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小鹿上幼兒園的時候，鹿爸被單位調到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城市長期出差。
曾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回家看過孩子，每天打著電話開著視頻跟小鹿聊天，等把孩子哄睡，他一個大男人在屏幕裡，紅了眼。
那段時間，我也幾近崩潰。
還好現在鹿爸又重新迴歸家庭，我們可以時時陪伴在小鹿身邊，相互照應。
可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又有誰想要骨肉分離？
儘管各有取捨，但每個父母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孩子。
——鹿媽
1
日本NHK有一檔紀錄片，叫《紀實72小時》。
每次限定拍攝時間72小時，每期只選一個地點，每集時長二十幾分鍾。
有時候是印刷店，有時候是青年旅館，有時候是便利店。
這一次，他們選擇了一家開在日本福岡紅燈區的深夜幼兒園。
這家幼兒園從早上七點一直營業到凌晨2點，孩子們在幼兒園吃完晚餐，然後由園長老師幫忙洗澡。
他們在晚上8點左右上床睡覺，父母則會在不同的時間來接孩子，其中多數，是在孩子早已熟睡的午夜。
三天裡，孩子和父母的故事，在這夜晚城市中的一角上演。
2
和丈夫異地
獨自帶孩子的職場媽媽
37歲的她，
和丈夫一樣從事著記者的工作。
因丈夫半年前被調動到大阪工作，
夫妻倆被迫分居，
她選擇留在女兒身邊，
一個人帶孩子。
每天在公司加班加點完成工作以後，
才有時間趕來幼兒園接走女兒。
然而兩歲的小若葉，
已經到了最早的叛逆期，
讓媽媽每天都很辛苦。
即使到了必須回家的時間，
還是要留在幼兒園裡看圖畫書。
媽媽說的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執意要玩滑滑梯。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這位媽媽的睏倦，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
陪著女兒在幼兒園多玩了一個小時，
才一起慢慢走回家。
拍攝的工作人員問她：“（丈夫在大阪工作）沒想過跟著一起去嗎？”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無奈：“倒是考慮過，但換工作總是不太方便......”
為人父母，誰不是一邊強忍著思念的痛，一邊咬著牙堅持著拼命工作。
到了週五晚上，
記者媽媽和從大阪回來的丈夫
一起來了幼兒園接女兒。
平常鬧騰的小若葉今天出奇的乖巧，
踏著小碎步鑽進爸爸的懷裡，
一點沒有昨天鬧脾氣的樣子。
爸爸在和不在，
完全不一樣。
記者媽媽笑著鬆了一口氣：
“老公不在我會冒出很多不安的想法，
現在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了。”
可是過完週末，
丈夫就又要回大阪工作，
一個人帶孩子的日子繼續循環。
只有週末能三人團聚，
這是他們選擇的生活方式。
3
凌晨12點接孩子的
日料餐廳老闆娘
午夜12點，
一位穿著和服的媽媽推開了幼兒園的大門。
她和丈夫一起經營著一家日料餐廳，
每天通宵達旦，
忙得腳不沾地。
只有在午夜打烊後，
才能來幼兒園把孩子接走，
有時候都來不及換掉店裡的工作圍裙。
2歲的兒子已經熟睡，
她小心翼翼地給孩子穿上揹帶，
溫柔地把他擁進懷裡。
有人問候：“今天生意怎麼樣？”
她微微笑：“一般般吧，但幸好客人們都還喜歡吃我們的菜。”
轉而言語之間又對這間幼兒園表示了完全的感謝：“在這個幫忙照看孩子的地方，我現在才能安下心來努力工作。”
今年39歲的她，料理店已經經營了7年，雖然想多陪陪孩子，但也因為沒法脫身而陷入煩惱。
工作和孩子沒辦法平衡，有天早晨兒子發燒，哭著喊著要媽媽留下來，但她分不開身照顧，只能拜託老師，眼角含淚地從幼兒園奔赴生活的戰場。
有時候撐不下去了，她也會想想周圍的媽媽們。
“正因為有很多這樣的前輩，
我現在選擇的這條路才能一直走下去。”
《請回答1988》裡有句臺詞說：神無法無處不在，所以創造了媽媽。
可媽媽不是神，只是一個咬著牙在工作和家庭裡衝鋒陷陣的普通女人。
4
遭遇背叛和不幸的
單身媽媽
凌晨1點15分
幼兒園裡有個孩子醒了。
一直都很晚才被接走的2歲男孩，
到了媽媽快來的時候就會睜開眼睛。
園長輕聲對他說：
“媽媽來了，媽媽來了。”
小男骨碌碌從地上爬起來，
一邊喊著“媽媽”，
一邊跑向門口。
由於種種理由沒有結婚，
這位媽媽選擇了獨自撫養孩子的道路。
為了掙錢養家，
白天要一直工作，
晚上還要在幼兒園旁邊的中洲酒吧兼職做服務員。
雖然對未來還很迷惘，
但她堅信，
“哪怕一個人也要讓這個孩子幸福”。
第二天好不容易有了半天休息時間，
白天陪伴孩子，
傍晚又不得不把孩子送到幼兒園。
忍受著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去上班的媽媽好幾次回頭，
然後又背過去抹了抹眼睛。
等到看不見媽媽了，
男孩馬上就不哭了。
看護老師說：
“習慣了，這裡的孩子大部分都這樣。”
我也想陪你，
可是寶貝，對不起......
5
離異後成了父子家庭的
單親爸爸
這天，是幼兒園的郊遊日。
孩子們坐在草坪上興奮地炫耀著媽媽精心準備的便當，只有男孩小紀代默默地坐在一邊發著呆。
老師看出小紀代的異常，走過來安慰他：“真好，是你最愛吃的炸雞呢！”
原來其他小朋友的便當，都是媽媽下了一番功夫精心製作的，比如這份超可愛的卡通小黃人：
再看看小紀代的便當盒，全部都是超市裡買來的熟食，拼湊在一起簡單擺了個盤：
他默默安慰自己：“這個是爸爸做的。”然後拿起一塊炸雞慢慢吃著。
小紀代的媽媽和爸爸離婚了，
所以從三年前開始，
就只能和爸爸相依為命。
為了能多陪伴兒子，
他換了以前穩定的工作，
找了兩份時間靈活的兼職，
想要彌補孩子缺失的母愛。
但兒科醫生和他說，
父親是不成為母親的，
讓他當爸爸有個當爸爸的樣子，
所以他一直都有點不知所措。
用盡全身力氣，
也沒辦法給孩子帶來完整契合的關愛。
父母是什麼？
是每天都面對著卻又無法回答的問題。
6
這部紀錄片裡，還有通宵開花店的爸爸，做室內裝修的全職媽媽，在夜間餐廳工作的大叔......
他們在各自的生活裡摸爬滾打，而唯一相似的地方是：都沒有一份可以正常下班的工作，在四五點鐘接走孩子只是一種奢望。
150個孩子，最小的未滿1歲，最大的只有6歲。
《大話西遊》裡，至尊寶說：不戴金箍，如何救你？戴了金箍，如何愛你？
為人父母，又何嘗不是如此？
有次在外面吃飯，隔壁桌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哥，在給對面二十多歲的客戶敬酒時，腰幾乎彎成了九十度，為了談成生意，只能握著白酒一杯一杯地往下灌。
去洗手間時，看到他撐著快要倒的身體在給自己摳吐。
手機響了，剛剛在客戶前低聲下氣的他，此時一臉驕傲和滿足：“閨女你安心考試！出國的學費，爸爸有！”
為了所愛之人眼裡的歲月靜好，他揹著如山的責任在負重前行。
7
知乎上有個提問，為了工作，你會不會背井離鄉？
底下回答很多，但卻有一個答案戳中了所有父母的心：為了工作我不會，為了孩子，我會。
對所有父母來說，孩子就是他們最大的軟肋，也是他們勇往直前的鎧甲。
許給孩子一個普通的歲月靜好就已不易，但他們總想再做多點，賺多點，多拼命一點。
網上有個女孩給爸爸寫日記，說“爸爸你再不陪我，我就要長大了”，讀起來心酸又憐惜。
沒有哪一個父母是不想陪著孩子一起成長的，可生活所逼，只能忍受著心底的無奈和無處可說的委屈。
孩子對不起，爸爸媽媽不是不愛你，只是放下工作養不起你，拿起工作陪不了你。
閱讀更多 洞見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