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考不只是“一考”:又是一年藝考時,聽他們聊聊“藝事”

藝考不只是“一考”:又是一年藝考時,聽他們聊聊“藝事”

記者王鋒 攝

16日,藝考服務機構的兼職工作人員張淑鑫在等待藝考生時,收到一家藝考文化課培訓機構的宣傳冊。他翻到第五頁,小聲讀起“高考作文萬能開頭”章節裡的一句話——“毅力,是千里大堤一沙一石的凝聚,一點點的積累,才有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壯麗”。讀完,他低下頭笑了笑說:“可能學什麼,考什麼都不容易吧。”

對於藝考這個大學“敲門磚”,自帶焦點,有人說是燒錢追夢,也有人說是“人生捷徑”,更多的藝考生則希望不要再因此被貼上“特殊”的標籤。

趕場的藝考生:哪有什麼捷徑還是要靠本事

“我報了20所學校,今天趕四場,有時候一天吃一頓飯,晚上睡三四個小時,考試時唱的最多的一首歌是《跟我走》。”說這句話的是18歲的劉大龍,他和同學潘鵬、邱柯涵來自青島,13日便到了濟南,趕上了這個城市期待已久的雪。16日13:36,記者在濟南第七中學門旁的一家快餐店見到了這三個藝考生。

藝考不只是“一考”:又是一年藝考時,聽他們聊聊“藝事”

13日,在舜耕國際會展中心,6500名藝考生同場競技。 記者黃中明 攝

三碗麵、兩個咬了幾口的手抓餅擺在桌子上,劉大龍、潘鵬、邱柯涵正坐在餐廳裡聊天。這個餐廳在考試期間除了是餐廳,還是一個休息的場所,他們已經在這坐了一個多小時。鄰桌的是兩個不相識的藝考生家長,一個趴著睡覺,一個望向窗外。劉大龍說:“沒讓爸媽來,結伴來的是同一個培訓機構的同學,父母來了不方便。”

有些人覺得藝考是走捷徑,他們怎麼看?“競爭激烈,有時候幾千個人爭一個名額,希望他們能多看看我們備考時的狀態吧,再就是看看現在考試的狀態。”劉大龍說。而坐在他對面的潘鵬則說:“說走捷徑的可以讓他來考考試試,還是要靠本事的,藝考結束後就要投入到文化課的備戰中。”

臨近採訪結束,劉大龍說,今年的元宵節要第一次在外面過了。

懵懂的父母:投資孩子不眨眼怕幫倒忙少溝通

“錢是要比其他孩子多花一些,但只要是為考學,多點也無所謂。”說這話的是王芳,一位來自菏澤農村的藝考生母親。

16日,濟南第七中學門口,王芳和許多像她一樣的家長在校門外等候著,他們踮著腳,抬起頭不斷向裡張望,“聽說今天凌晨三點就有家長來排隊。”這場景不僅讓人想起近日一則刷屏網絡的視頻:因天氣原因航班延誤,一位已通過初試的藝考生錯過了考試時間,考生母親崩潰,在機場大哭。不少網友紛紛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

學校門外的梧桐樹下站著46歲的丁洪山,濟南黨家莊人,他來陪女兒考試。“這一場好像是第三還是第四場了,這次考的廈門大學。”說起女兒考了什麼專業、哪些學校、第幾場,這個憨厚的父親說不大上來,只是不斷跟記者說:“學的是長笛。”

“她選什麼學校不跟我和她媽商量,一般都是和老師們溝通。”丁洪山說。王芳也是如此,當記者問到這是陪女兒考的第幾場時,她想了幾十秒後回答:“應該是第三場,她學的唱歌,今天考的是邯鄲學院還是邯鄲大學,記不清了。關於考試,都是她自己決定。”

王芳說,不是不想跟孩子交流,是自己確實不懂,怕幫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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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考生雪中趕考 記者王鋒 攝

場外的服務人員:他們的工作節奏是藝考生的考試節奏

熟悉每個考點學校的安排,大概知道濟南、青島、淄博、濰坊四個城市之間的火車列次,頭一天收集考生考試時間、地點,還要提供叫早服務,聯繫服務機構車輛確保能按時接送藝考生到相應考點……

20歲的張淑鑫第一次做藝考服務機構的兼職工作人員,一天拿一百元錢的薪水。

15日下午,記者第一次見到張淑鑫時,他坐在一家商店的牆下面,紅色工作服的帽子戴在頭上,屁股下面墊著藝術生文化課輔導班的宣傳頁,“站得我腿疼,再就是冷呀,剛下過雪。”這一天他負責接送了三十多位藝考生。在寒風中等待考生的過程中,他還帶著兩本雜誌,一本是《讀書》,另外一本是科技類雜誌,“過兩年,我就準備去英國讀書。”

16日6:47,張淑鑫給記者發來微信:“姐,你先不用來這麼早,9點到就行,現在隊伍已經排了二十多米。”這一天,他接送了七十多位藝考生,看到拿的物品多的考生,他也會搭把手,“其實,藝考生也不容易,我接過一個考生,一天在濟南趕三場考試,連夜趕到淄博再考別的學校。”張淑鑫說他們的工作節奏,其實也是藝考生的考試節奏。

曾經的藝考生:工作中被“貼標籤”受過歧視

藝考不只是“一考”:又是一年藝考時,聽他們聊聊“藝事”

15日,山藝舞蹈專業考試現場,考生展示專業技巧。記者黃中明 攝

2009年,劉珊珊第一次參加藝考,卻以失敗告終,因為專業成績不好。第二年再考,她以所在高中藝術類理科文化課最高分被濟南一所本科院校錄取,這所學校是為數不多按文化課成績錄取的高校,“但這始終沒能抹去藝術生的標籤,剛畢業那兩年還會跟同事說下,後來就不再提”。她講述了一件令她刻骨銘心的一件事,“2017年,一位同事不知道我是藝考生,在飯桌上說了好多藝考生不好的種種,有些不堪入耳。”她說,那次她急眼了,拍了桌子,據理力爭。

事實上,劉珊珊很是感謝“藝考”這段經歷。她說,學過的美術,這麼多年一直沒落下,如今反而成了工作之餘的解壓方式,也多了一個比別人看起來更專業的愛好,就連家裡裝修房子也是自己來準備裝飾畫。“藝考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文中丁洪山、王芳、劉珊珊為化名) (記者謝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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