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天使与魔鬼

挪威

涌动水

挪威的夏天是适合游峡湾的,曲曲折折,在夹缝里游走,船头迎着迤通。但,冬天的水,暗藏杀机。

挪威,天使与魔鬼

前一晚,率先抵达的大部队向小伙伴们喂瑟了出海钓到的鱼、看到的鹰,一切,风和日丽,波澜不惊,对于翌日的出海行程,一行人充满期待。正所谓“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待到出发,狂风乱作,即便换上了厚厚的潜水服,即便帽子、手套全副武装,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坐在疾驶的快艇上,风还是想尽法子往你身体里钻,雨水打在眼镜上,周遭顿时难以对焦,模糊了视线,只有快艇的尾巴,在后面散开,好似一座鲸,露出狰狞的尾巴。

大自然张开血盆大口,刺激与恐惧纠缠。

疾风骤雨,快艇好似汪洋中的小舶板,那是海明威笔下的那只孤舟,分分钟被撕裂,划出一道道伤口。

挪威,天使与魔鬼

一个浪头顶起,船头上扬45°,尖叫声此起彼伏,船尾只剩下降至冰点的无以言状,恐惧,凝固,掉入了无边际不见底的深渊。窒息,叫喊卡在喉咙口,无力反抗。虽然之前也在大海上经历风浪,但裸露着,没有了钢铁的保护罩,是如此渺小,消失不过一瞬。瞬间,海,突然从马尔代夫、夏威夷的平静浪漫,变成了分分钟会将你吞噬的魔鬼。在上空盘旋的海鹰,其他飞翔的鸟儿,展翅翱翔着,静候猎物着,此时眼前的一切再也无法打动船尾的小心脏们,全然提不起兴趣,只想赶紧逃离。船长则毫不畏惧,他来来往往这片海域,熟悉它的每一次起伏,那是他的家园,而你我不过是过客。

挪威的海,可以是惊涛骇浪的魔鬼,也可以是风平浪静的天使。搭乘海达路德邮轮所感受到的便是后者。

挪威,天使与魔鬼

海达路德一直沿着弯弯曲曲的海岸线,绕过一个个峡湾,是深入挪威自然美景的重要交通工具。比起一些远渡重洋的国际邮轮,海达路德旗下的邮轮没有什么360°高空弹跳游艺设施,没有什么扑哧扑哧冒热气的海景火锅,图书馆、餐厅、健身房……简单的“标配”,满足客人的必须,因为,要将更多的时间留给峡湾美景。

夜里上船,只觉得走进一个黑褐色巨兽的大肚子里,辨不清方向,迷迷糊糊就想把自己撂倒。房间格局很合理,一张是沙发床,另一张嵌在墙壁里,拉下,一秒钟变床,十分省地儿。寝室夜话时间,小伙伴们讲着各种奇葩故事,听着听着便飘回房,到梦里去讲自己的故事了,全然忘记当晚还是要守夜等极光的。

挪威,天使与魔鬼

翌日起床,置身仙境,一点点雪缀房屋、落山林,好似给大地撒了层糖霜,方才知夜里雨雪交加赶跑了极光。好在午餐鲜甜的虾、肥腴的鱼,疗愈,不然又没看到北极光,玻璃心也是很受伤。

游动鱼

会呼吸的依赖

萨米尔人,以鱼为生。

挪威人离不开水,所以鱼是他们最重要的主食,三文鱼、鳕鱼、青鱼等都是餐桌上少不了的美食。从早上的烟熏三文鱼,到午餐由鱼干熬成的番茄汤,再至晚上的鳕鱼主菜。鱼在他们的饮食结构里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就连吃面包也会涂抹些鱼子酱。

挪威,天使与魔鬼

在挪威北部,除了鱼,还有一种海里的动物,是他们款待宾客的飨宴一—鲸。这是全球唯一一个可以品尝鲸的地方,烟熏烤制,佐以薄饼,至于是否美味,鉴于保护鲸类考量,并没有尝试。鲸为哺乳动物,萨米尔人把它当作肉来吃,便自然而然变成他们的下酒菜,毕竟这里不产牛羊肉。据说被当作美食的这种鲸Vage hval的数目较大,且严格控制捕杀数量,不会危及生态。

鱼,在北挪威是食物,也是风景。在北挪威的四五天,去到一个个小村镇,参观当地的渔场、鱼类加工厂也是重要一环。

挪威,天使与魔鬼

中国人吃鱼大多无非是鱼头煮汤、鱼身红烧之类的。挪威人则将鱼的饮食发挥极致。

中午被带去罗弗敦群岛(Lofoten)上的一家餐厅Full Steam。昏黄的灯光,怀旧的氛围,墙上挂着老式打字机,就差留声机里传点爵士乐……餐厅一角展示着鳕鱼的风干过程。身首异处的鳕鱼被一根根吊起,已经变成了“凶器”状。别看这些没了脑袋的鳕鱼千尸似的,只要在水里浸两天,就会被“泡”回原形。原来新鲜鳕鱼去头后,两两捆绑,沥干水,经过三个月的风干,10公斤的鳕鱼便可瘦身至2.8公斤,能够保存五六年。待到要吃的时候,再放在水里泡两天,又回变成原来的重量,还真是童叟无欺的好买卖啊。想象一下,我们平时吃的鱼片干若是搁水里,吃来多半纤维感强烈,口感甚柴,这鳕鱼风干后再浸泡能好吃吗?一碗红艳艳的汤上桌,光线太暗实在看不出所以然,一口嚼到鳕鱼,还真是不柴,在齿间上下,几乎没有牵扯感,也不是泡软后松松的,仍旧保有韧性,汤头由番茄熬过,酸甜亦不腥,有种鳕鱼罗宋汤的感觉。与鳕鱼汤相匹配的,还有那诱人的鱼籽一—抹着饼干,一边觉得胸咸,一边加上轻乳酪后又好吃得不肯罢手;以及完全吃不出“门腔”感的Q弹的鱼舌,弹性与咀嚼感受到的纤维质感,更像是鱼腮帮,裹上面粉油锅里一滑,鲜嫩无比。

挪威,天使与魔鬼

说来,这鱼舌到底是如何被取下的,实在有点考验小伙伴们的小心脏。

在亨宁斯维尔(Henningsveer)小渔村,落日泼洒一路余晖,金灿灿地照耀在海面上,云层层层叠叠,透出丝丝缕缕的橙红色,大自然的油画无需作太多赘言。小小的渔村,人口很少,傍晚时分静谧异常,散步,悠悠然,温馨的家居店、小巧的饮食店还有捕杀鳕鱼的工厂。

有意思的是,这里的鱼下巴和鱼舌皆为“童工”轻巧取下。对于这里的孩子们而言,快刀一落,咻地拿下,仿佛利落的血滴子。他们将其当作“爱好”,调节平日无趣的生活,关键还能挣到不少零花钱,据说一天收入达750克朗(约合人民币600元)。眼看着小萝莉,灿烂的笑容绽放,却如剑子手般,擦擦地拿鱼性命,极致的反差,天使的魔爪,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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