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年冬天很奇怪，淅淅瀝瀝下了一個月的雨，即便是沒有雨的日子，也見不著太陽。這兩天，久違的太陽終於復工，而我僵硬而冰冷的手，也隨之復甦。可以再次做我最鐘意的事——隨手拽出一本書，在陽光下，滋生出一股溫煦的美好。
翻開汪曾祺的《受戒》，想起馬未都曾經在《觀復嘟嘟》“你並不懂自己哪裡最美”那一期，專門提起過《受戒》裡邊關於腳丫之美的敘述。汪曾祺曼妙卻又樸實的描寫，再配上馬爺那“半分正經“的語調，別有一番雅趣的畫面感。
”她挎著一籃子荸薺回去了，在柔軟的田埂上留了一串腳印。明海看著她的腳印，傻了。五個小小的趾頭，腳掌平平的，腳跟細細的，腳弓部分缺了一塊。明海身上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覺得心裡癢癢的。這一串美麗的腳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亂了。“
有緣看到此處，您若是以為今次我是想淺談汪曾祺、《受戒》、甚至是馬未都？那麼對不住咯，我想聊的是王安憶的《長恨歌》。其實也不能怪我，只因為當我看到《受戒》正文第一頁寫到有的地方出織蓆子的，有的地方出彈棉花的，有的地方出畫匠，有的地方出婊子......我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長恨歌》。
《長恨歌》是我2019年看的第一本書，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毋庸置疑，是有底子的有料的。讀《長恨歌》，第一章就是一道坎，為什麼呢？因為首章大膽使用繁縟冗長的客觀描寫，令人索然無味，摸不著頭腦。單單是敢於在文章初始，就敢來這麼一段，這一份魄力，便足以讓其睥睨大部分文學作品。
我也是耐著性子，好不容易給讀過去的。我告訴自己：人們常說好電影，是需要看兩遍以上的，因為第一遍總是不明所以，我猜《長恨歌》大概也是如此。雖然我最後也沒有看第二遍，但是我願意相信《長恨歌》是一部好小說。
02
以下是我的讀後感，注意是讀後感，不是書評，僅僅代表本人讀完此書的私人感受。
《長恨歌》很成功，從未曾有一本書，能如此成功的給我帶來一股深刻的噁心。《長恨歌》講的是女主角王琦瑤與若干男人的故事，或者說是臍下三寸，兩腿之間的故事。諸多故事，有的隨風而逝，有的留下遺憾，有的最終變成了事故。總的來說——鐵打的女主角，流水的男主角。
讀完此書，我也曾搜索過書名，拜閱過若干網友的書評、讀後感，總體來說都是好評。某網友表示：”王安憶曾說過‘就是要在《長恨歌》裡邊寫一個女人的命運。事實上這個女人只不過是城市的代言人。’用一個上海女人的命運來詮釋命運與城市的關係。"
我認為王琦瑤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婊子，所以當我在受戒看到：有的地方出婊子……就聯想到，難道某網友亦或是王安憶認為婊子適合成為上海的代言人？我想即便我委曲求全同意了，上海人大概也不會同意。
當然，我認為王琦瑤是個婊子，同樣也不見得能有人同意。
中學時代，王安憶遇見了26歲的業餘攝影師程先生。程先生是斯文人，追女生也是委婉的可以。最初約王琦瑤，王琦瑤閨蜜蔣麗莉都是跟著的。每次看電影，蔣麗莉都坐在兩人中間，擔當著電燈泡以及傳話筒的作用。過於純情的程先生失敗了，敗給了單刀直入的情長老手——李主任。
李主任是軍方高層領導，年紀不小，但是御女有著熟練的三板斧——吃飯送禮奔主題。當然這裡邊也是有講究的，得分步走：先是約吃飯，然後送鑽戒，像模像樣，數次過後，就可以直接奔主題了——租公寓給王琦瑤，成為他的不知道第幾個女人。王琦瑤明知道李主任老家有老婆，上海也有老婆，露水情人更是數不勝數。但是她更清楚只要搭上李主任，馬上就能有看得見的收益，因為他有權。就如李主任邀請王琦瑤吃晚飯，文中有一句：雖是客套的謙詞，因是李主任說的，便是有權力的謙詞，是由你決定，又是不由你決定。
李主任最後杳無音訊（其實是死了），王琦瑤由外婆接到了蘇州鄔橋，她約莫25歲，遇見了18歲的阿二。王琦瑤見阿二面對自己時會臉紅，便覺得有趣，常淘氣地挑逗他。後來，她買菜，他挎籃子；她洗頭，他衝髮梢的肥皂沫；她剝豆，他拿碗接；她做針線，他穿針引線。她常問：跟我到上海去不去？他：去！她一直沒帶他去，最後他自己去了，杳無音訊。她也緊跟著離開鄔橋，回了上海。
王琦瑤約莫26歲，遇見大學畢業生康明遜，他們時常與康明遜的表姐嚴家師母以及康明遜帶來的蘇聯混血兒薩沙混日子——吃不完的飯打不完的牌。一來二去，王琦瑤與康明遜就好上了，還懷孕了。康明遜沒有承擔，王琦瑤寬慰他沒事，我自己能搞定。
於是找了背鍋俠——薩沙。幾番繾綣（凡是不可描述之事，作者僅用繾綣二字打發，簡單明瞭）之後 ，王琦瑤便說懷了薩沙的種。薩沙本就是個人精，根本不傻。他知道王琦瑤懷的不是自己的種，便順著王琦瑤的意思，讓她擠人滿為患的公交車，去人流不陪她，做一些諸如此類的事情想折磨她。不過最後卻也是心疼起她了，只不過當他心疼的時候，他也是時候回蘇聯，從此杳無音信。
程先生又出現了，陪著她照顧她，也照顧她的女兒微微。他們成雙入對，整天在一起，外人眼裡儼然是一對恩愛夫妻的模樣。文中有一句描述：兩個人在一張沙發上，一人一頭坐著，打著瞌睡，直到覺出了身上的寒。——不正是和諧而平淡的愛情一幕嗎？只是他們沒能邁過那一步，那最後的一步。他從不過夜，不管多晚。他們是可以在一起，只是時間錯了。她願意，但是覺得如今的自己散發著殘花味道，配不上他。他也想，只是過不了自己內心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一道坎，要不起她。直到有一次，兩人把話題點破，第二天他就杳無音訊。
女兒微微結婚，最後去了美國。王琦瑤獨自留在上海，遇見了26歲的老克臘。照例是幾番你來我往，雙方試探，欲擒故縱之後……”她嘆息了一聲，伏在了他的胸前，而他趁勢一翻身，將王琦瑤壓住了……他有幾次發急，想做什麼，又不知道該做什麼，鬧著性子，都是王琦瑤把著手幫他……安慰他，鼓勵他。這一夜真是又長又不安穩……“
後來，她死了，死於謀殺，兇手並不是以上任何一位男子。
tips:
1.汪曾祺是我喜歡的作家，他曾在《廈門》一文中提到：”有人為鐵凝、王安憶失去早期作品的優美而惋惜。無可奈何花落去，誰也沒有辦法。“而且王安憶亦於2017獲得”汪曾祺華語小說獎“。所以我是敬重並且支持《長恨歌》王安憶的。
2.《長恨歌》是佳作，本人也做了相當多筆記，包括本文中提及的若干句子。
3.不懂追女生的男人，尤其是交智商稅學”把妹學“的，仔細研究《長恨歌》，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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