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準朔 向地而生

​——記中建鐵投準朔鐵路項目總工程師楊書宇

題記:對於楊書宇來說,別人是向天而飛的鳥,他是向地生根的樹,別人飛的越來越遠,他就扎的越來越深。

四月初的內蒙古,乍暖還寒,清晨,氣溫依然沾著子夜的寒氣,掬一把水拍在臉上,涼得人禁不住打個激靈。

清晨7點多,帶著午夜的疲憊,中建鐵投集團準朔鐵路項目總工程師楊書宇就起床了,新一天的工作由此開啟。7點55分全體人員就要集合點名,和所有同事一樣,楊書宇必須要在這之前吃完他的早飯。

項目部所在的龍口鎮歸屬準格爾旗,地處內蒙古自治區西南部,同晉陝兩省交界,居民多為漢族,早飯通常是北方常見的油條和稀飯,加上一筷子鹹菜,偶爾也有些陝晉兩省人民喜愛的麵食,有些簡單,也有些單調。這樣的生活,楊書宇已經過了十年。

作為項目總工程師,楊書宇分管著工程、技術、測量、試驗等多個系統的工作,需要在第一時間瞭解現場所有的情況,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正確的決策,以確保工程的快速推進。根據規劃,2018年,準朔鐵路項目務必要確保通車。面對與各方的溝通協調,楊書宇的壓力很大,為了保證施工進度有序推進,楊書宇壓榨著自己所有的時間,精神時刻緊繃著,最近的幾個月裡,他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少,吃飯的胃口也越來越差,對他來說,別人吃飯的時間,他通常都是用來工作的。

2008年,楊書宇入職當時的鐵路建設公司準朔項目擔任技術員初到龍口鎮,那時的龍口鎮經濟比較落後,項目部駐地周邊是荒山連著野嶺,吃飯和喝水都是很大的困難,若是從工地上回來得晚了就得餓肚子。因為項目剛開工不久,楊書宇和同事們每天要在山嶺間進行大量的測量工作,遇到車輛不能行駛的崎嶇路段,他們必須身負幾十斤重的測量儀器在山嶺間跋涉。那時候的他們,最怕的就是遇到雪天,大雪覆蓋了山嶺之時,入眼處盡是白茫茫一片,他們這幾個小黑點很容易就迷失在山崗上的寒風中。

在冬季最寒冷的時候,楊書宇和他的同事們不得不進入到冬休的日子,雖說是冬休,可他們卻不閒著,而是背上行囊坐上開往北京的火車,參與到公司的編標工作中。

對於編標,楊書宇有著一段難忘的記憶。那是2011年中秋節的晚上,在本該和家人團聚的日子裡,當同事們已經回去休息時,楊書宇依然在辦公室裡忙著府谷專用線的編標工作,也許是因為坐著工作的時間太久了,突然間,楊書宇感到自己的坐骨神經一陣疼痛,隨後整條右腿都變得麻木。

第二天,楊書宇沒有告訴任何人,獨自拖著已經沒有知覺的右腿去北京骨科醫院做了檢查。一瘸一拐地跑完了所有的手續,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聽著手術刀割過皮肉“呲呲”的聲音,年輕的楊書宇,不知怎麼地,就留下了兩行淚水。回想這段過往,楊書宇說他並不後悔,當聽說府谷項目成功中標時,那些小小的委屈和心酸都立刻拋到了九霄於外,那一刻,他們的心裡只有自豪和驕傲。

上午10點多,北緯39度的陽光盡情地展現著它對這片土地的熱情,和早晨的清冷不同,臨近午時的龍口鎮氣溫直線上升,晝夜溫差體現得淋漓盡致,楊書宇坐在烤箱般的車裡抿了抿髮乾的嘴唇,打算再去別的現場看一看。

這裡的山路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安全,黃土塊不時從兩側的山壁上掉落,“砰砰”地敲打在車頂上。2016年的一天,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席捲而至,楊書宇和設計人員冒雨前往現場查看線路排水情況,當楊書宇乘坐的車駛過一段陡峭的路面上時,泥濘的道路致使車輪突然打滑,車子猛然失控翻滾,滑出了車道,坐在車裡的楊書宇猝不及防,連人帶車翻進了三米多深的溝谷裡。趕來救援的同事們,都不禁替楊書宇捏了一把冷汗,在劇烈的翻滾中,車窗玻璃已經全碎,車頂也被石頭撞破了一個大洞。

萬幸的是,鮮血直流的楊書宇最終平安無事,面對妻子紅腫的眼睛,遍體鱗傷的楊書宇只是說,在一線的技術人員,哪個沒在山嶺間跑過,哪個沒上過十幾米高的橋墩,哪個又沒遇到過一點危險。

對於妻子,楊書宇常說的就是對不住。2008年那時,從火車的終點站太原市到項目駐地,需要坐8個小時的汽車,冬天的時候一旦遇到嚴重的堵車,他們就要在山路上度過飢寒交迫的夜晚。面對這般艱苦的環境,當時還身為女友的謝郭靜沒有退卻,毅然放棄了城市的繁華,追隨楊書宇來到了這片黃土高坡。

2009年,楊書宇和妻子謝郭靜在準朔項目喜結連理;2013年,楊書宇正式成為一名父親,與此同時,他接到調令,擔任準朔項目工程部部長;2016年,楊書宇擁有了他們的第二個孩子,讓他沒想到的是,此時他又接到了任職項目總工程師的調令。

繁忙的工作中,留給他和家人的時間,總是太少。在龍口鎮這個典型的中溫帶大陸性氣候區,全家人都已經習慣了晚上隨時流鼻血的生活。

2018年2月,為了給兩個孩子創造更好的成長環境,在公司的關懷下,妻子謝郭靜調至武漢老家,而楊書宇自己,卻獨自留在了準朔項目。

隨著家人的南下,楊書宇的生活變得更加不規律起來,就連一日三餐都不能按時保證,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工程上。每天腦子裡想的都是路基,是克缺,是進度,晚上回到辦公室裡,明明想著今天要和家人打個電話,可當他放下資料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深夜。就這樣,不知不覺,距離妻子和孩子們的南下已經兩個月了,看著視頻那頭的兒子愣愣地看著自己,直到妻子提醒才想起來出聲叫他爸爸,他的心一時間疼得厲害。愧疚、心酸、失落,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獨自哭紅了眼睛,“搬起磚就不能抱你,放下磚就不能養你”,這是楊書宇對家人最深的愧疚。

如今,楊書宇已經從技術員成長為項目總工程師,而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事,許多已經辭職離開,在這之中,有他的領導、他的搭檔,還有他親手帶出來的徒弟。

曾經,楊書宇也在走與留的選擇中苦苦掙扎。想著已經年邁卻還要陪著自己漂泊異鄉的老母親,看著日漸憔悴卻不能給她任何承諾的妻子,楊書宇想要離開的心越來越迫切。可每當回望這片荒涼的土地,想起領導眼中的失落,想到手下兄弟眼中的迷茫,想到多年的工程技術無人交付,他的心裡就忍不住地自責。最終,楊書宇還是留了下來,就這樣十年如一日地,堅守在準朔的第一線。

憑藉著對工作的這份專注,楊書宇的專業能力在這十年間日漸深厚,對於他來說,這十年的等候並沒有讓他變得庸碌,反而讓他沉澱得更加沉穩和鋒利。十年間,楊書宇參與或牽頭完成了包括榆樹灣1號、2號特大橋、徐家塔特大橋、十里長川特大橋、黃浦川特大橋在內的多個重點工程的施工任務,如今,他已經成為了準朔項目破冰攻堅的骨幹力量。

十年赤子心,驀然轉身,又是四月人間。眼前,依然舉目是荒涼遍佈的黃土,遙望是掠向遠方的飛鳥。對於這十年,楊書宇有過失落,也曾經迷惘,但唯獨沒有後悔,在他看來,這是他對企業的責任。

面對讚歎,楊書宇總是笑得很羞澀,他總說,這片土地上,有企業賦予他的使命。就這樣,他把十年的青春掰碎,迎著風撒在了準朔的黃土塬上,他就像是黃土高原上的一顆樹,不朽地,又似是命中註定般紮根在這片黃土地上,從此霜雪不寒,風雨不動,而他十年堅守的故事,也被奮戰在施工一線的人們口口相傳著。(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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