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對漸漸長大的我們，父母開始懂得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
知道節假日後上班第一天的鬧鐘肯定不響，就遠程叫早；知道每天的某個時刻工作最忙一定不能打擾；
知道熬夜喝酒的朋友圈看看就好，不能點贊，一點贊就會被關進小黑屋裡只剩一條橫線，再也不能洞悉我們的近況；
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就好，不敢向我們彙報，害怕引起我們的厭惡和煩惱。
01
上大學之後的第一個寒假，我回家，我媽像個等待被表揚的孩子一樣走到我面前，晃晃手裡的兩張展銷會的門票說，找一天去逛逛。我毫不走心地應允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都和不同的人出去玩。小學、中學、大學，一路成長中遇到的夥伴都已四散天涯，就等著每年假期從天南海北迴來相聚，哪有不到場的理由？
假期飛速而過，相處的時間如此寶貴，重逢的聚會如此快樂，讓我無暇顧及每天回家後我媽關切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行為。
直到開學前一個禮拜，我媽實在忍不住問我，“那個展銷會，你要實在沒時間，我自己去也行，再不去就過期了…”我才想起自己隨口一提的承諾，卻被我媽一直記掛在心上，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
見我不吭聲，我媽以為我生氣了，連忙道，“我沒有怨你的意思，我就是想帶你逛逛，有什麼想吃的直接就買了，帶回學校去，還有家鄉的味道。”
脫離了父母自由生長的我們，好像每一天都忙得不亦樂乎。
和合作方應酬、和老友相聚、拼團去個轟趴或是展覽都有時間，唯獨不能和父母吃一頓不被微信打擾的晚飯，看一晚閒聊家常的電視劇。
每天每天，我們陪伴了太多無關緊要的人，而最需要我們陪伴的家人，總排在最後。
而最可悲的一點在於，我們不只一次地意識到這一點，卻根本沒有想法去改變。
曾經，時光逼著我們變成大人，現在，歲月逼著爸媽不依賴我們。
02
現在總覺得，爸媽用他們的老去交換了我們的自由。在心情好的時候反省自己，想到他們，偶爾覺得愧疚。
大學開學報到那天，我爸開車送我。
我們為了錯峰，五點多就起了，六點不到就出了家門上了高速。一路上我都在昏睡，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我爸勻速開著，平穩得猶如靜止一般，一點都沒有汽車發動的感覺。
我們聽著103.9裡面的播報段子不時一起笑出聲，熟稔的感覺就像平日裡上下學一般，讓我步入大學緊張的心情逐漸被興奮替代。
那天我覺得，上學的路好遠好長，網上說50分鐘的路線竟然花了將近兩個小時。
等到了學校，報到的體育館外已經排了長長的隊。
我又氣又急，忍不住埋怨他，“不是老說自己是活地圖麼，怎麼就繞了遠走了錯路，害得現在起個大早趕個晚集的……”
我爸也不吭聲，也不反駁，就拎著箱子在我身後跟著，環顧即將與我相伴四年的大學校園，一路走一邊說，“挺好挺好，環境好，路寬闊，食堂也多，到了大學要記得跑跑步……”
那天之後，我一度認為是我爸老了，不中用了，還扼腕長嘆了好一陣子。
後來聽我媽說，“你爸是故意走錯的，他就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突然就很難過。
我爸欣然接受我的無理取鬧與埋怨，只為了他想念女兒的小心思不被發現。
現在想想，多得是我不知道的事。
03
跨年那天，朋友圈一片沸騰，近來人們似乎愈發享受虛擬世界的雲狂歡。
滿屏的新年快樂，我都沒來得及看。
第二天早上，才發現我媽發了朋友圈。
她就那麼悄悄地，送給我最好的祝福。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學會的。
沒有@我（可能她不會），也沒有當面提醒我查收她的祝福。沒有刻意彰顯她對我的愛，但愛一直在。
剛剛去看她的朋友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學會了三天可見了。
這一刻我不禁在想，我又錯過多少她向我發射的愛心光波呢？沒有收到回應的她會難過會失落麼？或許不會吧。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不求回報的愛，那一定是父母對我們的愛。
那天我媽接了一個電話，是品牌為宣傳會員活動打來的，初高中那會兒我媽酷愛給我買他家的衣服。我聽到她說，“以後呀您就甭給我打電話了，我姑娘都長大啦。”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真不可思議，就這麼長大了。
小時候看見什麼好東西都求爸媽給買，
長大了看見什麼好東西都給爸媽買。
小時候想爸媽給自己最好的，
長大了盡全力給爸媽最好的。
小時候爸媽想去哪兒就帶我去哪兒，
長大了我想去哪兒爸媽就陪我去哪兒。
不知道有多少人隔著屏幕看著“你陪我長大，我陪你變老”十個字潸然淚下，卻很久很久都沒和父母面對面說幾句心裡話。
別讓揪心的遺憾成為你成長的代價。
今天想問問你
哪一刻你發覺父母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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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
過年回家，多陪陪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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