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民族追寻不止的侠客精神,也是数代人共同的同年回忆。
达官贵人、贩夫走卒,有华人处,皆读金庸。
他曾说自己“不擅长古诗词”,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古诗词,将作品中的侠义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
武侠世界,自金庸笔下的目诗词开始。
本篇单谈《天龙八部》中的五十回目,将其连接,可形成了“少年游、苏幕遮、破阵子、洞仙歌和水龙吟”共词五首。
少年游
青衫磊落险峰行,玉璧月华明。
马疾香幽,崖高人远,微步觳纹生。
谁家子弟谁家院,无计悔多情。
虎啸龙吟,换巢莺凤,剑气碧烟横。
段誉本一介书生,不习功夫,有趣的是机缘之下,习得一身绝学,其行走江湖,无丝毫心机,唯光明磊落,纵崖高人远,虎啸龙吟,险峰之上,天然磊落不变。
谁家子弟谁家院,少年段誉既是痴情公子,又是江湖浪子真性情。这一切,并未因他贵为大理国皇子的尊贵身份而有丝毫做作。
他以一人之力,在江湖上微步觳纹生,剑气碧烟横。恰恰也正因如此,其无心插柳,行侠仗义,终至人生巅峰。
苏幕遮
向来痴,从此醉,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剧饮千杯男儿事,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
昔时因,今日意,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虽万千人吾往矣,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
段誉痴情种子本天生,一见语嫣,便如痴如醉。
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武林中,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水榭听香处,怎躲过刀光剑影。
刀光剑影之中,怎少得了北乔峰,南慕容,剧饮千杯,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
乔峰一人,背负胡汉恩仇,如果说段誉是历经苦难终于抱得美人归,慕容复是为光复燕国舍弃儿女私情,乔峰则是一次次被命运捉弄。
然而慕容的昔时因,今时意,乔峰的雁门绝壁悄立。
武功冠绝天下,又能如何?
历史大格局下,爱恨情仇,侠之大者,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破阵子
千里茫茫若梦,双眸粲粲如星。塞上牛羊空许约,烛畔鬓云有旧盟。莽苍踏雪行。
赤手屠熊搏虎,金戈荡寇鏖兵。草木残生颅铸铁,虫豸凝寒掌作冰。挥洒缚豪英。
作为侠之大者,乔峰喋血聚贤庄,大战少林寺,但雁门关外,阿朱双眸如星,他也柔情似水,许下塞上长约。
塞外,已更名的萧峰以武功屠熊搏虎,目睹了契丹血腥鏖兵,也遇到寻仇的游坦之。
游坦之寻仇不成,又痴恋阿紫,却得生颅铸铁,又习得虫豸凝寒掌作冰。
塞外草原,除却鼓角争鸣的胜利,更多的,是死在刀光剑影之下的平凡生灵。
洞仙歌
输赢成败,又争由人算!且自逍遥没谁管。奈天昏地暗,斗转星移。风骤紧,缥缈峰头云乱。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梦里真真语真幻。同一笑,到头万事俱空。糊涂醉,情长计短。解不了,名缰系嗔贪。却试问,几时把痴心断?
段誉虚竹,有情有义。自古侠客无不是集武功与道义于一身,习武学艺,固是为了替天行道,但人间机缘,多数还是生不由己。
虚竹少年,始终青灯古佛,但他方才走出少林,便与逍遥派、灵鹫宫相识,短短时间,历经斗转星移,云乱峰头。
历经太多的虚竹,尽管内心无不向往少林的清规,但他却再也回不去了。
名缰系嗔贪,鸠摩智的不得解脱,虚竹悲喜之间的不断转换,逐出少林竟冠绝武林,洞悉身世却痛失双亲。
虚竹与鸠摩智,俱是佛门中人,然而佛的指引却又何在。
直至他们一个归隐,一个将自己的命运与家国天下的命运结合起来,方才彻悟,何谓赤子之心,何谓民族大义。
水龙吟
燕云十八飞骑,奔腾如虎风烟举。老魔小丑,岂堪一击,胜之不武。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念枉求美眷,良缘安在?枯井底,污泥处。
酒罢问君三语,为谁开,茶花满路?王孙落魄,怎生消得,杨枝玉露?敝屣荣华,浮云生死,此身何惧!教单于折箭,六军辟易,奋英雄怒!
武林中人,风云际会,龙吟虎啸;
快如风,疾如电,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血海深仇,国耻家恨,轰轰烈烈。
段誉与语嫣的枯井底、污泥处;
阿朱和乔峰的塞上空许约;
西夏公主的酒罢三问,雁门关外的单于折箭;
不论段誉、虚竹或是乔峰,国恨家仇之下,无不内心挣扎,自我迷失;
要成就大义,唯有敝屣荣华,浮云生死。
最终,乔峰以自身殒命,教单于折箭,成就宋辽免战。
千古文人侠客梦,古诗词绝对是侠客梦的最好载体,而金庸,则以如椽巨笔,将我们心中的武侠从落笔现实,带到我们身边。
閱讀更多 洗劍讀史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