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不能批評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讚美

從小喜歡水滸,武松、阮氏三雄,哎呦,晶瑩、透徹,頂天立地!

你說水滸黑暗、殘酷,武行者濫殺無辜,我也能理解。

很多專業人士都看不懂荷馬史詩、水滸、局外人,生活在法制社會的你討厭水滸,又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呢?

你給流浪地球打五星,我也能理解,希望努力做好技術的電影賺大錢,形成良性循環。

瞧,我就是這麼通情達理,這麼善解人意,不同意你的觀點但誓死捍衛你反對的權利——

那為啥我給地球打一星,你就不幹了呢?就要翻臉,就要問候我父母,就想跟我爺爺我奶奶發生不可描述的關係,你自己說說看,你像話嗎?

任何作品都不可能人見人愛,你喜歡《星際穿越》,有人就覺得諾蘭連故事情境的內在邏輯都沒捋順,鑼鼓喧天,一地雞毛;世人都愛莎士比亞,托爾斯泰就覺得他“矯揉造作,玩弄文字遊戲”。

當然,托爾斯泰算個屁,你對藝術的理解甩他幾條街。

那麼,流浪地球算個屁,差評不也很正常嗎?流浪地球和漫威、阿凡達、黑豹那些以特效取勝的影像垃圾有何區別?

作為科幻經典,《2001太空漫遊》(1968)、《飛向太空》(1972)那麼偉大,還有人打一星,流浪地球憑啥不能打一星?憑它尬得我裡焦外嫩的對白、表演,還是荒謬絕倫的地下城?

大劉的東西反白左本來不錯,但過猶不及,所謂的冷靜成了冷血,價值觀與其反對的白左、聖母一樣變態,反人類、反常識,且文筆太爛,我根本看不下去。

2007年白夜酒吧,大劉聲稱到了世界末日,他會吃掉女主持人:“只有現在選擇不人性,將來人性才有可能得到機會重新萌發。”兩腳羊的現代版,喪心病狂。

用理性、科學拯救地球,冠冕堂皇的背後是法西斯的鐵血,什麼理性?抽離人性的理性是獸性。

地下城,抽籤?人命是車牌號?

《流浪地球》:不能批評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讚美

流浪地球

活命靠抽籤,跟至愛親朋爭搶活命的機會,我寧願死,這哪是什麼地下城,這分明是吃人不吐骨頭、滅絕人性的地獄。

制度設計不能脫離起碼的人性。生存機會需要抽籤,看似公平,實則荒謬已極,等於是將抽不到籤、也無後門可走的人逼上梁山,製造更大的混亂和災難。

這不是科幻,也不是玄幻,而是滅絕人性的法西斯也不敢想象的操作,他們只能以種族、膚色一刀切,確保自己的基本盤。

科幻最迷人最有價值的部分,不在於極端情境的設定和炫目的特技。

人是萬物的尺度,而科幻最大的價值就是脫離這一尺度:

《流浪地球》:不能批評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讚美

經典大作

萊姆《索拉里斯星》振聾發聵,當我們帶著地球文明、人類道德與異星相遇:

對那些我們不能同意的東西,我們就會奮力反擊,最後只剩下我們從地球上帶來的純粹地球的純粹美德,人類的英雄主義的功德碑!我們就是受這一道德的指引飛到這裡,我們到了這裡就是要實現這一目標,可是另一方面,當真理顯示出來時,我們卻要隱瞞真理,我們不能忍受不同於我們的真理!

這樣的觀點實在是太超前太不人類太了不起:

從另一個維度反思人類的侷限,背叛“人是萬物的尺度”,只為更好的迴歸;

只有萬物之靈的人類才能在對自身的反思和批判中前行。

老天,我是多麼熱愛塔可夫斯基根據《索拉里斯星》拍的《飛向太空》,只有塔聖才能把我們司空見慣的水草拍得那麼柔美、浪漫、悽迷:

《流浪地球》:不能批評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讚美

飛向太空

考慮到觀眾的接受度,塔聖對原著的觀點做了重大修正,一面致敬美麗的地球,一面突出人類的困惑:

我們想要拓展邊界,但不知道怎麼處理異星文明,我們其實不需要第三類接觸;我們一直在為接觸而努力,可從來就沒有接觸上,陷入一個愚蠢的處境,為了一個他害怕的目標而掙扎,為了一個他不需要的世界而費盡心力。

萊姆揭示人類追求但又無法正視真理的矛盾和侷限,塔聖索性承認人類的弱點,高處不勝寒,飛向太空才知道地球這麼美:

《流浪地球》:不能批評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讚美

飛向太空

不用再別康橋,我也甘心做一條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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