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金庸逛完秀水街發感慨:只要改革開放中國不久將成世界巨龍

1993年3月,在北京正在召開“兩會”之際,金庸再次受邀訪問大陸,先後參觀了北京、青島、煙臺、威海等城市。在北京,他獲得了最高層的接見,並受到丁關根和姬鵬飛的宴請,還見到了浙江的“父母官”省委書記李澤民、省長萬學遠。此外,在北京期間,金庸還參觀了奧運村、秀水街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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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金庸訪問北京舊照

訪問秀水街原本並不在預定的日程之內,但在金庸等人的要求下,當局還是加入了這一項。金庸先生自然不是為了購物而去,他是想透過參觀秀水街這個改革開放的“小窗口”瞭解市場經濟在中國的發展。在參觀過後,金庸寫下了一篇名叫《中國將是經濟巨龍》的文章,他認為,只要消除阻擾市場經濟的阻礙,以中國人固有的勤勞和計算,中國在經濟上不久就會是一條巨龍。今年是改革開放40週年,我們今天再讀讀這篇文章,也許仍有所啟示。

1993年金庸逛完秀水街發感慨:只要改革開放中國不久將成世界巨龍

金庸先生

金庸:中國將是經濟巨龍

3月19日上午去參觀秀水街等幾處成衣售賣攤檔,是出於我們的要求。

這些攤擋全國聞名,主要是供應來自東歐的顧客。秀水街的攤檔品質較好,價格自然也貴些,光顧的大都是匈牙利、捷克、波蘭等國人。使館區附近一兩條街的攤檔則是以供應俄羅斯及獨聯體其他國家的商販為主。這些東歐商販提著極大的條紋膠布袋,和攤檔東主討價還價。講價錢用小電子計數機進行。東主在計數機上按一個數字,商客搖搖,嘰哩咕嚕的講幾句外國話,另按一個數字;東主連說No,No,加上幾句破碎的英語甚至北京話,再按一個數字,相信是減了價,客商再搖頭,再說外國話,再按數字;如此如此,終於雙方點頭,各說對方都不懂的語言,滿臉笑容的成交。

1993年金庸逛完秀水街發感慨:只要改革開放中國不久將成世界巨龍

90年代的秀水街

客商將各種廉價的花布裙、絲襯衫、羊毛衫、牛仔褲等等塞滿一隻只大布袋提到街口,有人手持一卷卷的闊條膠紙,將布袋全部嚴密包封;又有小貨車、單車、三輪車,的士等候載客運貨。

這幾條街據說營業極旺,下午三、四時擠得水洩不通。據街道的管理員說,一個普通攤檔每月營業額約10000元,除去貨物成本5000元,攤位租金、管理費、稅項、水電等約2000元,每月可得利潤約3000元。一對夫婦經營一個攤檔,生活很富裕了。管理費中包括清掃、晚間巡更、翻譯人員(用於解決退貨、換貨等較複雜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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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秀水街

典型的東歐商販是高高瘦瘦、30歲左右的男子,衣衫的水準遠不及一般北京人,板起臉孔,面露疲色。大多數攤檔東主則紅光滿面,矮矮胖胖而全是笑容,身旁的妻子則大聲叫嚷而忙碌。憂鬱冰冷和樂天務實,在這裡表現了明顯的對照。

在這裡看到了最簡單的市場經濟的運作。許多作坊工場製造大批簡單的衣褲,販賣、市集、包紮、運輪、互助、管理,大批人力自發的辛勤努力,政府幾乎完全不必插手,經濟自然趨向繁榮。個體戶晚上收了攤檔,喝幾瓶啤酒,吃一隻雞,日子過得安適而快樂。

1993年金庸逛完秀水街發感慨:只要改革開放中國不久將成世界巨龍

曾經的秀水街

像這樣的經濟活動,中國數千年前早就有了。現在不過政府不再禁止干預,任由天性勤勞而善於經營的中國人發揮原有的本領。這種本領使得中國人在亞洲四小龍中佔其三(另一條小龍南韓,在秦、漢、唐時都曾屬於中國,直到清代仍是中國的保護國,探受中國文化影響)。這種本領,使得千千萬萬華僑在全世界成家立業,發達興旺。

1993年金庸逛完秀水街發感慨:只要改革開放中國不久將成世界巨龍

曾經的秀水街

中國全國在經濟上正大舉改革開放。其實改革開放的第一步,只消除去種種阻撓市場經濟的障礙,解放中國人固有的勤勞積貯、善於計算的天性,中國在經濟上不久就是一條巨龍,不單是亞洲的巨龍,而且是世界的巨龍。

再加上教育、扶助、調節、以法律維持社會和市場秩序(這些是政府的功能),這將是一條健康而友善的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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