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緣落,姐姐長大了,媽媽變老了

一晃十七年過去了,十七年是一個嬰兒從出生到成年的跨度,十七年,是我們對你的思念不減,記憶淡化的歲月流逝。十七年,爸爸媽媽老了,姐姐出嫁了,你卻沒有長大,停在了記憶裡。

對於你,這麼多年一直是我們家的禁忌,不敢談、不敢說,甚至與其相關的事件或者雷同的名字我們都選擇屏蔽,因為怕媽媽聽了傷心。

其實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貌似我們都在為對方著想,各自忍受思念,這樣的處理方式是不是延長了煎熬的時長。因為沒聊過,所以我不知道媽媽心裡對你惦念還有多少,但是我卻時不時想起。每次想起都會淚如滿面,壓抑、悔意充斥著內心。心結越纏繞越結實,解不開。

有時候甚至會夢到,你跟我們一起走到了現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孩子,那種幻覺特別的真實,真實到我不願意從夢裡醒來。我在想,作為姐姐的我都如此心痛,我們的媽媽,是不是有更多無數的夜晚以淚洗面,我很擔心她,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談起。無數次鼓足勇氣想著我們娘兩坦誠的談談,但是至今沒有跨出這一步。或許我是在害怕,害怕知道媽媽的內心有多痛比猜測你的內心有多痛更難以接受,或許我是不想打破眼前這看似的平靜、幸福,不想再揭開以前的傷疤。但這對於我一直是積壓在心底的遺憾,所以今天我才決定寫出來,疏解內心的壓抑,也跟自己進行一次對話,釋懷過往。

時間推移到2001年的正月,那年我16歲,初三。我的大妹妹14歲,初一,小妹妹12歲,四年級。老小在我們家最漂亮、最聰明、最受父母疼愛。家庭不富裕,但也還能過,姐妹三個從小就是打打鬧鬧長大的。我跟著奶奶,奶奶最疼我,爸爸最疼老小,媽媽疼老二,所以從小我就自稱是奶奶生的,對父母有些許敵意。

我記得很清楚,那會我和大妹妹都去鎮上中學,你在村裡上小學。我們年紀輕輕但每天卻要騎著自行車走15離的路去上學。那是春節過後開學的第一天,我們和往常一樣放學回家,走到村西頭,隱隱約約感覺到馬路上看我的人的眼神不太對,且他們都在竊竊私語。我有點緊張了,彷彿隱約聽到有人在提我的名字,提我家出事了,我害怕極了,不敢抬頭,加快了腳步,心理不斷的祈禱,不是我家,不是我家。

然而像有心靈感應一樣,黑暗彷彿就壓在了我的頭上,掙脫不了。我一聲不吭的往前走,緊張、恐懼不按的氣氛籠罩著我,不斷的暗示自己,不是自己家、不是自己家。當我走進家門,看到的一切,夢碎了。

對不起,看到文章的朋友,雖然鼓起勇氣,想用文字記錄下過往,尋求心靈上慰藉和解脫,但是我內心還是太激動了,不知道該怎麼陳述,請容我冷靜下,我會繼續寫下去,因為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我覺得我的媽媽的一生波瀾卻還從容樂觀,太不容易了、太偉大了,所以我很想把她的人生寫成故事,讓更多的人知道,但她卻永遠不會知道,因為她沒上過學,不認識字,期待有一天,我能把她的人生故事講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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