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蘭州人逐漸淡忘的“龍鬚溝”——東城壕

被兰州人逐渐淡忘的“龙须沟”——东城壕

如今的“東城壕”街景

被兰州人逐渐淡忘的“龙须沟”——东城壕
被兰州人逐渐淡忘的“龙须沟”——东城壕

講述人劉黑虎

說起東城壕,現在能立馬指出其所在地的蘭州人已經不多了。現在的東城壕和“老東城壕”有一定差別,老東城壕在蘭州城的東邊城牆外,北起濱河路老幹部活動中心以南100米處,與靜寧路大致平行,南至現在慶陽路的交界處,全長近千米。中間由張掖路(解放前叫東大街)隔成了東、西段,故城壕的北段叫北城壕,南段才叫東城壕。兩段交界處就是蘭州城的東城門,即來煦門,俗稱“東門”。現在的東城壕就在城關區醫院東20米處,武都路以北到張掖路的一段。據蘭州市城市建設局測量,街長258米,寬4米半。武都路以南,到慶陽路的一段,街長240米,寬約3米。因此,現在的東城壕全長也就是500米左右。

東城壕“興旺於夾縫沉寂於夾縫”

當記者輾轉來到東城壕時,發現這是一條貌似“很不起眼”的普通小巷,在周圍繁華的靜寧路和張掖路的映襯下顯得很“落寞”,街上略有些冷清,錯落著個別小吃店、裁縫店、理髮店等,斑駁的牆壁和帶灰色的建築物似乎在低吟著過去的故事,那麼這條小巷曾經鐫刻著怎樣的故事呢?帶著這個問題記者採訪了本期的講述人劉黑虎先生,他從小在東城壕長大,業餘從事地方文化研究數十年,對東城壕有著深厚的感情和清晰的記憶。

“所謂的城壕就是在護城河和城牆之間的一塊條狀空地,如西安的環城公園就是一個完整的城壕,不過蘭州的東城壕要比西安的環城公園短得多。東城壕是在城牆和壕溝之間發展起來的,這似乎也正是東城壕命運的寫照,興旺於夾縫,沉寂於夾縫……”劉黑虎說道。

東城壕背靠城牆的一側,解放前俗稱“城河臺”,之所以能被稱為“臺”,實際就是因為有一條沿城牆而築的護牆臺,它寬約5米左右,全是土質結構。而臺的東側,則是築城取土時留下的低窪地。由於城內雨水和汙水的外排,多年以後,蚊蠅孳生。加上一個鞍具皮貨商,在靠近“東門”附近建了一個以獸皮熬膠的作坊,汙水不斷,因此,東城壕幾乎一年到頭散發著臭氣。一遇大雨,“城河臺”旁一片澤國。

東城壕曾經車水馬龍經濟繁榮

據劉黑虎回憶,東城壕起初只是一條通道。民國以前,由於許多來自外地的“擔擔客”(蘭州人對長途販運做小本生意的農民的通稱),在“禁城(城門在日落時要關閉,日出時再開放通行)”之後,經常在此處歇腳,一些人逐漸依牆挖了許多“洞”,同時搭建了不少能抵擋風雨的窩棚,隨後逐漸沿城牆蓋起了許多的土房子。加上隨著“城河臺”的不斷外延,“臺”的東側也在垃圾和沉積物上蓋起了不少窩棚,漸漸地形成了一條街。

後來人們發現街西的房屋不僅乾燥,而且冬天暖和,而街東的房屋卻一年四季牆體都陰溼,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加上當年日本飛機轟炸蘭州後,許許多多的蘭州人流離失所,只得在此棲身。慢慢的,這裡成了蘭州城與鄰近農村重要的舊貨集散地和物資交易市場。

“據父親講,民國29年(1940年),這條街3米多寬的土路兩旁,以銷售為主的鋪面就有五、六十家,其中除了賣土布和洋布的攤點以外,還有農用工具、傢俱、各種生活用品和名目繁多的小吃攤點。

東城壕的老鄰居們

劉黑虎聽他的父親說,由於東城壕在當時已經成為蘭州重要的物資集散地和民眾聚居區,因此在民國33年(1944年)政府就計劃整修東城壕,建設排水溝。可由於600萬的預算費用無法籌措而未能兌現,只動員沿街民眾整修了一下路面就草草收場。直到1958年,在居委會主任“石奶”的全力組織下,全街男女老少總動員,義務勞動挖取城磚,白天黑夜挑燈夜戰,用了兩個月將整條街鋪的平平展展。“石奶”邁著小腳天天親自檢查兩到三遍,誰家的門前保持的不好就批評。而且她的驗收標準很高,街上不許倒汙水,地磚必須沒有泥,門前的擺放必須整整齊齊,剛下完的雨水必須立即掃乾淨。雖然大家都有點怕這位個頭矮小的老奶奶,可心裡都十分敬佩她。

東城壕的北口還住著一位在蘭州名聲顯赫的大畫家段夢久,他是劉爾炘重建五泉山的助手之一,雖然家境清貧,但教子卻十分嚴謹。他給大兒子起名“段鑫”,給二兒子起名“段淼”。劉黑虎曾問他為什麼。他答曰:金銀多,油水多,卻都如同畫中色彩,汝等後輩要記住,這一切都不可當真看重。在他的薰陶下,兩個兒子都能畫一手好畫。

如今的東城壕早已沒有了往昔的“風采”。留在劉黑虎記憶最深處的就是解放前蘭州的東城壕,那時家家門前有土臺、柴棚,上面一片“油布”,晴天花花綠綠的遮陽,雨天五花八門的擋水。他說,現在腦中經常浮現小時候住在東城壕的場景:這一家在掃地,那一家卻在熱火朝天的賣“羊雜碎”,這一邊在猜拳行令,那一邊則是沿街乞討,而街東邊的房屋之後到靜寧路之間,則由於地勢低窪,常年積水,形成了幾個斷斷續續的臭水坑。這一切,與吆喝聲、嘈雜聲夾雜在一起,就是東城壕不可磨滅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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