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解決目前日益嚴重的勞動人口不足問題，日本參議院於12月8日通過了新的《出入國管理法》修正案。同時在日本國會，關於外國勞動者工作環境惡劣的問題，也逐漸得到重視。根據日本政府的調查顯示，私自脫離現行外國人技能實習制度的2892名外籍勞動者中，有75%是由於受到暴力威脅、性騷擾等原因，選擇私自脫離。並且67%的人，工資待遇低於日本法律規定的最低工資標準。
日本殘酷的勞動環境問題，通過網絡和社交媒體，毫無疑問會傳播到外國人技能研修制度的最大輸出國——越南。而在那裡仍有大批的年輕人，為了實現赴日“淘金”的夢想，不懈地努力著。
赴日前的集體訓練
天空剛剛泛白，5：45起床鈴聲響起。5分鐘之內，穿著印有日本、越南兩國國旗制服的越南年輕人，從宿舍中陸續走出。這裡是越南首都河內的一所日語研修學校。在這裡，渴望赴日工作的年輕人們，將在啟程前通過3個月到半年的時間，學習日語和日本文化。在校內的操場上，這一天聚集了約350人。早上6點整，廣播體操開始。廣播體操結束後，進行點名。按照順序，每個人都能用日語清晰大聲地喊出“1”、“2”、“3”、“4”...
從5：45起床，到晚上10：45，每天的課程都有嚴格地組織。不僅是日語，還包括在日本生活的技能、禮儀，以及日本文化。學校的越南工作人員說：“這些孩子大部分是越南鄉下高中或者初中畢業，如果不體驗這樣嚴格的集體生活，在日本是沒法生存的。”“日本的垃圾分類方法，不能在別人家的田地裡吃水果，河裡的魚和青蛙不能抓來吃”，這些都是這所學校教授的內容。宿舍裡的設施雖然簡陋，卻整理得一絲不苟。
作為接收方的日本企業，大多要求勞動者在赴日時，要具備日語檢定考試4級的水平。為了達到這個程度，這些年輕人需要學習半年的時間。每週學校都會組織考試，根據接收企業的要求，還會把考試結果發到日本。
每個通過這些考驗，實現赴日工作夢想的年輕人，需要交給學校100萬日元（約6萬元人民幣）的手續費。而他們能夠獲得工作崗位，只能是差不多達到日本最低的薪酬標準。根據日本國際研修協力機構JITCO（專門從事外國人研修制度的運營和支持）2017年度的調查，包括越南國籍勞動者在內的“技能實習生”，收入時薪714~800日元（44~49元人民幣）佔全體的50%。時薪901日元（55元人民幣）以上的不足10%，這樣月收入僅僅15萬日元（約9160元人民幣）。
越南的年輕人對於這種殘酷的現實，並非一無所知。在越南網絡已經基本普及，通過已經赴日的親屬友人，也可以獲得消息。付出高額的手續費，克服嚴格的集體生活，越南的年輕人仍然一心赴日的理由是什麼？
赴日“技能實習”的夢想
從河內市區驅車一個半小時，到達海陽省的一個村子。與高樓林立的河內市區不同，這裡是一片田園風光。村裡的年輕人，除了日本，還有很多去了韓國、臺灣打工。接受採訪的是曾經赴日技能實習的Dat Nguyen（31歲）。
赴日技能實習的大多是高中或者初中畢業，而像他這樣大學畢業的十分少見，並且是越南國內名校之一的河內工科大學。高中時代，Dat就是全校200人中第2名的成績。他為什麼選擇了前往日本呢？
“原本我已經得到了日本雅馬哈發動機在越南工廠的職位，但是我不想在越南工作。在越南大學畢業，第一份工作的收入最多也就是差不多5萬日元（約3000元人民幣）”
為了前往日本工作，當年Dat一共支付了5000美元（約35000元人民幣）手續費給日語培訓學校。而越南國民的平均年收入僅為6636萬越南盾（約19600元人民幣），由此可見赴日手續費的昂貴。
Dat在河內的日語培訓學校學習了半年，2012年3月進入日本東海地區的大型機械製造工廠工作。收入是每月13萬日元（約7950元人民幣），扣除住宿費大約還剩9萬日元（約5500元人民幣）。“差不多能賺越南大學畢業生兩倍的錢！”
“每月生活費支出大概2萬日元（約1200元人民幣），最少能存下6萬日元（約3600元人民幣）。日語學校的手續費，就算是從高利率的銀行貸款，在一年之內也能夠還清了。在日本工作3年，算上最後離職的津貼，能夠帶回家200萬~300萬日元（約12萬~18萬元人民幣），這還算是越南年輕人期待的平均水平。這些錢在河內可能不算多，但在鄉下不僅能夠蓋房，還可以自己開店了。”
這麼算的話，借到超過平均年收入的錢，經過3年打工，可以拿回5倍的收入，確實是像夢話一樣。這背後，越南和日本兩國經濟實力的差距，一目瞭然。
不僅如此，“在日本學到了技術，能夠說日語，就可以從在越南的日本企業那裡拿到高工資。”Dat現在在一家越南的日資工廠裡，擔任生產技術科長，每月收入1200美元（約8270元人民幣）。這是一般越南上班族難以企及的高收入。
即使回到越南，也能憑藉日本的經驗，從日企拿到超過一般越南人的收入。這也許就是推動著越南年輕人，向著日本進發的動力。
來源：Yahoo News特輯 澤田晃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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