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妮寶貝到慶山:是成長,更是蛻變

提起安妮寶貝,人們最先想起的是她早年書寫的頹喪的青春。2000年,她的第一本小說集《告別薇安》正式出版,之後又相繼出版了《彼岸花》、《二三事》、《清醒紀》等書籍。一本又一本備受歡迎的書,故事題材或許不同,但她筆下的人物總是那麼相似。穿著白色帆布鞋的女孩,瘦弱,頹喪,文身,酗酒,對世界充滿絕望。這些作品曾一度引發爭議,被歸類為“逃避現實主義”的青春讀物。

她文字中那些穿著棉布長裙戴著銀手鐲的少女,她們文藝,她們清高,她們不世俗。她們的世界裡,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食人間煙火。

從安妮寶貝寫作初期的《七月與安生》,到十年後的《蓮花》,再到我認為她小說的巔峰之作《春宴》,在某種程度上,小說的情節與人物設定幾乎都沒有變化,作者執著的寫著女主尋愛而不得的故事。

從安妮寶貝到慶山:是成長,更是蛻變

《春宴》關注的是都市邊緣人的心靈苦痛,以男歡女愛作為故事的核心。從人物設定來看,主人公慶長和信得是典型的“安妮寶貝式”人物——出身於小城鎮,帶著殘破的原生家庭痕跡,內心叛逆而又脆弱。長大後的她們來到大城市定居,成為鋼鐵叢林中的邊緣人。她們的眼神放肆直接、氣質清冷獨立、內心空虛絕望,瘋狂渴望愛情,並在愛而不得之後轉向自我放逐或自我毀滅。在某種程度上說,慶長與信得,與《七月與安生》中的安生、《二三事》中的蓮安、《蓮花》中的蘇內河,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也都在某種程度上,或多或少帶有安妮本人的自戀性的投射。

從安妮寶貝到慶山:是成長,更是蛻變

另一方面,安妮筆下的男主角們也有著幾近模板式的形象,他們喜歡穿白襯衣,有著良好的品味,是事業成功的中產階級男子。他們都與《春宴》中的許清池類似,擁有對靈性的追求,但又無法割捨世俗享受,被女主角強烈吸引,卻沒有勇氣相守,結局都是相忘於江湖。

《春宴》之後曾十年如一日追隨安妮的部分讀者怒了,她們甚至在豆瓣上寫下了“十年不變,噁心到爆”的激烈言論。

2014年6月16日這位已經以一個孩子母親的作者在她的個人微博上宣佈,“安妮寶貝”改筆名為“慶山”。筆名的改變似乎預兆著她書寫方式的改變,隨後以“慶山”為筆名出版的《得未曾有》、《月童度河》、《鏡湖》也為大家證實了這一點。

書寫方式的變化,也與她近些年自身的故事有關:失去親人,經歷離別;做了母親,親眼見到新生命的成長。“生活幾度變遷,我已寫盡青春的混亂和迷惘。”以迥異於以往的樸實文字,寫探索和修行、社會和人心。

比起之前虛構的人物設置,《得未曾有》像是一本訪談錄。她寫身邊的普通人,記錄了從江南到甘肅的長途旅行中與四個陌生人的相會:一位愛作畫也善於烹飪的廚子;一位迴歸農村的攝影師;一位寫詩、畫唐卡的年輕僧人;一位年過八旬、心守一事,依古法彈奏的老琴人。種種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生活,以文字和圖片的形式如實呈現,讓讀到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獲取其中的價值和意義。

人如其文,文如其名。從安妮寶貝到慶山,這個寫作者一直在變。

從安妮寶貝到慶山:是成長,更是蛻變

十幾年悄悄走過,時代在改變,一個人的心境在改變,她筆下流淌著的文字也隨之改變。安妮這個人就像是一本珍藏多年的書,用心讀起來彷彿自己也走過了與她相似的歲月。版權歸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轉載請聯繫作者。也許就像慶山自己說的那樣,“這些文字彷彿只是由一段段瞬間心念組成,但都是從內心自然地流出。最終,對我來說,它們組成一面如鏡大湖,在其中看到自己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呈現出種種線索、變遷。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得未曾有,心境踴躍。”用文字記錄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不求與他人產生共鳴,只求自己內心的寧靜。

從安妮寶貝到慶山:是成長,更是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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