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放在那裡,寄託就在那裡

一個人後我養了條狗,今天死掉了。

收玉米的時候後院的門是大開的,沒幾天家裡的小狗就學會了往外跑,常常一天都不在家,晚上才回來。回來後活蹦亂跳,激動的不得了,彷彿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似的。前兩天跑出去後有兩夜沒有回來,那兩夜我以為小狗不會回來了,隨便什麼理由。但兩夜後小狗還是回來了,我很意外。回來後我發現小狗走的慢了,眼睛老躲著我,有時回頭看我,也是偷偷的看我,以前的扭頭擺尾不見了。我覺得小狗不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就是被人打了,但能回來我還是覺得挺好的。晚上我餵它吃的,吃的很少,我想過幾天可能就好了,也沒有太在意。

今天我堵住了往外的出口,怕它往外跑給自己找麻煩。我叫它,小狗只是爬在地上,不跑,也不理我。我走近看它,身體很瘦弱,一動不動,嘴裡往外流著粘液。我忽然想起來,家裡以前養的狗死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它可能也要死了。可我太忙了,一大堆的事要做,我還是沒有在意它的時間。下午我忙完後到後院,見狗靠牆趴著,頭被牆擋著沒有垂下來;眼睛閉著,嘴巴緊閉,像睡著了一樣,然而我沒見到熟悉的肚子的起伏(以前小狗睡著的時候我常常看它起伏的肚子)。我用鐵鍬推了推它,沒有反應;我加大了力度,見狗的身子已經僵硬了,我明白了它的頭為什麼沒有垂下來了,因為我餵了半年的小狗死了,留給我一個似乎睡著時的樣子。

我心裡很不舒服,這是一個人後我養的狗,但我沒有落淚,只是嘆了許多的氣。接著我開開後門,在門外找了個平整的地方,挖了個小小的坑。挖坑的時候,我的心跳很快。等我把坑挖好,我用鐵鍬把小狗放進我挖的小坑裡,把不太合適的地方又修了修,讓這個小坑儘可能的適合小狗。之後

感情放在那裡,寄託就在那裡

我開始慢慢的往裡邊填土。等我把小狗的身子用土蓋起來後,我能看見的只剩個狗頭。我沒有繼續填土,呆呆的看了許久,但我還是沒有落淚。

以前每當看到有人對狗比對人好,狗死了會難過的不行,然後落淚,我總會說許多的風涼話,覺得人不該把感情寄託給狗,不該落淚;現在我理解了,在我埋葬跟了我半年的小狗的時候。

小狗跟了我半年,一個生命跟了我半年。半年裡我其實沒有多少的時間來搭理它,除了偶爾聽到它的幾聲吠叫,我大多時間是忽視它的存在的。半年裡小狗不是吃些剩飯,就是每天一個饅頭,就這有時我都會忘記;肉我沒有餵過,小狗沒有吃過;我還因為小狗的淘氣打過它,但它一直對我搖尾,沒有因為我的打而疏遠我。今天小狗走了,陪了我半年。我看著只剩狗頭的小坑,填了埋葬狗頭的那鍬土,心裡說,對不起,沒有養大你。

埋葬了小狗,我關起了後院的大門,但我把今天才堵住的小出口又打開了。現在我不用擔心小狗會往外跑了,它就在門外,並且一直在那裡;不會回來,也不可能跑出去了。其實我埋葬的何止一條狗,還有一份兒寄託。我不知道可憐的狗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把小狗看做什麼,但我知道狗死了,寄託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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