》男主王景春,女主詠梅同時柏林電影節問鼎最佳男女主

這個最中國的故事,以30年為線,從人心人性和家庭著眼,鋪展開一段足夠無國界之分,無種族之限,在每個血肉之軀找到共感的複雜人世和涼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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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傳奇,不轟轟烈烈,甚至不光鮮,不閃耀

瑣碎,複雜,平凡,不夠體面——可就是這樣一個故事,戳了生而為人的痛點,戳了世界的柔軟,成了新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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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今年,邱澤帶著《誰先愛上他的》角逐金馬獎最佳男演員,他落敗,卻雖敗猶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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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同妻”這樣敏感而複雜的題材,被詩意而深情地表達傾訴,“愛最大”的主題以最細碎而磅礴的感知力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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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題材限制它並不能為更廣泛的人所見所知所認同,但它至少影響過那麼一批因他而產生思考的人們

——一切變革和理解都是一個過程,每一個一小步,最後都會累積成一個真的足夠被歷史銘刻的大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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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經典,是要產生意義,對這個世界和時代有意義。

還有奧斯卡今年的大贏家電影《羅馬》《綠皮書》《波西米亞狂想曲》

去年戛納電影節,今年第42屆日本奧斯卡電影學院獎大贏家,導演是枝裕和的作品《小偷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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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創中國科幻元年的《流浪地球》

乃至前些年,引爆國劇的《琅琊榜》《偽裝者》《人民的名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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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不是完美無缺的作品,而是每一步曾經勇敢做出的塑造和嘗試,他們如同所謂的“真理”一般,會不斷被後來的進步與驗證不斷挑戰,否定,重建,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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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人會忘記和否定的是,它們都曾對眼前這個時代和人們產生過自己的影響,這種影響或許此時細微,但正如同那隻在南美洲煽動過翅膀的蝴蝶,他們邁出了那一步,他們不止致敬過去,同樣傳承著未來

——這就是所謂“經典”真正的意義:

給後人高峰去挑戰和仰望,給前人雙手去承接和傳承,最後讓時間去檢驗他們存在的意義,讓電影史去記住他們創造與創作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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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芭姐想說的是,影視經典的永恆就在於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經典,每一個時代的經典都足夠一個時代的人牢牢記住。讓故事、演員、導演、觀眾不受時空所限緊緊相連,這本身就是作品最最偉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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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Rose留下的手印,從不止是一枚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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