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就是還原事情本來的面目，這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基礎，真誠的品格和法律的屬性是一致的。我認為，辦案的過程就是一個坦誠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掩蓋，不犀利，不攻擊，笑著說，笑著做……” ——耿國玉
人物檔案：耿國玉，山東眾成仁和律師事務所副主任、執行主任，濟南市律師協會副會長。山東省律師協會理事、公司業務委員會副主任，濟南仲裁委員會仲裁員、濟南大學客座教授。執業以來，先後被授予“濟南市優秀律師”、“濟南市優秀青年知識分子”、“山東省優秀律師”、“山東省司法行政系統規範執業先進個人”、“山東省十佳律師”等榮譽稱號，並榮立個人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主播印象：冬日的正午暖陽中，他站在山東廣電大廈的門前，招手示意後，我老遠就能看見他的笑。很真誠，感覺是從心裡笑出來的，沒有絲毫的虛假和客套。從進大門到直播間，我和他邊走邊聊。幾百米距離的隨意對話，從陌生到熟悉，在瞬間，我感覺他是個能夠讓人敞開心扉說真心話的可信任的朋友。我心裡已經很踏實：今天的嘉賓性情溫和而圓融，很靈敏，善溝通，適應力極強，和人交流不會讓人產生心理上的屏障。我喜歡這樣的嘉賓。在直播間裡，我這個控制慾和控制力都不甚強的主持，希望和嘉賓共同創造一個溫暖的談話空間，為那些生活中遇到麻煩的朋友釋疑答惑的同時，送去一絲別樣的溫暖。唇槍舌劍、劍拔弩張的人，即便是律師，也似乎不太適合談話類的服務性節目。兩天直播間的“坐檯”服務，讓我悅服於他的專業精深和靈活溝通能力；隨後一小時的個人訪談，讓我看見了一個溫和地笑著的律師的另一種力量。對話律師：法律是一種力量 真誠也是一種力量採訪人：麓雪被採訪人：耿國玉雪：耿律師，我發現您是個一張嘴說話就帶笑的人，在法庭上也這樣嗎？耿：哈哈，我確實是個愛笑的人，笑著說話，笑著辦案，笑著生活。不要以為律師上了法庭就不能笑了，法庭又不是戰場，是以法律為基準的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是調解、化解矛盾的。尤其是大量的民事訴訟，律師的存在假如讓當事人覺得你富有進攻性，在形式上已經讓他感覺到對他利益的威脅，就很難創造一個比較好的氛圍來解決問題。法庭上的三方都是人啊，是以法律為基準的溝通過程，這個過程不是你死我活的“戰爭”，最終的裁決是法律。我不覺得律師非得嚴肅和犀利，或許溫和一點，用法律知識擺事實講道理，對方會覺得我作為律師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他就能理解我不是為對方的利益去刻意威脅他的利益，氣氛調節好了，問題就好解決了。不犀利，不攻擊，笑著說，笑著做，效果一樣好。雪：法律是一種力量，溫和也是一種力量，您笑得很真誠，讓人感覺是從心裡笑出來的。有那麼一點“彌勒的笑”，或者是“大男孩的笑”。職業會重塑人的個性，很多人覺得律師這個職業整天和案子融在一起，和硬邦邦的法律條文連在一起，會改變人內心很多柔軟的東西，包括真誠。您以為呢？耿：職業是會重塑人的個性，但我覺得一個內心有力量的人恰恰能在職業中把自己最本真的個性變為優勢。你說我笑的真誠，一個內心不真誠的人，我覺得很難裝真誠，不管是哭還是笑。真誠就是還原事情本來的面目，這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基礎，真誠的品格和法律的屬性是一致的。我認為，辦案的過程就是一個坦誠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掩蓋，不為了得到業務就把結果說的過於樂觀，而是基於掌握的法律事實，做一個較為客觀的判斷。這是一個坦誠的過程，對客戶的問題不掩蓋，努力往好的方向做，但真誠地把問題說出來，就有利於整個過程和客戶的交流溝通。雪：我明白您的客戶為什麼會和您有那麼長時間的合作關係了，領導換了三、四屆，律師不換，挺難得。耿：我是1998年底，在28歲的時候辭去公務員的職務，成為眾成仁和律師事務所的一名執業律師。執業之初，就開始擔任中建八局二公司、濟南城市建設投資有限公司的常年法律顧問，到現在十多年了。律師要和各種性格的人打交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善於溝通、適應性強、比較靈敏的人。因為我比較容易妥協，我的性格不是那種自己認為怎麼好就去怎麼做的人，那樣就會出現溝通不順暢。我們為不同的企業，不同的機關，為不同的人去服務，能夠及時地調整自己，就能夠和客戶保持良好的溝通。法律中的真誠是事實的真相，訴訟或者非訴訟都會碰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官司可能勝訴，也可能敗訴，我從不為了承接業務做任何虛假承諾，對所有可能對企業不利的事實和證據，都會如實和企業溝通，並幫助企業依法尋求解決問題的途徑和思路。所以，當案子敗訴時，當事人對結果也能認可。因為整個過程裡，他們已經明確知道案件輸在哪裡，知道下一步怎麼引以為戒，如何更好的避免和控制風險。不管做多少年，對於每一個案子，每一個問題還都是謹小慎微、誠惶誠恐地努力。法律是用事實說話的，來不得半點馬虎，否則，激烈的競爭中就很難生存和發展。這裡面還有一個“信任鏈接”，很多業務是客戶介紹客戶而來的，是口碑，這裡面你的團隊，你的專業，你的人品，都是條件。雪：我看您的資料，知道您已經是個很“有市場”的律師了。先後為泉城路改造、經十路拓寬、北園路拓寬改造、黃金集團鵲山龍湖項目等多項重大建設項目提供專項法律服務。作為奧體中心建設項目的法律顧問，為第十一屆全運會奧體中心場館、全運村、全運會酒店及奧體中心場館33億元公司債券發行等多個項目提供全程法律服務，還擔任省財政廳、省國稅局、濟南市商務局、魯能集團、魯商集團、中建八局、濟南城投、水務集團、煤氣公司等二十餘家政府機關及企事業單位常年法律顧問，先後在最高院、省高院、各仲裁委代理了多起在省內外有重大影響的訴訟及仲裁案件。市場已經很大了，很想知道，您的“市場”是怎麼開拓的？耿：我從來不離開事務所談我個人的市場。律師這個職業，需要一幫人在一起求生存和發展。這麼多年，我有一個好的平臺，山東眾成仁和律師事務所這個有23年曆史、獲得了幾乎是律師界可以獲得的所有榮譽的大的平臺在支撐著我。現在客戶在看律師個人的專業、為人的時候，還要看是一個什麼樣的團隊在支撐著你，很多業務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我記得當年濟南奧體中心的項目，在市政府後面的小樓上，我們一個團隊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哪天不加班？中秋節前，我們和市裡分管的領導一起，從下午兩點到第二天早上四點，那種幹事的氛圍讓你全力以赴。還有在全運會的工地上，夜裡兩三點鐘頂著月亮回家的情景，現在想起來心裡都會很感懷。我們所裡，每天晚上加班到一兩點的律師，也得有那麼十個八個的。這就是我所在的團隊。在這樣的團隊中，人就會更加勤勉和敬業。我們所裡的平均年齡在三十二、三歲，十幾年中我在這個團隊中成長起來了，我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帶動一批年輕人成為更好的律師。而我自己，保持一個溫和圓融的秉性，保持一種勤勉的敬業精神，融入團隊並引領團隊。雪：您曾經辦過一個案子，在三年半的時間裡往返北京三十多次，最終完成辯護，取得了讓當事人滿意的辯護結果。而您依照合同約定僅僅收取2萬元的律師費，可能連往返的車票和住宿費用都不夠。案件辦理完結後，當事人家屬多次想對您以物質表達謝意，但都被您拒絕了。為什麼？耿：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是律師的職責。雪：那也不能做賠本的業務啊，搭上時間還搭上錢。恐怕不僅僅是這八個字吧？如此忘我的無私，您在追求內心的一種什麼東西？耿：麓雪，你說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我做律師這麼多年，看過太多的人失去自由，感同身受，深知自由對人的重要。立法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民眾帶來“自由與平等”。當時我的那個當事人出現的問題，根據我對他本人的瞭解和法律的事實，他不應該被限制自由那麼長時間，我想用法律的事實，幫助他復原事實本來的面目，哪怕能給他一點安慰也好啊！我為了一個人的自由去努力，根本不考慮錢啊，賠本啊，那是為自已的良心去做的，做過了，就心安了。雪：做這個事情時，您已經不是市場的理性了，而是一個人的感性。耿：是用人的感性，去恢復法律的理性。雪：這個時代的職業人很多都把眼睛往上看，儘量靠近那些能夠幫他們開拓市場的、提升職位的人群，而您和您的事務所同仁卻把關注的目光投向社會勞動階層中最容易被人忽視的環衛工人，還有殘疾人。您自己主動聯繫了濟南市環衛局，籌劃組建了由眾成仁和律師所專職律師與行業主管部門專業人士聯合的 “環衛工人維權律師團”。 您借職務之便，向顧問單位介紹殘疾人就業保障金，建議用人單位適當地為殘疾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工作崗位。是一種“職業秀”，還是發自內心的情懷？耿：“職業秀”如果“秀”出實在的社會效益，“秀”出善良的結果，“秀”出一種職業的文化，那這個“秀”做得就好。對我個人來說是內心的一種情感，對我們眾成仁和來說是一種文化。不光是關注弱勢群體，提供法律援助，汶川地震、希望小學等社會慈善，都有我們的盡心盡力。我經常上班很早，有時候都是在早上五、六點鐘就去所裡。路燈還朦朦亮，路上行人很冷清，我看見環衛工人在城市的大街上默默清掃的身影，內心就會有一種觸動。我就會不自覺地從做律師的職業角色去想：“我能為他們做點什麼？”我們把這種個人情感的觸動，變為所裡的一種文化，一種回報社會的方式。雪：可以說這是一個人和一群人的“社會責任秀”“內心情懷秀”。真是希望這樣的“秀”越多越好。每個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藏著生命的善良和激情。我看見很多人擁有權力、金錢，但沒有笑容。不光在職場上不會笑，在家裡也不會笑。我看您和兒子在一起的照片，爺倆兒笑得一樣純真啊。我想，相由心生，內心的這份柔軟能夠不被權力、金錢、功名所吞噬，一個人就能在現代社會的激烈競爭中保持微笑和溫和。這是不是您能笑著辦案，笑著生活的原因？耿：哈哈，倒沒想這麼多，反正就是自然的吧。律師這個職業給我提供了用自己的專業為社會服務的機會，還能使自己的個性得到張揚。從理性上講，從長遠來看，是幸福的。但在做的過程中壓力也很大，壓力來自於你美好的追求和現實之間的差距。不過我是個樂觀主義者，能夠克服無奈，化解不良情緒。人生來就是解決問題的，抬起頭去仰望星空，敞開心去追尋陽光，把法律的力量化為溫和的力量，化為真誠的力量，心裡就不會有陰影，臉上就不會有愁容，性情就不會乖戾了，做事自然也就順暢了。雪：這樣的性情有沒有家庭的影響？耿：我不滿十歲父親就去世了，父親是大學畢業生，我的母親是教師。姊妹四人，我排行老二。父親去世後母親用她愛的羽翼，給了我們很溫暖的庇護，她教我任何時候都要做一個快樂的人，善良的人，不怕困難的人，這比什麼都重要。雪：真好！做一個快樂的人，善良的人，不怕困難的人。謝謝您接受我的採訪。 編輯:孫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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