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會習慣地用“好看”或“難看”來描述看電影的感受。
簡單兩個字,足以簡單表達對一個電影的喜好。
但這部優質國產紀錄片,我卻絕對無法簡單用“好看”二字來形容——
《人間世》
這是一部你看了就無法停止眼淚的醫療紀錄片。
東方衛視出品,每一季有10集。
2016年播出的第一季,豆瓣評分高達9.6
就在19年的元旦夜,第二季剛播出,已有4000多人評價,豆瓣評分高達9.5
第一集的故事,就已經流乾了我的淚水,《煙花》。
幾乎沒有人不愛看煙花,雖轉瞬即逝,但卻耀眼、奪目。
生命也和煙花一樣,對誰來說都是短暫的,卻都有自己最絢爛的一刻。
但這種短暫,對上海第一人民醫院裡的孩子們來說,太過於殘忍了。
他們都得了一種病,叫惡性骨腫瘤 ,得病的概率只有百萬分之三。
大多數的孩子在送入醫院之後,都會在左腔靜脈裡埋上一根管子,作為長期輸液使用。
醫生往往都會告訴他們,掛的都是生理鹽水,就跟感冒發燒輸液是一樣的。
其實這根本不是什麼生理鹽水,而是一種又一種的高濃度化療藥水 。它會讓你噁心、嘔吐、難受得吃不下飯,然後開始掉頭髮。
而化療只是開始,他們還將接受手術,醫生會把他們的腿鋸開,拿出裡面的骨頭,切除骨頭上的腫瘤,然後再把骨頭放回孩子們的身體裡。
嚴重的,甚至還會做截肢手術,失去腿或是手臂。
在上海第一人民醫院中,安仔就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左手。
他的大名叫蔡炫安,是醫院裡最可愛的小胖子,愛玩遊戲,也很愛吃東西。
安仔的新年願望很簡單,裝上假肢,健健康康地回到學校裡讀書、和小夥伴們玩耍。
為了實現安仔的願望,媽媽特地帶他到假肢廠定做他的“手”,安仔害羞地和醫生說道,
“我不裝機械手,裝美容手,可以嗎?”
安仔以為化療結束,只要裝上了假肢,就能揹著書包上學了。
“那以後書就背少一點”,他開心地和醫生聊到。
但對正處於青春期、愛美的王思蓉來說,殘缺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當病情變得越來越嚴重、需要做截肢治療時,王思蓉對著同樣痛苦的媽媽嘶吼著反抗,
“假如要截我肢,就給我申請安樂死,你不給我申請安樂死,我自己爬著也要去尋死路。”
在13歲小姑娘的眼裡,為了美,什麼都可以放棄,甚至生命。
為了保護小姑娘對美麗最後的倔強,醫生經過商量後決定不做截肢了,而是把她的整條腿取下來做整體滅活。
雖然小姑娘的腿是保住了,但手術的風險也變得更大了。
13歲的王思蓉並不瞭解大人和醫生的憂慮,聽到可以保住她的腿了,害羞地笑了,還詢問醫生能否給她做美容縫合,
“你下手輕一點哦”。王思蓉和安仔的笑容,也定格在了這一刻。
他們的腫瘤,都從腿上轉移到了肺部。
為了縮小肺部的腫瘤,安仔一直在服用一種叫做艾坦的靶向藥,雖然一定程度上縮小了腫瘤,但傷口卻也無法癒合,導致了肺部漏氣。
他的呼吸離不開管子,還要通過插管將胸膜裡的空氣排出去。
做完了手術的王思蓉,雖然沒有截肢,但腿卻一直沒能恢復行走能力。
她害怕自己永遠殘廢,把“出院回家”當成了康復的唯一希望,和媽媽吵了起來。
媽媽堅定地說,你能一步一步走到房門,我們明天就出院回家。
王思蓉撐著支架,拼了命、忍著痛走到了房門,最後卻放聲大哭。
其實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堅持在命運面前毫無意義。
在別人都忙著跨年的時候,安仔卻只能躺在病床上,靠著呼吸機和微弱的意識活著。
他帶著哭腔向醫生哀求道,“我已經是極限了,我真的想出去走、出去玩”
戴著口罩的醫生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只能聽到他溫柔地安慰,
“等好一點就可以出去了,但是你要好,也不能一步登天,對吧”
沒聽醫生說完,安仔哭著問,
“肯定有一步登天的辦法的,這個世界就是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醫生求求你……”
從一個孩子的口中聽到這樣絕望的話,醫生整理了自己的情緒,走出了病房。
“病人都是軟弱的”
“頂不住怎麼辦”
“想卸下面具”
孩子並不懂得活著對他而言有什麼意義,他所希望的,不過就是擺脫一層又一層無止盡的痛苦罷了。
但苦日子卻似乎一直沒有盡頭,唯有接受。
“誰出來都是這個樣子,沒有辦法。”
這些在紀錄片裡的孩子,有的康復了,做回了那個生活裡的小精靈。
還有的,卻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曾經的他們,都是醫院裡一顆顆光溜溜的“小滷蛋”,經歷過麻醉,感受過眩暈,更承受了無數的疼痛。
在醫院裡的日子也並非全都是淚水,有一起打遊戲的小夥伴,有加油打氣的醫生護士,還有在痛苦時刻解救心靈的一小顆糖。
《人間世》裡關於醫院的故事,也悄然多了一絲溫暖。
如果從客觀角度來講,《人間世》並不能算是一部合格的紀錄片。
為病人拍攝MV,用音樂來表達他們的心理活動。
病人寫下的話,運用「空鏡+音樂+文字」的方式展示。
這些鏡頭,其實都有“誘導煽情”的嫌疑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紀錄片的真實感。
但,誰又能保證在感受這些生死瞬間的時候能絕對冷靜客觀呢。
豆友 @如果魷魚會飛 :
“那些指責拍攝方式花裡胡哨的,你可曾想過,紀錄片記錄的是孩子們的人生啊!他們那一刻是開心的,不好嗎?我們窺探的是他們及家人的痛苦,怎就不允許紀錄片裡多一些希冀和笑聲呢”生死這件事,本來就難以客觀對待。
影像能夠記錄下孩子們的每一個瞬間,幸福的、快樂的、悲傷的、痛苦的……而當不幸降臨時,這些珍貴的記錄就成為了唯一的掛念。
安仔的媽媽直到最後一刻,還在不停地用DV給病床上的安仔拍視頻。
只有手機的王思蓉媽媽,拍下了青春期少女的每一個固執的瞬間。不顧家人勸阻,記錄女兒每一瞬間成為了她的使命,
“我還能在視頻裡,聽聽她的聲音,看看她的樣子,聽聽她的笑聲”。
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在疾病面前,人類總是渺小得可怕。
沒有什麼比笑著、活著,更讓人覺得幸福的事了。
就像片中擔當旁白、也曾接受治療的杜可萌所說,
“當你的前面全是陰影的時候,記得回頭看看,那個方向一定有陽光。”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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