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前槍上膛,刀出鞘,只等一聲令下

—從復和、高平、諒山到法卡山的戰鬥歷程(4)


大戰前槍上膛,刀出鞘,只等一聲令下

2月16日在水口311高地後準備進攻的部隊

三、谷芳穿插,首戰失利(上)

1979年2月16日中午,炮兵26團前進觀察所全體16名人員帶齊武器器材和個人裝具,齊聚團部臨時所在地龍州水口鎮舊街小學,團長政委為我們擺酒壯行。之後隨即出發前往一二五師三七三團駐地屏哭村。參謀長龔顯發(湖南望城縣人,60年兵)幫我拎著挎包,默默地送出好遠,戀戀不捨,來到路口時,我停下腳步站立路旁說:“老戰友,就此告別了!多多保重!”他拉著我的手關切地問:“家裡有什麼要交代的,儘管對我說。”我非常感激他這份真摯的戰友之情,他深知我此去山高路險,凶多吉少,特意表示關懷。沒想到這一走真成了我們的永別。只是我經歷九死一生倒是安然無恙回來了,他卻在二月二十二日帶團、營兩級指揮所先遣人員轉移時,誤入敵陣而壯烈犧牲,令人萬分痛惜!

我們一行來到三七三團團部報到後,他們隨即派人把我們領到擔任前鋒的二營。二營營長年約三十三、四歲,瘦小個,醬紅臉,一口生硬的粵語普通話。我們在討論時我問道:“穿插途中遭遇敵火力襲擊怎麼辦?”

他說:“不與之糾纏,強行衝過去!”

我又問:“衝不過去呢?”

他回答到:“很簡單,打掉它!”隨即補充道:“先用機槍掃,不行就用無後座力炮轟!”

我再問:“要是還不行呢?”……營長看著我,似乎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意外和幼稚。我參加過他們團組織的兩次戰術協同和沙盤推演,所設置的情況確實就是這樣:敵人一打就倒,敵火力點一轟就滅,似乎根本不可能有無後座力炮還轟不掉的火力點。

這天下午,大批來自廣西各縣的參戰民兵分到連隊,人數之多幾乎與部隊差不多。他們的任務是為部隊搬運彈藥物資和抬擔架運送傷亡人員等等。這些民兵在後來的戰場上穿行於槍林彈雨之中,前送後運,勇敢機智,吃苦耐勞,為自衛反擊戰的勝利立下汗馬功勞。但由於數量多,組建倉促,別說連隊來不及熟悉,就是他們內部上下、相互之間都來不及認識,以致有的犧牲後連姓名都難以查對。有的部隊還發生越特工混入民兵隊伍,夜間行軍中突然發動襲擊,造成部隊重大傷亡,引起部隊與參戰民兵之間的猜疑和誤會。都是教訓。


大戰前槍上膛,刀出鞘,只等一聲令下

三七三團決定(好像是臨時決定)派出一支小分隊,由一位副營長帶領於當晚從弄溫以北約三公里的我國桐桂村附近,渡過巴望河,經越南巴良村附近向越境內穿插,隨三七三團行動的一位一二五師副師長為之設宴送行,把我也請去參加,說是歡送那位副營長出徵,歡迎我帶炮兵二十六團前觀來助戰。參加的還有三七三團的一位副團長。四人在一支蠟燭光照下圍坐在房東的一張餐桌旁。那位即將出徵的副營長年約四十,中等個,北方人。酒過數輪後,回顧他年輕參軍在部隊成長的歷程,講到動情處淚流滿面,激動不已。我因不喝酒,不太適應這種場合,便找個機會分別向三位敬了酒,說明要與同伴研究任務而告辭離開。後來聽說這位副營長帶領的小分隊當晚進入越南境內後,就與團裡失去聯繫。他們在叢山峻嶺和鄉村轉了一圈沒遇到敵人,五天之後回到國內。

當晚我們在老鄉的一間吊腳樓上過夜。樓的面積相當大,小部分可能是一間空置的穀倉,大部分堆放著雜物。稀疏的樓板下是牛圈。我們就在穀倉裡躺下休息,耳聽樓下水牛輕微的反芻咀嚼聲,聞著淡淡的牛屎氣味,算是很不錯地度過了一個激戰的前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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