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生活中修行

一些書,不必按著順序來讀,翻看到哪一頁,就可以讀下去。

有一些書,每一次讀都會有新的感悟,《寧靜的森林水池》就是這樣一本書。

主頁君重讀此書覺得特別歡喜,特地推送其中一個章節《生活就是我們的修行》。

雖然此書名字叫做《寧靜的森林水池》,但是阿姜查禪師一直告訴我們修行不一定都要到森林裡去,生活就是我們的修行。

這篇文裡面的乾貨很多,需要慢慢體會……

如何在生活中修行

前言

禪修與生活是分不開的。所有的情況都提供了修行、增長智慧和慈悲的機會。阿姜查教導,對我們而言,正精進是:在任何狀況下都保持正念,不去逃避世間,相反地,學習不去握持或執著地生活。

另外,他強調精神生活的基礎是戒德。雖然戒德在現代杜會已為人所忽視,可是,還是必須去理解並將戒德奉為禪修的基礎。所謂的戒德是:小心謹慎,才不會在唸頭、言語和行為上傷害到他人。這種的尊重與關懷使我們與周遭所有的生命置於一種和協的關係。唯有當我們的言行是發自慈悲時,我們方能平靜心靈和開闢心胸。所謂不傷害的修行是:開始將一切生活的狀況都放入修行的方法。

阿姜查提示我們要以節制及自立,進一步將我們的生活建立在中道上。放縱的生活是很難使智慧成長的。小心照料你的基本原則──例如:飲食、睡眠、語言的節制──有助於精神生活的平衡,亦有助於增長自立的能力。不要模仿別人的修行方式或和他們比較。阿姜 查提示我們:就讓他們去吧!看顧自己的心已經夠困難的了,又為何要再加上評斷別人的負擔。學習以自己的呼吸和日常生活做為禪修的地方,那你的智慧必然會成長。

動中禪

正確的精進不是去使某些事情特別發生,它是一種覺醒和警覺每一剎那的精進,一種克服懶惰和煩惱的精進,一種讓我們一天中的每個活動都在禪坐中的精進。

捉住一條蛇

阿姜查告訴一位新比丘:“我們這裡的修行是不去執著任何事物。”比丘提出異議:“但是有時候不是必須要握東西嗎?”老師回答說:“用手,可以,但不是用心。當心執著痛苦時,就好像被蛇咬到一樣。而當慾望執著快樂時,也只是捉住蛇尾,只要一下子,蛇頭便會回過來咬你。”

“讓這不執著和正念作為你心的守護者,就如父母一樣。你的好、惡會像小孩般地來叫你:‘媽媽,我不喜歡那個!爸爸!我要多一點那個!’只要笑著說:‘沒問題,孩子。’‘但是,媽媽,我真的想要一隻象。’‘沒問題,孩子。’‘我想要糖果。’‘我們可以去坐飛機嗎?’如果你能讓它們來去而不執著就沒問題了。”

某些事物接觸到感官,喜歡或不喜歡於是生起;而這當下就是愚痴。然而有了正念,智慧就能夠在同樣的經驗下生起。

如果你必須在那裡,不要對會有很多事物和感官接觸的地方感到恐懼。覺悟並不是指聾了或瞎了。每秒鐘都持咒來防備事物的話,你可能會被車子撞倒的。只要保持正念不要被矇騙。當別人說某物很漂亮時,告訴仍自己:“它不是。”當別人說某物很好吃時,告訴你自己:“不,它不是。”不要陷於世界的執著或相對的見解。就讓它去吧!

有些人害怕佈施,因為他們覺得他們會被利用或壓抑。在長養佈施之際,我們是在壓抑我們的貪婪和執著,但這樣能使我們真實的本然得到顯現,並且變得愈來愈輕。

戒、定、慧的旋轉

佛陀教導離苦之道──苦的起因和實際的方法。我們的修行中,我只曉得這條單純的道路──莊嚴的開始是戒,在莊嚴的中間是定,莊嚴的結尾是慧。如果你仔細地思考這三者:戒、定、慧三學,你將會了解它們實際上是一體的。

讓我們想想這三種相關的要素吧!我們是如何修習戒的呢?事實上,在增長戒德當中,必須先由智慧開始。通常,我們說:守持戒律、建立戒德:然而,要使戒德達到圓滿,就必須要有智慧去了解戒德的完整含義。開始時,你必須觀察你的身和口,並去審視因果的過程。如果你去思惟(觀)身和口,以瞭解它們在什麼方式不會造成傷害,你就會開始瞭解、控制和淨化因果。

如果你知道身體和言語的善與不善性質,你就已經瞭解該從何著手,方能捨棄不善的,而去做善的。如果你捨棄錯誤的而自己做得正,心就會變得堅定、不動搖、專一。這種“定”限制了身、口的動搖和懷疑。心專注時,碰到形色和聲音時,你就可以去思惟(觀)並看清它們。由於不讓心動搖,你將可以如實地看清所有經驗的本然。當這種覺知相續不斷時,智慧就生起了。

因此,戒、定、慧可以視為一體。當它們成熟時,便是同義了──也就是“聖道”。當貪、嗔、痴生起時,只有此聖道才能摧毀它們。

戒、定和慧可以在彼此相輔之下增長,就如同螺旋狀地依著色、聲、香、味、觸和法一直向上迴旋。如此一來,無論什 生起,“道”永遠在控制中。“道”如果強,就能夠摧毀煩惱(雜染)──貪、嗔、痴。“道”如果微弱,心的煩惱(雜染)就會奪得控制權,然後殺死我們的心。如果色、聲等等生起,我們卻不知其真相,我們就是在讓它們摧毀我們。

“道”與煩惱(雜染)是如此的並肩而行。學法的人必須永遠在這兩者間搏鬥──就好像兩個人在打鬥一般。當“道”得勢時,覺醒及思惟(觀)就會增強。如果你能夠保持覺醒,當煩惱(雜染)再次進入戰場時,它就會認輸。如果你的力量放在“道”上,它就會繼續不斷地摧毀煩惱(雜染)。但如果你很薄弱,“道”也微弱時,煩惱(雜染)就會取而代之,繼而引來執著、愚痴、悲哀。當戒、定、慧微弱無力時,苦就會生起。

一旦苦生起,那些本來可以滅苦的東西(戒、定、慧)就消失了。唯有戒、定、慧才能使“道”再次生起。當戒、定、慧增長時,“道”又會繼續不斷地進行摧毀每一刻、每一個情況下造成苦生起的原因的工作。這種掙扎會持續到一方被征服為止,事情就解決了。因此,我建議你們要不停地修行。

修行是從此時此地開始,若和解脫及整個“道”都在此時此地。像戒、定、慧等教義,只指著心;但這兩個互相競爭的元素──“道”及“煩惱”,會在心理不斷搏鬥,直到“道”的盡頭。因此,運用修行法門是很累人、很困難的──你必須依靠毅力、耐力,以及正精進。那麼,真正的領悟自然會生起。

戒、定、慧一起構成了“道”,但這個“道”還不是真正的教導,不是老師所期望的,它只是會導引人至目的地的道路。例如說:你走在從曼谷到巴蓬寺的路上,路對你的旅程而言定必須的,但你是在尋找寺院,而不是道路。同樣的道理,我們可以說戒、定、慧是佛陀真理的外殼,但卻只是引導我們到真理的道路。當你已增長這三個因素時,其結果便是最美妙的平靜。在這平靜中,聲音、形色已沒有干擾這顆心的能力了;也沒有殘留任何事物要完成。因此,佛陀說:毫無牽掛地放下你所執著的一切,那麼,你就可以親自體會這平靜,而不再須要去相信其他人。最後,你將體會到聖者的“法”。

然而,不要太快去衡量你的進展。只管修行,不然,每當心靜下來時,你就會問:“是這個嗎?”只要你一這樣想,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在修行道上並沒有一個說明“這是往巴蓬寺的路”的指標,來為你的過程證明,只管丟掉所有慾望和期待,直接地去看著心。

何謂自然?

有些人抱怨這裡的生活方式與他們的根性並不相符,所以,他們呼籲修行要合乎“自然”。

自然,就是森林裡的樹,可是,一旦你拿它來蓋房子,就不再是自然了,不是嗎?然而如果你學會利用樹木、刨制木材來建造房屋,它對你而言就更有價值了。或許狗的本性是隨著嗅覺到處跑,如果丟些食物給他們,它們就會互相爭奪。這是你所要的自然嗎?

在持戒和修行中能發現自然的真義,這個自然是超越我們的習氣、我們的習慣和恐懼的;假使心任由自然的衝動發展,而不加訓練,就會充滿貪、嗔、痴而受苦。然而,透過修行,我們便能夠讓我們的智慧與慈悲自然地增長,直到遍地開滿了花。

節 制

修行的三個必須實踐的要點是:感官的收攝,也就是說,小心不要耽溺、執著於感覺,再者是飲食及覺醒的節制。

感官的收攝:我們可以輕易的認識生理上的缺陷,如盲、聾、肢體殘障,但心理上的殘障可是另一檔事。當你開始禪坐時,對事情會有不同的看法。你會在以前看似正常的心中,看到心理的失常;你也會看見以前所未見的危險,如此一來,會帶來感官的收攝。你會變得很敏銳,就如同走入森林或莽叢裡的人,會對毒獸、荊棘等等的危險特別警覺一樣;一個傷口還末痊癒的人同樣會對蒼蠅與蚊蚋的危險更警覺,對禪修者而言,危險是來自於外塵的,也就因此,感官收攝是必要的;事實上,它是最高的戒德。

飲食的節制:斷食很容易,但要以少吃或節制飲食做為禪修則更難。經常的斷食倒不如去學習正念和敏銳地食你所需的量,學習去辨認“慾望”和“需要的不同。

強迫身體並不是自我折磨,不吃不睡有時看起來似乎很極端,但它卻有其價值。我們必須願意去對抗懈怠與煩惱,願意去激起它們再觀察它們。一旦明白之後,這些修行就不需要了。這就是為何我們應該少吃、少睡、少說話──目的就在於對治我們的慾望,使它們自己現形。

覺醒:要建立覺醒,是必須不斷地精進,而不是隻在你覺得快樂時才修行。即使有時徹夜打坐,而其他時間卻在放縱自己的情性,也不是對的。恆常地觀照自己的心,正如父母看護自己的孩子一般。好好看管心的愚痴,然後教它什麼才是正確的。

認為某些時候並沒有機會修行,是不正確的想法。你必須不斷的精進努力,來了解自己,正如在任何場合都必須繼續進行的呼吸一樣。如果你不喜歡如:誦唸、工作等活動,因而放棄這段時間的禪坐,你便永遠也學不到覺醒。

不要模仿

我們必須瞭解人們有模仿他們老師的傾向。他們變成了複製品、印刷品、模型。這就像國王的馴馬師的故事一樣。舊的馴馬師死了,國王於是僱用了一位新的馴馬師,不幸地,這個人走路時會跛腳。他們把新的駿馬帶去給他,讓他精巧地訓練它們──奔跑、慢跑、拉馬車。但是每一匹新種馬都養成了跛腳的習慣。最後,國王召馴馬師進宮,富他進宮時,國王看到他跛腳,才明白一切,於是馬上僱了另一位馴馬師。

身為一位老師,必須知道以身作則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做學生的,不可盲從老師的外表、形態。老師是指導你回到自己內心完美的人。以內心的智慧做為你的模範,不要模仿他的跛腳。

知己知彼

認識你自己的身和心,也就會了解他人。一個人的臉部表情──言語、手勢、行為都源於他的心理狀態。佛陀,一位覺者,因為他經歷過,且以智慧看透心理狀態和它們的基本因素,所以能瞭解它們。就如年長的智者,已經歷過童年,所以能瞭解孩子們的種種。

這種自我的智慧不同於記憶。一位老人對外在事物可能很迷糊,但內心可能很清楚。書本上的學習對他可能很困難,會忘記不同的名字和麵貌……等等。也許他很清楚他要一個盆子,但是因為他衰弱的記憶力,他可能會要一個玻璃杯。

如果你看到境界在內心中起伏,而不去執著其過程,放下苦與樂,那麼精神上的再生將會漸漸縮短。放下吧!就算你陷入地獄的狀態也不會不安,因為你瞭解它們的無常。透過正確的修行,讓你的舊業自然地殆盡。瞭解事物是如何生起與逝去的,你就可以只保持覺醒:而讓它們隨其自然。猶如兩棵樹,如果你只施肥、灌溉其中一棵,而不照顧另一棵,哪一棵會長大,而哪一棵會枯死,是不用置疑的。

隨他去

不要挑剔別人的過失,如果他們做錯了,也沒有必要自尋苦惱。如果你給他們指出什麼是對的,而他們並沒有依你說的去做,那就隨他去。

當佛陀跟各個老師學習時,他覺察到他們的方法都不圓滿,但是,他並沒有輕視他們。即使他覺察到他們的方法並不圓滿,他還是謙遜的、恭敬的學習,這使他在和他們之間的良好關係中獲益。他雖然還沒有覺悟,可是他還是沒有去批評或企圖教導他們。當他覺悟之後,他恭敬地憶起那些他曾向之學習過的老師,而且希望與他們分享他新發現的學問。

真 愛

真愛就是智慧,大部份的人都認為“愛”只是一種短暫的感覺。如果你每天都有美味的食物,你很快地就會對它感到厭煩。同樣的道理,像這樣的愛,最後終將演變成憎恨與悲傷。這種世俗的快樂蘊藏了執著,而且永遠與苦相纏,就好像警察緊隨著小偷一樣。

雖說如此,我們不能去壓抑和禁止這種感覺,我們只須不去執著和陷入它們之中,而去了解它們的本然。如此一來,“法”就現前了。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然而,最終摯愛的人仍會離開、死去啊!悲悼、期望或執著那過眼的雲煙,是苦,而不是愛。當我們明瞭這個真理,而不再需求或欲求時,超越慾望的智慧和真愛就會充滿我們的人間!

透過生活來學習

厭倦並不是真正的問題──如果你看清楚的話,你會看見心一直在活動。因此,我們總是有事情做。

靠你們自己去做細微的事,例如:餐後小心仔細地打掃,得體地、正念地做事,不要碰撞水壺,如此能夠協助我們增長定力,也能使修行更得心應手。這樣能看出你是否確實有在長養正念或仍然迷失於煩惱(雜染)之中。

你們西方人大部份都很性急,因此,你們將會擁有極大的苦、樂和煩惱。如果你正確地修行的話,你必須去克服許多問題的事實,不過,這將是未來甚深智慧的根源。

對治你的心

想想佛陀的慈悲和善巧吧!他在結束自己的本份之後,參與了我們,且教我們所有這些微妙的法門。關於修行,我追隨了佛陀,我全力以赴地尋求,並捨身於修行中,因為我相信佛陀所教導的──道、果、涅槃的存在,但是這些都絕非偶然。它們(道、果、涅槃)是由正確的修行、正確的精進、勇猛、大膽的訓練、思考、修正、實踐而得的。這種精進意指要對治你的心。

佛陀說,不要相信心,因為它被染汙、不清淨,還不能代表戒德或法;在我們種種不同的修行中,我們必須對治心。當心受到對治時,它會變得熱惱,以致使我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走在正道上。因為修行被雜染、慾望所阻擾,所以我們痛苦,甚至想停止修行。然而,佛陀教導說,這是正確的修行,受煽動的是煩惱,而不是你。很自然地,這種修行會很困難。

有些禪僧只依據文字、經文來尋求法。當然,是讀書的時候,就應當照著經文來讀。但當你和煩惱“作戰”時,將經文丟到一旁去吧!如果你依照一種模式來和煩惱作戰,你將抵擋不住敵人。經文只是提供你一個實例,但也可以使你迷失自己,因為它根據的只是記憶和概念。概念或思考會造假相和美化,也會帶你上天堂、下地獄,達到想像之極,而使你跟你眼前平易的真理脫離。

如果你從事修行,你將發現,起初,身體的獨處很重要。當你隱居時,可以思惟舍利弗對出家眾就生理、心理、煩惱(雜染)、誘惑的獨處的建議。他教導說,生理(身體)的獨處是導致心理獨處的起因,而心理的獨處則是遠離煩惱的起因。當然,如果你的心平靜,你便可安住在任何地方,但在剛開始,瞭解佛法之初,生理(身體)的獨處是非常珍貴的。今天,或任何一天,遠離城市去打坐吧!試試看一個人獨處,或一個人到恐怖的山頂,那麼你便能開始認識,“注視自己”的那種感覺是如何的。

不要在意心是否平靜,只要你在修行,你都是在造正確的因,而且也能去利用任何生起的事物。不要怕不會成功,或不能平靜。如果你誠心地修行,就必定會在法上有所成長:那些尋求者都將看見,正如吃的人都會飽一樣。

如何在生活中修行

.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