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鎮長因沒有兒子,只能收養了個男孩,男孩長大後卻不回家了

故事:鎮長因沒有兒子,只能收養了個男孩,男孩長大後卻不回家了

又一個清晨,當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的時候,五星紅旗在國歌的伴奏中冉冉升起,操場上空響起了一陣嘹亮的口號:“好好學校,天天向上!”隨之而起的是整齊的步伐和漫天的塵土。每當這個時候,我卻蜷縮在楊樹林的小屋裡,對一個桀驁不馴的少年,進行名義上的功課輔導工作——這是學校的安排。

眾所周知,楊樹林後面這個小屋裡面,住著十二個少年,他們從不同的地方來到這裡,同住宿、共上課;眾所周知,這裡的孩子中間,一個叫商明珠,一個叫劉濤。學校安排了商明珠來照顧劉濤的生活、學習。因為,在學校領導的眼中,商明珠就是一個好學生,劉濤就是一個壞學生,好學生應該幫助壞學生學好。

在經歷那次“上樓事件”之後,學校特別批准:劉濤可以在一段事件內,不來上課,但必須有人來幫他補上拉下的課程。老師們在挑來挑去之後,最終決定由商明珠來幫助他。當然,商明珠就是我。

對於學校的意思,我已經很是明白了,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幫助,就是想在學校六十週年大慶期間,不讓劉濤再搞出什麼亂子罷了。與其說是讓我們幫助他學習,還不如說是讓我監督他呢。

可話是這麼說的,但我一個小毛孩,怎麼能管的住他呢。這只不過是走形式罷了。那一段時間裡,我竟然也不用去學校了,竟然和劉濤一樣,被學校“丟棄”在這麼一個楊樹林裡。每當,宿舍裡的人都洗漱完畢去上學的時候,我還在被窩中大睡。大睡不起!就和劉濤一樣。

又一天,太陽照常升起,學生們都去上課了。我隱約聽見楊樹林另一邊的吶喊聲,那種聲音仿若先前在電視裡的將士衝殺聲一般,排山倒海地襲來。我聽的熱血沸騰,伸著懶腰,掀開了被窩,穿上了衣服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門口,剛要再次伸展腰,一個身影突然從側面閃了出來。

我大駭!趕緊跳起身來,站在了一邊。在驚魂未定之際,卻不想那個身影又再次向我靠近過來,這次更加迅速!我想躲避已經是來不及了,他轉眼間就拽住了我的胳臂,一個爽朗的聲音大笑了起來。

我沒有掙扎,而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看清了面前的這個神秘的的人:他有著威武的身軀,身披黑色的呢子大衣,頭頂帶著一個高筒帽子,雙手拄著一個長長的柺棍,還瞪著一雙後跟很高的鞋子。只是眨眼間的功夫,我的目光又繞了到了他的身後,卻驚訝地發現了另外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竟然是柳子,而另外的一個卻是個小姑娘。

“我逗你玩呢!小娃兒,是不是嚇著你了?”拽著我的男人終於說話了,他說著又大笑了起來。這時,又一個身影從屋子裡竄出來,速度很是迅猛!

“還跑啊?別跑了吧——”中年男子的聲音拉的很長,他拽住了那個竄出來的身影,用雙手緊緊地捏著對方的雙臂。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你不應該來這兒的!”一個少年在掙扎著。那少年正是劉濤。

“混小子,你連你柳伯伯都不認識了?”中年男子以長輩自居,一臉慍色。旁邊的小姑娘跑了過來,拽著眼前這位柳伯伯的手臂,一副著急的樣子,似乎是在乞求放開他,但卻怎麼也不說話。我丈二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竟一時待在當地,任他們鬧騰著。隔壁的房東,佝僂著身軀來到了這邊,大聲呵斥著這些。

中年人開始解釋著:“我和劉濤的爹關係本來就很好,我之前見過這混小子!這不,我還帶著他的妹妹來看他了?”

“劉濤的妹妹?”老房東狐疑地問。

“……”

小姑娘撅了撅嘴,卻也不說話,藏到了劉濤的身後。劉濤掙脫了中年人的雙手,瞪視著中年人,“哼”了一聲,拉起那個小姑娘走進了屋子裡去。

“你看吧,他們是認識的,他們就是兄妹。”中年人說著忽又壓低了聲音道,“那個姑娘叫劉小英,她是不會說話的……”

“什麼?難道是啞巴嗎?”

“是的。她家裡人外出打工了,只留她一個在家,我看她在家可憐,就把她帶來了。”

“哦……”老房東應了聲,彷彿像是明白什麼似的,又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柳子。

“柳子,還不跟老爺爺問好!”中年人訓斥著,又連忙解釋道:“他是我的孩子,總是愛調皮搗蛋,之前對你們這邊的娃兒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是帶他來向他們道歉的……”

“哦……”

“臭小子,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中年男子大聲呵斥了起來,手中的柺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抵住了少年的胸口。

“向你爺爺問好!向劉濤道歉!你這混小子,又不說話了……”響雷般的聲音傳盪開來,少年胸口抵著的柺杖,也一下又一下地戳在少年的胸膛上。少年面目鐵青,把目光斜在一邊,身體跟著柺杖的戳動,不斷地先後傾斜著。

“呀——呀——不能這麼對待孩子!”老房東趕緊阻止著,他伸手欲把孩子拉開,但那少年身子卻躲開了。

中年人再次大聲呵斥了起來,那個沒有抵住少年胸膛的柺杖,想再次抵上去,卻撲了個空。少年躲開了!柺杖又再次伸出,可還是被躲開了。

每躲開一次柺杖,少年的身子就向院子圍牆邊移動一次。中年男子最後怒不可遏,他完全是跳起來,想去抓住那個少年,但少年身子一動,早已攀上了牆壁。憤怒的人扔棄整個柺杖砸去,那少年消失在牆頭。楊樹林的清晨,一陣聲嘶力竭般的叫罵聲。

戴高帽的中年人,眼巴巴地看著孩子從眼皮底下溜掉,而只能氣的直跺腳。老房東把他請進了屋子裡,讓他坐在孩子們的床沿上,不斷地安慰著,就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樣。“孩子還會回來的,就像小鳥兒,是飛不了多遠的。”

老房東溫和地說。中年人把手中的柺杖,在地面上不斷地拍打著,又是一頓咆哮。劉濤本來是帶著自己的妹妹進到屋子裡的,但看到這個瘋子一樣的人進來了,又帶著自己的妹妹跑了出去。沒過多久,我就聽見遠處的楊樹林裡一陣歡笑。

“都是可憐的孩子,沒人要的孩子!”中年人大概是被他們的戲耍聲感染了,他從悲傷中緩過神來,接過老房東手中遞過來的水杯子,咋了一口開始,意味深長地說。“他們不是你的孩子嗎?”“不是!哪能是我的孩子啊,我本來就沒孩子的!”中年人連連苦笑著。

“你說啥呢,剛才那個被你氣走的,也不是你的孩子嗎?”老房東彷彿發現了什麼,他驚訝地問。“他……那個……那個兔崽子……”中年人磕磕絆絆地說不下去了。他猛喝了一口水,卻立馬張開了嘴巴,大口地吐著,舌頭幾乎都吐了出來。

“慢點,小夥子!開水,燙!”“不喝了,我走了!”中年人說著就站起來,火急火燎地向外面撲去,身後的熱水還在杯子裡搖擺著。

“我還跟你說話呢——那個姑娘娃呢?你要把她帶走嗎?”“不了,我把她留下來了。”“她也不是你的娃兒嗎?”走在院子裡的中年人猛地又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低低說道:“不是!”聲音冰冷而又殘酷,彷彿是在拋棄一個娃兒,在拋棄一個沒人要的娃兒。

這個人走了之後,老房東坐在床沿邊上一陣嘆氣:“你以為就你能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啊?你不就是因為有幾個錢嗎,才能收養了人家的孩子,可是卻把人家的娃兒教成什麼了……現在,他們兄妹三人碰面了,都不知道是一家人……這真是造孽啊!”

中年人就這麼離開了這兒。很久以後,我從老房東的一次談話中得知,那個中年人名字叫柳霸,是這個鎮上的鎮長,他有著三個女兒,但一直沒有兒子,所以才從外地收養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的名字就叫“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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